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在我面前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视线扫过我脚下那张庚帖:
这帖,是我继母让人送的。
我问:
怎么?那你来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看我,声音平静:
我是来劝你毁约,拒绝了这门亲事。
我愣住。
他继续说:
这门婚约,从一开始就不合适。我如今又是个废人,不愿耽误你。
饶是我作恶多年。
此时,我看着他轮椅下那条裹着薄毯的腿,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他语气依旧平淡:
我继母执拗,说旧约不能毁,我拦不住,只好自己来一趟。
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
一瞬间,怒火、委屈、好笑、羞辱,各种情绪全都涌上来。
我觉得脸烫心闷。
你想毁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赖上你们顾家了呢你不想娶,我还不想嫁给一个残废呢
他静静看着我,没有否认。
我忍不住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咬牙切齿:
顾时清,既然你来了,就听清楚。我沈依兰要嫁人,是我挑别人,不是别人挑我。是我要毁约,不是你
他看着我,点头道:
是,是我顾时清配不上沈大小姐。
我弯腰,把那张庚帖捡起来,撕成两半,刷地一扔。
滚吧。
4
他走的时候,淡淡地回看了我一眼:
沈小姐,今日天寒,记得着袜。
说罢,他自己转动着轮椅慢慢转了个身。
轮子碾过庚帖碎片。
我站在原地,就看着他的背影从月洞门后一点点消失。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泛红的双脚。
廊下的风吹着衣角,我没觉得冷,就是心里有点堵。
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鱼在一边小声问:
大小姐,咱们真不嫁了?
我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回到屋里,母亲正在喝茶,见我进来,放下茶盏说:
做得好,咱们沈家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挑三拣四?
她把我按在身边坐下,语气缓了几分:
那顾时清一大家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早逝的亲娘,偏心的爹;还有那狡猾的继母,故意把顾二养得文武双全,让他去上战场争功劳,结果功劳争到了,人也残废了何况他家里还有个无能的大哥,继母亲生的小儿子,姨娘生的庶子,据说他爹还有一大堆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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