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个天大喜讯要分享。
八成是磨了她半年的奖金申请有眉目了。
谁让她是我顶头上司呢。
之前总说“办公室不谈家事”。
害我眼巴巴看着同事领奖金。
这回总该网开一面了吧?我推掉哥们酒局,破天荒五点踩点进门。
她扑上来塞给我张检查单。
“亲爱的!咱们要有宝宝啦!”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白花花的纸张晃成虚影。
她踮脚搂我脖子,马尾辫扫过发烫的耳垂:“你猜是小棉袄还是皮夹克?”“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稀罕!”我手指发颤捏着那张纸。
黑白影像里的小豆苗,像根刺扎进瞳孔。
秘密在胃里翻江倒海。
七年前确诊无精症那晚,我攥着诊断书在医院走廊坐了一宿。
她总说“顺其自然”,可每月姨妈到访时泛红的眼眶,像根钉子扎在我心里。
那些缠绵的夜,我假装热情,背地里把诊断书藏进保险箱。
她安慰“我们还年轻”,却不知我每晚偷摸查试管婴儿资料。
现在这张薄薄的检查单,像把锋利的手术刀。
划开我精心粉饰的谎言。
她还在耳边絮叨婴儿房布置,我后背冷汗浸透衬衫。
该装傻还是摊牌?喉咙像塞了团棉花,说不出半个字。
纸上的胚胎影像突然扭曲成狰狞的笑脸。
讽刺我这些年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