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残卷的秘密与 749 局的影子
龙啸趴在铁架床上，把《鲁班书》残卷摊在枕头上，用灵虚子给的青铜锁压住边角 —— 这锁昨晚突然发烫，背面的星图纹路亮得吓人，此刻压在泛黄的纸页上，倒像是给残卷盖了个印章。
"哗啦 ——" 纸页突然自己翻了起来，带起的风里混着股松木香，跟灵秀山老木工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龙啸盯着自动停在中间的那页，原本空白的页眉处，不知何时多出几行朱砂字："镜厅藏影，影中生镜，镜破则妖出"。
他刚想伸手去摸，纸页突然 "啪" 地合上，从夹层里掉出张折叠的图纸，边角还沾着点没干透的红泥 —— 这是灵虚子画图纸时的老习惯，总爱用灵秀山的红泥调墨。
"藏得还挺深。
" 龙啸把图纸展开，发现是张机关楼的手绘地图。
笔尖勾勒的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规整，特别是三楼镜厅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个圈，旁边批注着 "镜妖喜影，畏木鸢血"，字迹跟他小时候看师父刻在木鸢翅膀上的一模一样。
他捏着图纸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发现背面还用铅笔描了个小人和只鸟，小人举着把斧头，鸟的翅膀上写着 "啸" 字。
龙啸的心跳漏了一拍 —— 这不是他去年在灵秀山给木鸢刻名字时的样子吗？
师父当时还笑他把 "啸" 字刻得像条虫。
"木鸢血..." 他摸了摸左手食指，那里还有道去年削木鸢时划的疤。
师父说过，他们龙家的血能开千年榫卯，难不成就是这图纸上说的 "木鸢血"？
他咬了咬牙，往指尖上狠狠一咬，疼得 "嘶" 了一声，挤出颗血珠往图纸的木鸢标记上按。
血珠刚碰上纸页就被吸了进去，原本模糊的线条突然亮起，在标记处晕出朵血色木鸢，翅膀展开时，竟浮现出个巴掌大的微型星图。
七颗星连成的形状跟青铜锁背面的纹路完美重合，只是第西颗星的位置发暗，像蒙着层灰。
"原来如此..." 龙啸还没来得及细想，窗外突然传来引擎怠速的声音。
他扒着生锈的铁窗沿往下瞅，一辆黑色轿车正斜停在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车牌开头的 "749" 三个数字在树荫里若隐若现，后面的 "007" 被泥点糊了一半。
副驾驶座上的人举着望远镜，镜头明晃晃地对着机关楼的方向，镜片反射的光刺得他眼睛发酸。
"749..." 这数字跟师父字条上朱砂圈住的一模一样。
龙啸赶紧把地图折成指甲盖大小塞进鞋底，刚躺回床上装睡，就听见走廊里传来 "叮叮当当" 的铜*** —— 除了凤舞这丫头，没人会把铃铛系在马尾辫上招摇过市。
宿舍门被 "咔嗒" 一声拧开，凤舞像阵风似的刮进来，反手就把门锁上，从校服怀里掏出卷报纸："你猜我在图书馆翻着啥了？
" 她把报纸往龙啸面前一摊，纸张边缘都发黄发脆了，头版标题用黑体字印着："1987 年星桥中学机关楼失窃，明代鲁班锁不翼而飞"。
"这是..." 龙啸的手指在报纸上划来划去，报道里说失窃的鲁班锁是万历年间的遗物，锁身刻着 "七星归位" 的铭文，失窃当天有 "特殊事件处理局" 的人来过学校。
他突然停在角落的黑白照片上，年轻的老周穿着中山装，站在几个穿制服的人中间，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盒，款式跟他们装《鲁班书》的帆布包一模一样，连侧面的铜扣都分毫不差。
"老周年轻时居然没现在凶。
" 凤舞用手指戳了戳照片里老周的脸，"你看这木盒，是不是跟师父给的包一个模子？
我敢打赌，他肯定跟 749 局有关系。
刚才在图书馆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往《1987 年校史》里塞东西，被我撞见还假装看报纸，报纸拿反了都不知道。
"龙啸把报纸叠成方块塞进裤兜："刚才楼下有辆 749 的车，正盯着机关楼看。
""啥？
" 凤舞一下子蹦到窗台上，帆布鞋底在掉漆的水泥台上蹭出白印，她撩开窗帘角往下瞅，"早知道刚才在图书馆就不该偷翻他的黑账本 —— 你猜我看见啥了？
里面夹着张 749 局的工作证，照片上的老周比现在瘦一半，还没戴眼镜。
"两人正说着，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三短一长，跟灵秀山山神庙的叩门暗号一样。
龙啸和凤舞对视一眼，这节奏他俩太熟了 —— 师父当年查岗就爱这么敲，说是 "三短敬山神，一长请仙临"。
开门一看，老周正站在走廊里，手里转着串鲁班锁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的黑袍下摆沾着草屑，像是刚从操场那边过来。
"听说你们在找 749 局？
" 老周往宿舍里瞟了眼，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机关楼顶层的档案室，或许有你们想知道的。
"龙啸刚想追问，老周突然转身就走，黑袍下摆扫过走廊地面，留下串淡金色的印记。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凤舞赶紧蹲下去看，那些印记居然是用某种荧光粉画的数字：749-007，跟楼下车牌上的数字完全一致。
"他这是故意告诉我们？
" 凤舞掏出手机对着印记拍了张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突然 "咦" 了一声，"你看地上的印记，是不是跟机关楼地图上的榫卯纹很像？
"龙啸蹲下去摸了摸，那些粉末居然是木糠混合着荧光粉，触感跟他做分身用的黄杨木粉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早上在办公室，老周钥匙链上的榫卯珠少了两颗 ——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两颗珠子的大小，正好能画出这些数字。
两人溜到操场时，夕阳把跑道染成了橘红色。
凤舞突然拽住龙啸的胳膊："你看！
" 她指着跑道尽头的终点线，那里的地面不知何时渗出片水渍，正慢慢凝成 "档案室" 三个字，笔画边缘还泛着跟青铜锁一样的光泽。
"走。
" 龙啸拉着她往机关楼跑，帆布包里的《鲁班书》突然烫得像块烙铁。
他掏出来一看，最后一页的撕裂处居然浮现出几个字："邪祟始祖"" 七星灵胎 "。
这字迹跟师父的不一样，更像是用利器刻上去的，笔画边缘还沾着点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机关楼的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 "吱呀" 的***，扶手上的红漆剥落处，露出底下的木纹，跟龙啸分身的木料纹理一模一样。
快到顶层时，凤舞突然停住脚步："你听。
" 档案室里传来翻纸的沙沙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其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很像老周，正说着 "...1 号己经激活，剩下的..."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听不真切。
龙啸刚要推开门，口袋里的青铜锁突然烫得他差点扔掉。
低头一看，锁身的纹路正慢慢亮起，第七颗星的位置闪得格外厉害 —— 这是有危险的信号，上次在旋转门被卡时，锁也是这么烫的。
他赶紧拽着凤舞躲到楼梯拐角，刚藏好就看见老周从档案室里出来，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盒，跟报纸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盒盖上多了把小锁，锁孔形状跟龙啸的青铜锁完全吻合。
老周关门前，突然回头往楼梯口看了眼，嘴角勾起抹奇怪的笑，像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这儿。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龙啸才敢探头，档案室的门没关严，留着道两指宽的缝。
两人溜进去一看，满屋子都是顶天立地的旧档案柜，空气里飘着股樟脑丸混合着霉味的气息。
靠墙的橡木桌上摊着张报纸，正是凤舞找到的那张，旁边还放着个铜制放大镜，镜片正好对着老周的照片，把他手里的木盒放大了三倍。
"快看这个。
" 凤舞从标着 "1987" 的档案柜里抽出个铁盒子，锁是老式的铜挂锁，她用发夹三两下就撬开了。
里面装着本牛皮封面的日志，最后一页画着个青铜锁，跟龙啸腰间的一模一样，旁边还用红笔写着："1 号，己激活，2 号待寻"。
龙啸突然想起宿舍楼下的黑色轿车，后备箱缝隙里露出的半截锁身 —— 当时没看清，现在想来，那锁身上刻着的正是个 "1" 字，字体跟日志上的如出一辙。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机关楼的轮廓在夜色里像只蛰伏的巨兽。
龙啸把日志塞进怀里，刚要跟凤舞离开，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两人扒着蒙着灰尘的窗户往下瞅，那辆 749 的车正缓缓驶离，车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红光，像双窥视的眼睛。
驶过香樟树时，副驾驶座的人摇下车窗，往楼上瞥了一眼，龙啸看清了他的侧脸 —— 居然跟老周有几分像，只是年轻些，嘴角也没有那颗痣。
"老周说的档案室，会不会是陷阱？
" 凤舞突然冒出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台。
那里的油漆剥落处，露出块刻着 "7" 的木牌，跟龙啸帆布包里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这颗木牌的边缘，多了道细微的裂痕，像被人掰过。
龙啸没说话，指尖在青铜锁上轻轻敲了三下 —— 这是灵秀山的示警暗号。
锁身突然亮起，在档案室的地面投下道影子，诡异的是，影子里的他背后，多出对木质的翅膀，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扇动，翅膀上的纹路，跟《鲁班书》里木鸢的图案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碎了什么东西。
凤舞赶紧吹灭手里的打火机，两人摸着黑躲到档案柜后面，透过柜缝往外看，只见老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微型手电筒，光束在档案柜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标着 "1987" 的柜子上 —— 正是他们刚才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