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劈手夺过抗癌药瓶,发现进口药早被倒得精光,只剩发黄过期钙片。
怀抱抽搐的安安,我怒声质问大嫂。
林晚晴靠在顾砚深怀里抹泪:“我看安安药费贵,想着钙片补补就行。”
“安安治病花了五百万,我也是心疼这个家啊。”
顾砚深连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不耐烦皱眉:“你发什么疯?今天大哥忌日,晚晴正难受。”
后来他跪在地上,红着眼疯了般砸门求我,让他见儿子最后一面:“我请了顶级专家,空运了最好的进口药止疼,一定能……”我的声音和怀里的骨灰盒一样冰冷:“你儿子现在……可一点都不疼了。”
……“药呢?!”几片发黄钙片稀稀拉拉掉在地上,滚到顾砚深锃亮皮鞋边。
林晚晴眼眶一红,往顾砚深怀里缩了缩:“嘉宁,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声音发抖,指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安安盯着她:“他的进口抗癌药一瓶三万八,你全换成过期钙片?他疼的抽搐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想用这笔钱给你儿子买新的琴?”顾宸一节私教课,抵得上安安三天的药。
一双***版球鞋,是安安半个月的输液量。
我从没说过一句不是。
可现在,我的儿子疼的咬破嘴唇,她的儿子在隔壁房间练琴,琴声欢快得像在庆祝。
林晚晴抽泣道:“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安安一支进口靶向药就要四万八……”她掰着手指哽咽,“这个月已经用掉十二支,宸宸的钢琴比赛报名费都差点凑不出来。”
顾砚深皱眉,不耐烦踢开脚边钙片:“晚晴也是好心,钙片怎么了?补钙不是好事吗?”“补钙?”我几乎笑出声,恨不得抓起药瓶砸过去。
“医生说过,安安的癌细胞最忌讳钙质过量,你是想让他走的快一点吗!”林晚晴挡在我和顾砚深之间,眼泪掉得更凶,“我只是看安安吃药太苦,我心疼啊。”
“你心疼?”我猛地拽过她的手,露出腕上崭新的翡翠镯子,“上个月你说家里困难,停了安安的靶向药,转头就给自己添了三十万的镯子?”林晚晴一时哽住。
顾砚深一把推开我:“沈嘉宁,今天是我大哥忌日,晚晴情绪不好,你非要这时候闹?”沙发上的安安突然剧烈咳嗽,呕出一口血。
我扑过去抱住他,他小脸惨白看着顾砚深,“爸爸……我不疼了,你别跟妈妈吵架。”
看他这副懂事的样子,我简直心如刀割。
顾砚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连一步都没动。
从医院拿回新药那天,顾宸堵在楼梯口。
“病秧子哥哥,”他笑嘻嘻伸出脚,绊倒抱着药的安安,“你的糖掉了哦!”药瓶滚下楼梯,药片洒了一地。
我冲过去扶起安安,他手心被玻璃划出血痕,却仰着脸对我笑:“妈妈,我不疼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晚晴站在二楼,温柔地喊:“宸宸,回来练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