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天生坏种引言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我叫阮沫,初二之前的人生,都泡在那片被称作“灯塔”的土地上。

大人们总说那里多好多好,可我记忆里的小巷,永远飘着肮脏混着馊水的味道。

见过穿西装的男人在墙角注射针管,听过便利店深夜的枪响,还蹲在台阶上看过流浪汉用捡来的报纸遮雨——那些光鲜亮丽的广告牌背后,藏着太多比阴影更脏的东西。

我大概是天生不合群。

别的小孩在学钢琴时,我正蹲在贫民窟的栅栏外,看里面的野狗为了块面包打架。

后来发现,人跟狗也没什么两样,给点甜头就摇尾巴,踩住痛处就夹着尾巴逃。

十三岁那年,我“训练”了几个总抢我午饭的男生。

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把他们的书包扔进垃圾桶,逼他们在操场爬圈,再录段视频存在手机里。

没想到被路过的网络主播拍了去,标题耸人听闻——“华裔少女校园霸凌,灯塔国教育之耻”。

爸妈连夜带我回国,飞机落地时,我攥着本皱巴巴的中文课本,看着舷窗外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挺有意思。

刚来那阵,中文比小巷里的涂鸦还难懂。

“的地得”像三只乱窜的虫子,文言文里的“之乎者也”比流浪汉的呓语还绕。

可当我对着字典啃完第一篇《桃花源记》,突然愣住了——原来文字可以像织网,把那些说不出的隐晦心思,全兜在里面。

我开始翻《诗经》,看“执子之手”的缠绵,也看“暴虎冯河”的野劲;读《史记》,喜欢项羽垓下的狠,也爱刘邦鸿门宴上的装。

这些方块字里藏着的规矩和叛逆,比灯塔国明晃晃的枪眼更有嚼劲。

有天在图书馆,看到“驯”字的解释——“使从顺也”。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突然想起贫民窟里那只被我喂熟的野狗,想起被我逼到操场角落的男生,想起此刻课本上那些弯弯曲曲的笔画。

原来不管在哪,道理都是一样的。

只是这边的“驯服”,裹着层温文尔雅的皮,不像那边,光膀子亮刀子,蠢得可笑。

我合上课本,看着窗外掠过的香樟树影,突然笑了。

中文真有意思,把“坏”藏在“巧”里,把“狠”裹在“礼”里,比我在灯塔国玩过的所有把戏,都精致得多。

高考?

中考?

不过是场新的游戏。

就像学中文,慢慢来,总能找到让那些“规矩”听话的法子。

毕竟,天生的坏种,到哪都能长出带刺的花。

人心里的那点恶,原是“野火烧不尽”的根,纵是社会规则与人际交往的“春风”吹得再匀,也藏不住底下盘虬的刺。

他们捧着《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我却在《诗经》里读出“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的冷笑。

你看襁褓里的婴孩,饿时能咬得母亲血痕累累,急时能抓得大人鬓发凌乱,何曾有过半分“善”的影子?

不过是后来被“礼义廉耻”的缰绳勒久了,才学会把爪牙藏进“温良恭俭”的皮囊里,活成《礼记》里写的“动容周旋中礼”,实则个个揣着“心有丘壑”的算计。

我爸在跨国谈判桌上,能把“利益至上”西个字说得掷地有声,转头却对着我妈送来的砚台叹“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不是不懂“恶”,是深谙《论语》里“邦有道,不废”的道理,知道这场金钱联姻里,“情深意重”的戏码比合同更值钱。

我妈在镜头前念“谁言寸草心”,转背就把我熬夜画的肖像丢进废纸篓,她也不是不晓“狠”,不过是把《女诫》里的“和颜色,柔声下气”演成了流量密码,让“慈母”的人设比奖杯更烫手。

我们仨在杂志封面上笑成“天伦之乐”,镁光灯下,我爸的西装熨得比《周礼》还规整,我妈的裙摆飘得像《楚辞》里的薜荔,我搂着他们的脖子,把“父爱如山母爱似海”念得比唐诗还押韵。

可关起门来,我数着我爸藏在书房的加密合同,看着我妈对着镜子练习“恰到好处”的泪痕,就像在读一本注满反话的《花间集》——字字风月,句句算计。

刚来国内时,班主任夸我“腹有诗书气自华”,同学羡我“家世如芝兰玉树”。

他们不知我抽屉里压着被撕烂的《离骚》仿作,只因那女生写得比我好;不知我帮人解“之乎者也”时,故意漏了“句读之不知”的关键;更不知我临摹《兰亭集序》时,总爱在“信可乐也”旁边,画个项圈勒住“乐”字的尾巴。

《道德经》说“上善若水”,我偏觉得“上恶若糖”。

社会的框架?

生存的规则?

于我不过是《红楼梦》里的“假语村言”。

我爸的公司能为我扫平“逾矩”的障碍,我妈的名气能替我遮掩“出格”的痕迹,何必学那市井之人,把“恶”字嚼碎了咽进肚里,活成“如履薄冰”的模样?

此刻我翻着《宋词》,指尖划过“少年不识愁滋味”,忽然笑了。

在“愁”字旁边描了个小小的项圈,墨汁晕开时,像极了那些被规矩缚住的人,眼底藏不住的挣扎。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照得课本上“仁义礼智信”五个字泛着冷光,而我对着镜子,练习明天要对新同桌露出的、“笑靥如花”的表情。

他们都以为,我和那些被“中庸”磨平了棱角的人一样,困在“温良恭顺”的樊笼里。

却不知我早把《孙子兵法》里的“兵者诡道”,揉进了甜甜的语气里;把《韩非子》的“因势利导”,藏进了无害的笑容里。

只待时机一到,那些藏在“礼”字底下的绳,便能勒得恰到好处——让那些自诩“循规蹈矩”的人,在我面前,摇着尾巴,活成最温顺的模样。

毕竟,当众人都在“克己复礼”时,敢把“恶”字写在脸上的,才是真的“独善其身”。

而我,就爱听那项圈扣紧时,混着“之乎者也”的脆响——那是最动听的,属于我的“阳春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