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星晚,京城里人人都怕的活阎王,缇骑司指挥使。我手上沾的血,
比他们吃过的盐都多。可我死了。死在漫天大雪里,被我爱了十年、辅佐了十年的男人,
亲手灌下了一杯毒酒。我的太子殿下,萧景辞。他为了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苏清莲,给我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行刑那天,
苏清莲穿着一身白裘,依偎在萧景辞怀里,悲悯地看着我。“姐姐,你别怪殿下,
要怪就怪你……太碍眼了。”我看着他们,笑了。血从我的嘴角涌出来,染红了雪地。
我一字一句地对他们说:“萧景辞,苏清莲,我沈星晚发誓,若有来生,
我定要将你们今日所赐,千倍百倍地,还回去!”“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哗啦!”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猛地泼在我脸上!我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
不是雪地,不是法场!是天牢!阴暗,潮湿,混着血腥和腐烂稻草的味道。我……我没死?
我猛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熟悉的飞鱼服,虽然已经脏污不堪,
但这正是我被捕时穿的衣服!手腕上冰冷的镣铐,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一个狱卒正拿着水盆,
不耐烦地瞪着我:“沈大人,醒了就别装死!太子殿下和苏姑娘来看你了!”太子殿下?
苏清林?我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滔天的恨意和杀气,
几乎要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我回来了!老天有眼!我他妈的真的回来了!
我回到了被构陷入狱的第三天!一切都还来得及!“吱呀——”牢门被打开。
一身明黄太子常服的萧景辞,和一袭白裙、楚楚可怜的苏清莲,并肩走了进来。一如前世。
萧景辞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冰冷得像一块铁。“沈星晚,交出缇骑司的虎符。
”他开门见山,语气里满是命令。苏清莲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露出一双含着泪的眼睛,
小声说:“殿下,你别这样对星晚姐姐……她、她也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至极的脸,差点笑出声来。前世的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
我以为她只是个天真善良的小白兔,却不知她才是那条最毒的蛇!我撑着墙壁,
缓缓站了起来,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我抬起头,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直视着萧景辞的眼睛。“虎符?”我轻笑一声,“殿下,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缇骑司的虎符,是陛下亲赐,上斩贪官,下斩佞臣。你凭什么,让我交出来?
”萧景辞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态度。在他眼里,我沈星晚爱他入骨,
向来对他言听计从。“放肆!”他怒喝道,“沈星晚,你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孤念在往日情分,才给你一个体面!别给脸不要脸!”“证据确凿?”我笑得更大了,
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沈星晚为大夏镇守边疆,杀敌无数的时候,
苏姑娘在哪儿?我为殿下清除异己,铺平储君之路的时候,苏姑娘又在哪儿?
”“我为大夏流的血,比你喝的茶都多!你现在拿一封伪造的信件,就说我通敌叛国?
”“萧景辞,***的还要脸吗?!”“你!”萧景辞被我骂得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苏清莲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殿下……殿下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你只要交出虎符,承认罪行,
殿下一定会求父皇饶你一命的……”“闭嘴!”我厉声喝断她的话,眼神如刀,
狠狠剜在她身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苏清莲吓得一哆嗦,
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地躲进萧景辞怀里。萧景辞心疼地搂住她,看向我的眼神里,
杀意毕现。“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沈星晚,这是你自找的!”“来人!
”他朝外面吼道,“给本宫用刑!本宫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大夏的刑具硬!
”狱卒们应声而入,手里拿着烧红的烙铁和带刺的皮鞭。我看着那烧得通红的烙铁,
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笑了。来吧。前世我受过的苦,今天,只是个开始。萧景辞,苏清莲,
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活阎王!——烙铁烫在皮肉上,
发出“滋啦”的声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剧痛传来,但我一声没吭。这点痛,
比起前世被万箭穿心,又算得了什么?萧景辞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似乎在等我求饶。但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殿下,
”苏清莲柔弱地开口,“姐姐她……她会不会真的死了啊?要不,就算了吧……”“闭嘴!
”萧景辞烦躁地喝道。他要的是虎符,是掌控缇骑司的权力!
那是我亲手为他打造的最锋利的刀,如今,他却要用这把刀来杀我!可笑!我咳出一口血,
嘲讽地笑道:“萧景辞,没用的。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拿不到虎符。缇骑司上下,
只认我沈星晚一人。我若死了,他们会立刻将你构陷我的证据,公之于众。
”“你以为我沈星晚混了这么多年,会一点后手都没有吗?”这是我诈他的。前世的我,
爱他爱到愚蠢,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但现在的我,必须为自己争取时间!果然,
萧景辞的脸色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惊疑。他知道我的手段,
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你敢威胁孤?”“这不是威胁,是事实。”我喘着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放我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否则,
我们便鱼死网破。你这个太子之位,也别想坐稳了!”萧景辞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地瞪着我,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走!”他带着苏清莲,拂袖而去。
牢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浑身上下,***辣地疼。但我知道,我赌赢了第一步。萧景辞生性多疑,他不敢冒这个险。
接下来,我需要自救。我费力地抬起手,摸向自己发髻深处。那里,
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以防万一。我用银针,
撬开了手上的镣铐。自由了!我靠在墙上,迅速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硬闯,是出不去的。
天牢守卫森严,我如今又受了伤。必须智取。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前世,
唯一为我说过话的人。七皇子,萧云澈。一个被所有人遗忘,体弱多病,
在冷宫里苟延残喘的透明人。前世我死后,魂魄飘在空中,看到他曾偷偷去我的坟前,
放了一束野花。他说:“沈将军,你本该是翱翔九天的鹰,却错付了人。”就凭这句话,
我赌他能帮我!我记得,天牢有一条废弃的密道,出口就在冷宫附近的一口枯井里。
那是缇骑司的绝密,只有我知道。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入口。
爬过黑暗、狭窄的密道,当我从枯井里出来,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活下来了!我踉踉跄跄地,朝着那座破败的宫殿走去。——冷宫里,萧云澈正在咳嗽。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脸色苍白得像纸,整个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看到我这个浑身是血的不速之客,他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沈……沈指挥使?”他认出了我。“殿下。”我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求殿下,
救我一命。”他看着我,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救你?我自身都难保,
如何救你?”他自嘲地笑了笑,“况且,你是太子的人,为何来找我?
”“我不再是他的狗了。”我抬起头,眼神坚定,“他要杀我,我便反了他!
”“我需要一个地方养伤,需要殿下的帮助。作为回报,我可以……助殿下登上那个位子。
”我的话,石破天惊!萧云澈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沈指挥使,你在说笑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病秧子,
如何与太子相争?”“你有我。”我看着他,一字一句,“以前,
我能把他萧景辞扶上储君之位,现在,我也能把你扶上去!”“我沈星晚的缇骑司,
就是你最大的资本!”萧云澈沉默了。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你有什么计划?”我知道,他动心了。
没有一个皇子,对那个位子没有野心。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我,就是他的机会!
“第一步,”我冷冷地勾起嘴角,“先剁了萧景辞的一条臂膀!”我说的,是兵部尚书,
张威。他是苏清莲的舅舅,也是这次构陷我的主力!我手里,
有他***军饷、私通外敌的全部证据!前世,我为了顾全萧景辞的脸面,
将这些证据压了下来。这一世,我要让它们,成为送张威上路的催命符!萧云澈的眼中,
终于燃起了一丝光亮。“好。”他扶起我,“从今以后,你我,便是盟友。”我笑了。
萧景辞,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在冷宫里,养了七天伤。萧云澈虽然落魄,
但心思缜密,把我藏得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七天里,我也没闲着。
我用缇骑司的秘密联络方式,联系上了我的心腹,副指挥使,林风。林风对我忠心耿耿,
收到我的消息后,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大人!您还活着!太好了!”“别废话。
”我言简意该,“把张威***的证据,送到御史台王大人手上。记住,要匿名,做得干净点。
”王御史是朝中有名的犟骨头,眼里揉不得沙子,最是痛恨贪官污G。证据到了他手上,
张威必死无疑!“是!属下明白!”果然,第二天早朝,王御史就发难了。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甩出厚厚一沓账本,痛斥兵部尚书张威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致使边关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人证物证俱在,张威百口莫辩!龙椅上的皇帝,
气得当场就把奏折砸在了张威脸上!“好你个张威!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来人!把张威给朕拖下去,打入天牢,严加审讯!抄家!”张威当场瘫软在地,
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了出去。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和萧云澈下棋。我执黑子,轻轻落下,
围死了他的一条大龙。“第一步,成了。”我淡淡地说。萧云澈看着我,
眼神复杂:“你好狠的手段。张威一倒,太子在军中的势力,就去了一半。”“这只是开始。
”我冷笑一声,“接下来,该轮到苏家了。”苏清莲的父亲,户部尚书苏振南。
萧景辞的钱袋子。我要断了他的财路!我让林风散布消息,说苏家名下的几处盐矿,
出了天花。一时间,人心惶惶,盐价大跌,与苏家合作的盐商纷纷撤资。紧接着,
我又让人伪造了苏家的账本,举报他们偷税漏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