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曲子中的"睡吧"变成溺水般的呛咳。有个若隐若现的颤音说着:井好冷。而此时地板上出现了一串小脚印三寸长,前深后浅,像是孩子踮着脚在跳舞。妈妈……你终于来了。第一章
诡异来信与村民的警告村子比我想象中更死寂。村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没人愿意搭理我。唯一开口的是小卖部那个老太,她收钱时突然掐住我手腕,我闻到了河藻腐烂的味道外乡人别碰水鬼的东西。她指甲缝里的青黑色藻类在抽搐。像有生命。收银台玻璃罐里泡着貌似像眼球一样的东西突然翻了个面。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多买了包烟。打火机擦过她掌心。她缩手的速度比野猫还快。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整夜睡不着。我叫纪衍,自由撰稿人。我从小在小城长大,母亲早逝,父亲酗酒后带着妹妹失踪至今无音讯。十年前,我曝光了一则非法数据交易,牵扯出几个高管和其他中间商。没多久,我被封杀了。从此在主流媒体名单被除名我现在住在一个偏远山村的废弃招待所里,墙皮剥落得像干涸的血迹,床头有股潮湿的霉味。我不是来度假的。原因是三周前,我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说后丘村近几年来死了二十三个孩子。但官方只承认五起“意外”。没人敢发声,没人敢追查。第二章
空屋里的禁忌琴声废弃招待所里有一个档案室,走进去可以闻到灰尘里包裹着樟脑丸的味道。二十三张溺亡儿童照片在桌上排开。每张照片的眼睛部位都被摘除。边缘焦黄卷曲。是香火烧的。我用录音笔在照片边缘刮了刮。刮下些黑色粉末。凑近闻。是血垢。月光比手机灯好用。特别是当你不想被人发现的时候。废弃村小的门锁生了红锈。一推就开。霉味扑在脸上像块湿抹布。倒数第三排课桌。桌肚里用刀刻着"妈妈我怕"。蜘蛛网缠住我手腕时。我看到了那张合照。1999年毕业班。三十七个孩子对着镜头笑。背面用血写着"妈妈在井里唱歌"。血迹晕染了最中间女孩的脸。隔壁突然响起钢琴声。荒废十年的村医家。《摇篮曲》。中央C键的音准得反常。录音笔撬开窗栓的声响被琴声盖住了。窗框上钉着的桃木钉排成一列。钉头沾着暗红。钢琴盖上的灰有半指厚。但中央C键亮得像被舔过。键面上凹凸不平。我用手机灯斜着照。是牙印。细小的。乳牙的痕迹。录音笔突然发出阴森呜咽的声音。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曲子中的"睡吧"变成溺水般的呛咳。有个若隐若现的颤音说着:井好冷。而此时地板上出现了一串小脚印,新鲜得刺眼三寸长,前深后浅,像是孩子踮着脚在跳舞。妈妈……你终于来了。那声音贴着我的后颈响起时,我才发现墙角蹲着个黑影。屋檐铜铃毫无征兆地炸响。二十三个铜铃同时狂抖。像有二十三个看不见的孩子在扯铃绳。第三章
脐带与诅咒的关联我翻窗时刮破了衬衫。后腰的皮肤碰到窗台上的黏液。***辣地疼。像被无数张小嘴啃咬。我跌跌撞撞逃回招待所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那对童鞋就放在床头柜上。昨晚从村医家偷出来的。鞋底刻着2001.6.17。最旧的一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鞋垫开始渗出黑水。我戴上橡胶手套。指尖触到鞋垫夹层时,一根发霉的脐带突然缠住我手腕。像条毒蛇。手机震动。匿名彩信。二十三个日期被红圈标记。最新的是明天。2023.7.16。脐带在阳光下收缩。勒进皮肉。渗出黑血。我用力扯断它时,听见隔壁传来婴儿啼哭。紫外线灯扫过钢琴键。中央C键泛着诡异的蓝光。唾液反应。还有血。墙角堆着二十三双童鞋。每双鞋底都刻着日期。最新那双鞋舌鼓胀。我划开它。新鲜的脐带还在渗血。法医朋友的电话在第三声忙音后接通。样本我收到了。他声音发颤,这不是普通的脐带......上面有牙印。第四章
钢琴键上的秘密村口公告栏贴着祭典通知。我用假身份证报了名。筹备组名单上划着二十三道红杠。祭品清单藏在祠堂功德箱下面。羊皮纸上写着:"活祭需取足月胎儿脐带,置于受诅者枕下。"钢琴键缝里的霉斑在蠕动。我抠出一块。放在显微镜下。是胎盘组织。村长的账本最后一页写着:"中央C键需每日擦拭,以婴孩唾液为引。"我偷换了一双童鞋。把自己那根断发塞进鞋舌。明晚的祭典。我要看看谁来取它。月光再次照进窗户时。钢琴自己在弹《摇篮曲》。中央C键上的牙印闪着磷光。二十三双童鞋整齐地排成一列。鞋尖朝着我的床。像二十三个孩子站在我面前。我全身都在颤抖。视线刚好对准了最新那双鞋。鞋带正在自己系紧。我猛地后退撞上墙壁。那双鞋的鞋带已经系成完美的蝴蝶结。法医的短信在凌晨三点响起:"脐带DNA匹配二十三个家庭。但有个异常——所有样本都含有同一个女性的线粒体。"第五章
血色井水的威胁祭典筹备处的登记表上。我的假名旁边画着红圈。墨迹未干。钢琴键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只有中央C键。像是被无数张小嘴反复舔舐。我用手术刀刮下键缝里的黑色物质。显微镜下,是混合着唾液的胎盘细胞。最新那双童鞋突然倒下。鞋尖指向村东古井方向。鞋舌一鼓一鼓。像在呼吸。祠堂后门的锁芯里卡着半片指甲。我用战术笔挑出来。指甲根部连着发黑的皮肉。祭品清单第二页写着:"受诅者需自愿献祭。以脐为引。以骨为契。"村长的账本夹层藏着照片。1999年毕业班合影。三十七个孩子。现在只剩十四个还活着。我撬开钢琴底板。里面塞满干枯的脐带。每根都打着精致的结。二十三个死结。手机突然黑屏。映出我身后的人影。戴着祭祀面具。手里握着锈剪刀。我转身时只看到飘动的窗帘。地板上留着湿漉漉的小脚印。通向衣柜。衣柜门缓缓打开。二十三套童装整齐挂着。每件胸口都绣着名字。最新那件还滴着水。法医的第二条短信:"线粒体匹配村里一个女性。但她二十年前就死了。"第六章
档案室的诡异发现钢琴突然发出刺耳的***。中央C键深深陷下去。再弹起来时。键面多了道新鲜的血痕。我扯下所有童鞋的鞋带。编成绳索。最后一个结打完时。听见井边传来落水声。月光照亮村路。二十三对湿脚印从井边延伸。全部通向我的窗口。最新那双鞋的鞋舌突然裂开。掉出半截手指。指甲上涂着粉色指甲油。是个小女孩。钢琴盖自己缓缓合上。夹住我的战术笔。笔身刻着:"给爱女纪小雨。生日快乐。"我僵在原地。纪小雨。我妹妹的名字。她二十年前在这个村子走失。那年她五岁。衣柜最深处挂着件蓝色连衣裙。胸口绣着"小雨"。裙摆沾着河藻。和老太指甲缝里的一样。第七章
疯女人的警告我抓起相机冲出房门时,村里的水井正在沸腾。井口喷出的不是水汽。是血雾。带着浓烈的铁锈味。飘到脸上像被砂纸摩擦。老村长带着五个壮汉堵在井边。他手里的拐杖敲在我相机上时。镜头玻璃碎成二十三片。外乡人。他的假牙泛着尸白,井水红了是天意。再拍就把你扔下去祭井。我弯腰捡碎片时。井底的红色絮状物黏在指尖。搓开是朱砂混着凝血块。还有细小的骨渣。村口傻子蹲在槐树下玩泥巴。水鬼姐姐每晚都梳头。他突然咧嘴笑。露出残缺的门牙,"她的梳子会唱歌。"他指向村西废弃诊所。屋檐下挂着二十三串风铃。每串都用脐带系着铜铃。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档案室的门锁换了。锁孔里塞满纠缠的黑发。发梢还连着毛囊。我的发卡刚***去。那些头发突然缠住手腕。越挣扎勒得越紧。像有生命般往皮肉里钻。慌忙中我用打火机烧红捅进锁孔。焦臭味中。头发缩回门缝。滴落黑色黏液。在地面汇成"止"字。二十三份档案整齐排列。死亡原因全是"溺水"。但照片上的尸体面部安详。鼻腔干净。紫外线灯下。每具尸体后颈都有针孔。周围皮肤呈蛛网状溃烂。像被什么寄生过。邮件发送进度卡在23%。网络图标变成血红色。路由器指示灯疯狂闪烁。像在发摩斯密码。我拔掉网线时。主机箱传出指甲刮擦声。拆开一看。硬盘不翼而飞。留下几根粉色丝线。床垫下的备用U盘烫得吓人。***电脑后自动播放一段录音:..第二十四个祭品要自愿...手机突然响起,接起来听筒里先传来溺水般的喘息声。别相信穿蓝裙子的...通话突然中断。窗玻璃映出我身后的蓝裙子。转身却只看到二十三双童鞋。鞋带全部系成了死结。第八章
井壁上的死亡计数井水漫进院子时带着腐臭味。水面漂着碎片。每块都嵌着半截梳齿。那些童鞋突然倒下。鞋尖指向诊所方向。月光下。二楼窗口有梳头的剪影。梳子每动一下。井水就上涨一寸。风铃疯狂摇晃。奏着变调的《摇篮曲》。我攥着U盘冲向村口。路过井边时。水面突然伸出二十三只小手。每只都缺了无名指。槐树下傻子在啃生鱼。鱼肚里缠着脐带。他抬头笑:水鬼姐姐说...你跑不掉的...诊所大门突然洞开。钢琴声从二楼倾泻而下。中央C键每次落下。就有一双童鞋凭空消失。第九章
鸿门宴中的幻象我冲出招待所时,暴雨倾盆。村口槐树下蜷缩着个女人。头发黏在脸上。嘴里哼着走调的《摇篮曲》。睡吧睡吧...她突然抬头。眼球浑浊得像泡发的黄豆。沉吧沉吧...录音笔的红点闪烁。女人突然扑来抓住我衣领。他们用孩子喂井!她的指甲缝里嵌着同样的青黑色藻类。两个壮汉从祠堂冲出。女人被拖走时。她的布鞋在地上磨出长长血痕。我惊慌的跟上去。祠堂地窖的铁门留着指痕。新鲜的。带着血。无人机在井口盘旋时突然剧烈抖动。镜头最后捕捉到的画面:井壁上密密麻麻的"正"字。每个笔画都泛着红光。沼气从井口喷出。无人机的电池爆出火花。我扑倒时闻到腐烂的血色味。麻绳捆着手机垂入井中。屏幕照亮井壁。那些"正"字是用指甲刻出来的。最新一道划痕还带着血丝。井沿的青苔上有抓痕。五道。小小的。我镊出一片断裂的指甲。粉色指甲油。地窖传来撞击声。我摸到铁门时。门缝下渗出黑水。黏稠得像血浆。沉吧沉吧...女人的歌声突然清晰。伴随着指甲刮擦铁门的声音。井水开始翻涌。冒出一个个气泡。每个气泡破裂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我撬开地窖通风口。女人被铁链锁在墙上。她的肚子诡异地隆起。像怀胎十月。二十三年...她咧嘴笑。牙齿残缺不全。二十三个孩子...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