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擦着婚纱照玻璃上的灰尘时,那枚耳环从相框缝隙掉了出来。
那是一枚小巧的银色耳钉,上面缀着一颗粉钻,在晨光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温婉的手指僵在半空,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这不是她的耳环,她从不戴这种少女风格的首饰。
"志明,这是谁的耳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徐志明裹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他依然健硕的胸肌滑下。三十五岁的他比七年前结婚时更添成熟魅力,温婉曾为此骄傲,现在却感到一阵恶心。
"什么耳环?"徐志明皱眉走近,在看到温婉掌心的物件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哦,可能是上次公司年会,小张她们来家里玩落下的吧。"
温婉盯着丈夫闪躲的眼神,突然想起上周帮他整理西装时闻到的陌生香水味。当时徐志明解释说是在电梯里沾上的,她信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款甜腻的少女香水和这枚耳环的风格如出一辙。
"哪个小张?"温婉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是新来的实习生张雨萌吗?那个二十二岁的女孩?"
徐志明的表情变了,那是温婉熟悉的、每当他被戳穿谎言时的微表情——右眼角会不自觉地抽搐。
"你胡说什么?"他提高了音量,这是他一贯的应对方式,用愤怒掩饰心虚,"温婉,你是不是又看那些毒鸡汤看魔怔了?整天疑神疑鬼!"
温婉没有争辩,她默默走回卧室,打开徐志明的衣柜。在丈夫惊慌的阻止声中,她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酒店房卡——君悦酒店,1818号房,有效期至月底。
"这是什么?公司年会需要连开一个月的房?"温婉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徐志明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坐在床边:"婉婉,你听我解释..."
温婉没有哭,她只是觉得可笑。七年婚姻,她放弃设计院的工作支持丈夫创业,为他照顾生病的母亲三年,流产两次都没能保住孩子...换来的是一枚陌生女孩的耳环和一张酒店房卡。
"收拾你的东西,今晚就搬出去。"温婉平静地说,"这房子是我爸妈付的首付,写的我的名字。"
徐志明猛地抬头:"你疯了吗?就为这点小事要离婚?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温婉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徐志明,你真让我恶心。"
她转身走进书房,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现蛛丝马迹,只是以前每次都选择了原谅。
"签了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徐志明盯着协议书,表情从震惊转为恼怒:"温婉,你别后悔!离开我,你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还能干什么?你那点设计早过时了!"
温婉没有回答,她只是摘下婚戒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大理石的声音清脆决绝。
当天下午,徐志明拖着行李箱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阳台上的温婉。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么遥远,仿佛已经去了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
"你会回来求我的。"徐志明咬牙切齿地说。
温婉望着前夫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不,徐志明,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