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朝遗迹,异象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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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柔软湿润的泥土,带着一股腐烂到极致后、又萌发出新生的诡异芬芳,稳稳地接住了她。

黑暗并非铁板一块。

前方,有微光。

柳如烟撑起酸软的身体,踉跄前行。

指尖陷入湿润的泥土,冰凉滑腻。

手掌抚过粗糙的石壁,幽光将残垣断壁的巨大轮廓,映照得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

这是一片被活埋于地底的,死去的宫殿。

空气中那股甜腻到发齁的异香,愈发浓郁。

它像无数看不见的、柔软的触手,钻入她的口鼻,渗透她的肌肤,蛮横地抚慰着她西肢百骸的饥寒。

一股灼热的、完全陌生的气流,在她干涸枯萎的丹田里,蛮横地冲撞、奔腾。

小腹深处,仿佛有一团熄灭了无数年的死灰。

此刻,竟被这股热流强行点燃。

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焦灼的、原始的渴望。

这渴望,无关食物,无关温暖。

它更深邃,更本能。

柳如烟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香气,比帝王最精妙的恩赐,更能让她从骨髓深处感到战栗。

视线,终于适应了这片幽暗。

光,来自正前方的一座巨大石台。

石台之上,无数枯黑的藤蔓如血管般缠绕,供奉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香炉。

炉身布满诡异的纹路,那幽幽的光,正是从炉口逸散而出。

源头。

是她的毒药。

也是她的解药。

她一步步走近。

身体里的燥热与渴望,也随着她的脚步,一寸寸攀升,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理智在尖叫着后退。

身体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的提线木偶,本能地、不受控制地向前。

终于,她站在了石台前。

她伸出手。

那只因酷寒而冻得青紫的、皮开肉绽的手,在幽光下微微颤抖。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香炉那冰冷滑腻的铜身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触感,如电流般轰然炸开!

那不是金属的死寂。

而是某种温热的、仿佛带有心跳的活物!

一道猛烈的震颤,从指尖瞬间窜遍全身!

“轰隆——”整个地下遗迹开始剧烈摇晃,土石簌簌落下。

墙壁上沉睡的符文,在这一刻被尽数唤醒,一道接一道亮起,爆发出刺目狰狞的猩红血光!

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无数扭曲、模糊的人影从墙壁中挣扎着尖啸而出,如饿鬼扑食般冲向她!

耳边的香气,不再是诱惑。

它化作了成千上万道低沉的、恶毒的呢喃。

“权力……我要至高无上的权力……金钱……宫里所有的珍宝都是我的……爱我……陛下只能爱我一个……杀了他!

杀了那个***!”

那是贪婪、***、怨毒、狂怒……是积压在此地千年万载,属于无数帝王将相、后宫怨女的欲望执念!

这些声音化作实质的利刃,狠狠刺入她的脑海,疯狂撕扯着她的意识。

她仿佛被瞬间剥去所有衣物,赤身裸体地抛入了一片沸腾翻滚的欲望之海。

那些人影穿透她的身体。

每一次穿过,都将一种极致的欲望,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她的灵魂上。

她的身体,被陌生的、极致的***与剧痛,反复撕扯。

意识,在一点点沉沦,即将被这片污秽的海洋彻底吞噬、同化。

就在她即将失去自我时,古籍中那句话,如一道惊雷在她魂魄深处轰然炸响。

“欲念引渡,以心为引,以魂为媒……”引渡?

不是抵抗,不是镇压,而是……引渡!

凭什么?

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陈腐的、死去的欲望吞噬!

她的眼前,闪过张姑姑那张刻薄鄙夷的脸,闪过小宫女谄媚又恶毒的嘴脸,闪过那高坐龙椅之上,早己将她遗忘的、冷漠无情的君王……一幕幕,在她即将涣散的意识里,重新变得无比清晰。

凭什么你们的贪婪是欲望,你们的***是欲望?

我的恨,就不是吗?!

我这恨不得将天地焚烧殆尽的恨!

我这不甘心就此烂死在冷宫里的不甘!

我这要让所有轻我、贱我、辱我之人都付出代价的复仇之火!

这,就是我的“心”!

是我的“魂”!

“来。”

柳如烟猛地睁开眼,那双眸子里不再有任何迷茫,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疯狂与决绝。

她张开双臂,像一个拥抱末日情人的疯子,主动迎向那片咆哮而来的欲望洪流。

“不够!”

“都到我这里来!”

她的恨意,在这一刻化作一个吞噬天地的巨大黑色漩涡!

那些混乱的、污秽的、狂暴的欲望,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与宣泄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

不再是酷刑。

这是一场,属于她的饕餮盛宴!

所有涌来的情绪,尽数被她的恨意漩涡吞噬、碾碎、吸收,化为她力量的一部分。

许久,许久。

震动平息,满室的猩红血光缓缓褪去。

那座古老的香炉,此刻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白光,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仿佛被彻底驯服。

柳如烟缓缓睁开眼。

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通透。

她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那些属于逝去之人的、五光十色的欲望尘埃。

身体里,一股奇异而霸道的力量,在她重获生机的经脉中缓缓流淌。

轻盈,却又充满了掌控一切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她抬起手,那只手上的冻疮和伤口,己在不知不觉中愈合,肌肤恢复了玉质般的细腻光泽。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香炉温润的炉身,像在安抚一头刚刚被自己亲手驯服的野兽。

她侧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与宫墙。

她清晰地“听”到,风雪中的冷宫外,张姑姑正对心腹小太监低语:“……等那妖妃死了,她当年藏在寝殿妆台下的那只东珠凤凰钗,就是你的了……”柳如烟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很好。

她将那香炉,如抱着一个新生的婴儿般,轻轻地、珍重地,揽入了怀中。

从今往后。

你们的欲望,都将成为我复仇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