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简介诡村导师在冥河村神秘失踪,只留下半本浸血的笔记。我循迹前往,
村民眼神空洞,行为机械,对导师去向讳莫如深。古井边,
疯婆子突然抓住我手腕:“你导师在下面...七月十五,阴兵借道。
”翻开笔记残页:“活人祭,替死魂。”当张书桥终于找到井下地宫,
却看见导师正把刀刺入老村长心口。2 血染笔记“书桥,你来得正好,
”他沾血的手翻开笔记空白页,“该你接任守村人了。”大雨砸在车顶,砰砰作响,
车窗外的山野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水汽吞没,路在泥泞里扭曲、挣扎,最终消失不见。
张书桥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尖都发白了,手背上的青筋在昏暗的车内清晰可见。
车轮在湿滑的泥浆里徒劳地空转,溅起的泥点子糊满了车窗,彻底隔绝了外面混沌的世界。
他猛地一拍方向盘,喇叭发出一声短促而愤怒的呜咽,随即被狂暴的雨声吞没。
手机屏幕幽幽亮着,信号格是刺眼的空白。导师陈明远最后发来的那条信息:“书桥,
冥河村有发现,速来,切记,勿信…勿信…”后面的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信号干扰彻底吞噬,
只留下一个戛然而止的省略号,像一道无法愈合的裂口。这条信息,是三天前发出的。
因为车窗是打开的,张书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混合的液体带着咸涩的铁锈味。
他抓起副驾驶座上那个被透明密封袋仔细包裹着的笔记本——导师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硬壳封面沾着几块深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触手有种诡异的黏腻感。
这是昨天被人在村口泥地里发现的,只有半本。
后半部分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扯掉了,留下参差不齐、犬牙交错的断口。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土腥味和雨水的冷冽气息直冲肺腑。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立刻劈头盖脸地浇下来,激得他一哆嗦。3 古井迷踪他拉紧冲锋衣的领口,
把笔记本紧紧护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火种,
一头扎进倾盆大雨和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山路在脚下彻底背叛了他,
泥浆深得能没过脚踝,每一次拔腿都沉重异常。不知跋涉了多久,前方浓墨般的雨幕里,
终于隐隐绰绰显出几团模糊的轮廓。村口,
一块歪斜的、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的石碑半埋在泥水里。张书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近,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勉强辨认着上面的刻痕:冥河村三个字下面,
似乎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几乎被泥巴糊死,他蹲下身,用袖子使劲擦去厚厚的泥浆。
“活人…勿入…”张书桥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湿透的脊背蛇一样往上爬。就在这时,
他的脚尖踢到了泥里一个硬物,他扒开泥浆,一块断裂的石碑残片露了出来。
上面刻着几个更加狰狞、仿佛带着诅咒的字迹:“阴兵…借道…生者…避…”阴兵借道?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模糊的、导师曾经提过的只言片语,
关于某些古老村落流传的禁忌传说,关于生与死模糊的边界。雨点砸在残碑上,
溅起冰冷的水花,发出空洞的回响。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死寂。除了狂暴的雨声,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没有狗吠,没有灯光,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这个村子,
仿佛早已死去。他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向村口最近的一栋房子。屋檐下挂着一块破旧的木牌,
字迹在雨水冲刷下几乎难以辨认,勉强能看出“风水客栈”四个字,特别老旧。门虚掩着,
里面透出一点极其微弱、昏黄的光。他抬手,指节在湿漉漉的木门上敲了三下,
声音被雨声吞没,显得格外无力。门轴发出一声悠长、刺耳的***,像是垂死者的叹息。
门开了一条缝,一张脸嵌在门缝里,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脸型干瘦,颧骨高耸,
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蜡黄。他的眼睛很大,却空洞得吓人,眼珠几乎不怎么转动,
直勾勾地盯着张书桥,像两潭凝固的死水,身上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空荡荡地挂着。
“住店?”男人的声音干涩沙哑,没有任何起伏,像砂纸在摩擦木头。“是,
”张书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子里,“老板,请问,
最近有没有一位陈教授来过?大概五十多岁,戴眼镜,个子挺高。”他一边说,
一边仔细捕捉着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那张蜡黄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空洞的眼神依旧直勾勾的。男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人偶。“没……有。”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异常艰涩。
张书桥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拿出怀里被密封袋包裹的半本笔记,
隔着袋子指着封面陈教授的名字:“您再仔细想想?他是历史系的教授,来这边考察的,
这是他留下的东西,在村口找到的。”客栈老板的目光终于动了动,
落在那本染着深褐污渍的笔记上。张书桥清晰地看到,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倏地掠过一丝极其强烈的情绪——那是恐惧!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张书桥确信无疑。虽然老板快速缩回目光,但是身体似乎还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依然被张书桥捕捉到了。“没有!”这次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尖锐的、急于否认的怪异腔调,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快进来!雨大!
”他猛地拉开一点门缝,侧身让开,动作急促,仿佛急于把什么隔绝在门外。
张书桥带着一身寒气和水汽挤进了门。屋内比外面更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潮湿木头腐朽的气味,
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土腥和旧纸混合的怪味。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搁在掉漆的木柜台上,
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中虚弱地摇曳着,勉强照亮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将男人那张蜡黄僵硬的脸映照得明灭不定,阴影在凹陷的眼窝和脸颊上跳动。“一晚五十。
”老板僵硬地伸出手,指甲缝里嵌着黑泥。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死水般的空洞,
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惊惧从未发生过。张书桥掏出钱递过去,老板接过钱,手指冰凉,
触感像是粗糙的树皮。他没有任何点数的意思,直接塞进一个看不清颜色的抽屉里。
然后转身,从墙上钉着的一排生锈铁钉上,取下唯一一把系着褪色红布条的黄铜钥匙。
“楼上,最里面一间。”他把钥匙递给张书桥,动作依旧缓慢而机械,“晚上……别乱走,
村里……不太平。”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古怪的、刻意营造的神秘感,
却又显得无比空洞。“不太平?怎么不太平?”张书桥立刻追问,紧紧盯着老板的眼睛。
老板的身体又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他避开张书桥的目光,视线茫然地投向门外无边的雨幕,
声音更加飘忽:“雨……大……路滑……早点睡。”他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过身,
背对着张书桥,拿起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
开始缓慢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本就很干净的柜台。那动作单调、重复,
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张书桥捏着冰冷的黄铜钥匙,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
走廊幽深,两侧的房门紧闭着,死寂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洞地回响。
他找到最里面那间房,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歪腿的桌子,一个掉了瓷的脸盆架。空气里的霉味更重了,
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了大半,只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雨水不断从缝隙里渗进来,
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把湿透的背包和那半本宝贵的笔记小心地放在桌上,
脱下湿冷沉重的冲锋衣。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但他不敢睡,客栈老板那瞬间的恐惧,
那空洞的眼神,那句含糊的警告,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坐到硬板床边,
小心翼翼地拆开密封袋,拿出那半本笔记。昏黄的煤油灯光下,纸页泛黄发脆,
那些深褐色的污渍显得更加刺眼,他屏住呼吸,一页一页地翻看。
前面的字迹是导师惯常的工整严谨,记录着关于冥河村的历史传说、地理变迁,
间或有些对村民口述民俗的摘录,都围绕着“阴兵借道”这个核心禁忌。但越往后,
字迹开始变得凌乱、潦草,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虑和恐慌。翻到后半部分,
那些被撕掉后留下的参差断口前几页,字迹已经完全变形,力透纸背,
仿佛书写者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他们不是活人!不是!
眼神……动作……重复……像……提线木偶……”字迹狂乱,句子断断续续“……都在回避!
问起古井……问起七月十五……像被毒蛇咬到……村长……眼神最可怕……他知道!
他一定知道我在查什么!”墨点飞溅“……找到线索了!地下!
……‘守村人’……活人祭……替死……困住……所有人……都在下面……”字迹扭曲变形,
最后几个字几乎无法辨认“……必须走……今晚……必须……”这一页戛然而止,
最后“必须”两个字后面,是用力划破纸张的痕迹,仿佛笔尖失控,下一页,
就是那狰狞的撕裂口。
“活人祭……替死……困住所有人……都在下面……”张书桥喃喃念着这几个关键词,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导师发现了什么?这村子的人……不是活人?古井下面有什么?
守村人是谁?替死……替谁死?他猛地抬起头,
目光死死盯住桌上那盏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客栈老板那张蜡黄空洞的脸,
那瞬间的恐惧,那机械的动作,那句“晚上别乱走”的警告,此刻都串联起来,
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寒意和混乱的思绪,
导师的笔记指向古井!这是唯一的线索,他必须去看看。4 阴兵借道夜更深了,
窗外的雨势似乎小了一些,但风还在呜咽着穿过被木板钉死的窗缝,发出低低的哨音,
整个客栈,整个村子,都沉入一种坟墓般的死寂。张书桥悄无声息地拉开门,
走廊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凭借着来时的记忆,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向楼梯口挪去,脚下的木板发出轻微的***,在绝对的寂静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口。终于摸到楼梯扶手,木质的扶手冰冷粗糙,
他小心翼翼地一级一级往下走,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变得紧绷,
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响。楼下大堂一片漆黑,那盏煤油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老板睡在哪里?柜台后面?还是某个黑暗的角落?张书桥不知道。
他像影子一样贴着墙根移动,心跳如擂鼓,终于摸到了旅店大门的门闩,
冰冷的铁闩入手沉重。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
极其缓慢地将沉重的木门闩抬起,避免发出任何声响。铁与木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在死寂中异常清晰。门被拉开一条缝,潮湿阴冷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
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张书桥侧身闪出门外,反手轻轻将门带上。雨停了,
乌云裂开几道缝隙,惨淡的月光吝啬地洒落下来,勉强勾勒出村中泥泞小路的轮廓。
整个冥河村浸泡在冰冷的黑暗和浓重的湿气里,如同一座巨大的、被水淹没的坟墓。
那些低矮房屋的轮廓在微光下显得扭曲而怪异,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灯火,
没有任何活物的声息。死寂,绝对的死寂,刚下完雨村子里连虫鸣都没有。
记里潦草的记录像冰冷的字符在他脑中跳动:“问起古井……像被毒蛇咬到……”古井在哪?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白天在村口石碑上看到的模糊的村子简图,村子不大,
结构简单,古井似乎就在村中央的小空地附近。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每一步踩在泥泞里,都发出粘腻的“噗嗤”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响亮,让他头皮发麻。
绕过几栋黑黢黢的屋子,前方果然出现一小片稍微开阔的空地,空地的中央,
一个黑沉沉的圆形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显现出来——一口古井。井台由粗糙的青石垒成,
边缘被磨得光滑,泛着幽幽的水光。井口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张书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就在距离井口还有五六步远时,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空地边缘,靠近一堵矮墙的阴影里,似乎蹲着一个人影!他猛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