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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葬礼上,未婚夫许言深念着悼词,说我是他此生挚爱。我躺在昂贵的棺木里,

灵魂被禁锢在早已冰冷的躯壳中,听得想笑。三天后,他和我的双胞胎妹妹林暮雪,

在我房间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翻云覆雨。林暮雪攀着他的脖子,娇喘着问他:“言深,

从今天起,我就是林朝夕了,对吗?”许言深吻着她的唇,声音嘶哑:“你一直都是,

我的朝夕。”当浓稠的黑暗将我彻底吞没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若有来世,

我定要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猛然惊醒,我正握着方向盘,

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副驾上,妹妹林暮雪正递给我一瓶水,笑容甜美:“姐,

前面就是盘山路了,你小心点开哦。”1 死亡倒计时“姐,发什么呆呢?快喝口水。

”林暮雪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的银铃,清脆又甜腻。这是她惯用的伪装,

一副天真无害、全然依赖姐姐的小白花模样。上一世,我就是被这副面孔骗得尸骨无存。

我没有接那瓶水,视线越过她纯真的脸庞,

落在挡风玻璃外的路牌上——“距离九曲坡观景台 5KM”。九曲坡,

上一世我车毁人亡的地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窒息般的痛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那些被困在“植物人”躯壳里,日夜承受的折磨与怨恨,如同决堤的洪水,

在我脑海中疯狂咆哮。我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刹车失灵时,踏板空洞无力的触感。

记得车辆翻滚时,玻璃碎片混着血肉扎进我身体的剧痛。记得林暮雪,扒了我的衣服,

和她交换。更记得,我被宣布成为植物人后,林暮雪是如何趴在我床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告诉我:“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

”她做到了。她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继承了我的一切。她穿着我最爱的高定礼服,

挽着我的未婚夫许言深,接受着属于我的艳羡与祝福。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父母的宠爱,

然后在背后,和许言深一起,像两条贪婪的蛀虫,一点点掏空我林家的基业。而我,林朝夕,

这个真正的豪门千金,只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活尸,眼睁睁地看着、听着,

被无尽的绝望和怨恨反复凌迟。他们甚至吝啬于让我这样“活着”。我清楚地记得,

生命最后的那一天,林暮雪附在我耳边,用她那甜腻的声音轻声说:“姐,

爸妈的公司已经撑不住了,许家马上就要全面收购。你的存在,是个累赘。不过你放心,

我会让他们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然后,冰冷的液体通过输液管注入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在剧痛中沉入永恒的黑暗。“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暮雪的声音将我从地狱般的记忆中拉回。她眼中闪烁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和一丝我此刻看得分外清晰的、隐藏在最深处的期盼。她在期盼着我的死亡。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恨意,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头晕?那可要小心了,前面就是最险的盘山路了。”她关切地说着,

眼底的兴奋却越发明显。我没再说话,只是将车速稍微放慢了一点。脑子里,

两段记忆在疯狂交织。一段是上一世车祸发生后,

新闻报道里专家对事故原因的分析——“刹车系统因不明原因严重受损,

疑似长期震动导致关键部件松脱”。另一段,是我成为植物人后,

许言深和林暮雪在我病房里的一次争吵。“都怪你,非要用那么笨的办法!

万一被人查出来怎么办?”那是许言深压低了声音的怒吼。“怕什么?

”林暮雪的声音带着不屑,“我早就查过了,那条路监控坏了好几个,

没人会知道我们动了手脚。再说,那辆车明天就要送去保养了,我们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现在她成了活死人,不是正好吗?”他们以为我听不见。他们不知道,

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化作淬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钉在我的灵魂上。

刹车系统……长期震动……我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副驾驶座的下方。那里,

有一个很小的储物格,我平时会放一些备用的工具。如果我没猜错,

那把用来“松脱部件”的工具,现在应该还在那里。2 致命扳手“姐,

你看那边的风景好美啊!”林暮雪指着窗外,语气里充满了少女的雀跃,

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悬崖之下云海翻涌,确实壮丽。上一世,

我就是从这里,连人带车,一同坠入了深渊。“是啊,很美。”我淡淡地回应,

心却冷如寒铁。我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能让我顺理成章地去检查副驾座椅下的借口。“哎呀,

”我轻呼一声,故作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我昨天好像把一支很重要的录音笔掉在车上了,

里面有明天董事会要用的东西,你帮我找找,是不是掉你脚下了?

”林暮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但她掩饰得很好。“录音笔?好啊,我帮你找找。

”她弯下腰,装模作样地在地垫上摸索。“找不到吗?”我故作焦急地问,

“会不会卡在座椅下面了?我把车靠边停一下,我们一起找。

”我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的紧急停车带,这里恰好是一个监控的死角。我熄了火,拉好手刹,

然后对她说:“你把座椅往后调一下,空间大点好找。”“哦,好。”林暮雪依言照做,

座椅向后滑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解开安全带,也俯下身子,装作在驾驶座这边寻找。

余光里,我能看到她胡乱地摸索着,眼神却不时地瞟向我,带着几分警惕。她在怕什么?

怕我真的找到什么吗?“奇怪,怎么没有呢?”我自言自语,然后伸出手,

很自然地探向了副驾座椅的正下方,那个我放工具的小储物格。“姐,别找了,

可能根本就没掉在车上。”林暮雪似乎想阻止我,伸出手想拉我的胳膊。但已经晚了。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是金属的质感。我没有立刻把它拿出来,

而是继续假装摸索,指尖在那东西的轮廓上缓缓滑过。是扳手的形状,小巧,但足够有力,

足以拧松汽车上任何一个关键的螺丝。我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手里空无一物,

脸上却带着几分失望:“看来真的不在车上,白忙活一场。”林暮雪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坐直身体,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笑着说:“我就说嘛,姐你就是爱瞎紧张。

快走吧,言深哥还在山顶的餐厅等我们呢。”她提到了许言深。

那个在我葬礼上念悼词念到哽咽,转头却能和我妹妹在我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

我的心脏又开始尖锐地刺痛起来。铁证如山。上一世所有的痛苦与怨恨,

在这一刻找到了源头,汇聚成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但我不能。

我现在还不能让这股火烧起来。我重新坐好,系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车子平稳地驶回公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姐,你真的不喝点水吗?

我看你嘴唇都干了。”林暮暮再次将那瓶水递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坚持。

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这瓶水,也有问题。上一世,我因为口渴,

在上山前就喝了大半瓶。车祸发生时,我的反应比平时迟钝了许多。当时我以为是惊吓过度,

现在想来,恐怕是这水里加了什么“好东西”。他们真是处心积虑,

为我准备了一场万无一失的死亡盛宴。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了水瓶。“好啊,

正好渴了。”在林暮雪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我拧开了瓶盖。3 偷天换日我没有立刻喝水,

而是将水瓶放在了中控台的杯架上。“等一下,”我说,“我先给言深打个电话,

问问他点好菜没有,我快饿死了。”林暮雪的眼神暗了暗,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好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许言深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那头传来他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声音:“朝夕,到哪儿了?”“快了,还有最后一段盘山路。

”我一边开车,一边用免提和他说话,声音尽可能地保持着往日的甜美,“言深,

你点菜了吗?我想吃那家的黑松露意面。”“都点好了,就等你来。

”许言深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开车小心点,暮雪也在车上吧?”“在呢,

”我瞟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她正看似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指甲,

实则竖着耳朵在听我们的对话,“她刚还说想你了呢。”“是吗?”许言深轻笑一声,

“那你们快点来,我给你们准备了惊喜。”惊喜?上一世,

这个“惊喜”就是我坠下悬崖的消息。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好啊,

那我挂了,专心开车。”我强忍着恶心,挂断了电话。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林暮雪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高,试探着问道:“姐,你怎么了?跟言深哥吵架了?

”“没有。”我摇摇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头对她说,“对了暮雪,我考考你。

你看前面那个路牌,上面的字你认识吗?上次爸还说你成语都认不全呢。

”这是我随口找的借口,但却恰好戳中了林暮雪的痛处。她最恨别人说她不如我,

尤其是在学识方面。她立刻不服气地探过头,努力向前看去:“我怎么不认识了!

我看看……有点远,看不清。”就是现在!在她探头向前,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路牌上的那一刻,我的左手闪电般地动了。我用快到极致的速度,

将放在杯架上的两瓶水瞬间调换了位置。一瓶是她递给我的,加了料的。另一瓶,

是我放在自己这边,未开封的矿泉水。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快得像一个错觉。

当我完成这一切时,林暮雪正好回过头来,撅着嘴抱怨:“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姐你故意为难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笑着安抚她,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然后,我拿起了那瓶被她加了料的水,拧开瓶盖,递到她面前。“喏,别生气了,喝口水。

这瓶是果味的,你不是最喜欢吗?”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暮雪看着递到嘴边的水,

愣了一下。这瓶水,明明是她为我准备的。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警惕。

我不能给她思考的时间。我继续用温柔的语气劝诱道:“怎么了?还生姐姐的气呢?快喝吧,

你看你嘴唇都干了。难道你怕姐姐在水里下毒不成?”最后一句,我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

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脏上。果然,她不再犹豫。

或许是觉得我不可能发现她的阴谋,或许是想用行动来打消我的“玩笑”。她接过了水瓶,

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我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那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意识模糊的药物,被她自己亲口咽下。“真好喝。”她喝完后,

还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仿佛在炫耀自己根本没有生气。“好喝就行。

”我微笑着回应,然后转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前方。前方,就是九曲坡最险的那个弯道。

而我放在自己这边的、那瓶真正属于我的矿泉水,瓶盖依旧紧紧地拧着,一滴未动。车祸,

即将上演。但这一次,剧本由我来写。4完美车祸药效发作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车子刚驶上九曲坡的连续弯道,林暮雪就开始打哈欠,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姐……我好困啊……”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脑袋一歪,靠在车窗上沉沉睡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彻骨的冰冷。就是这张脸,

上一世在我病床前露出了最恶毒的笑容。就是这张脸,顶替我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现在,该还回来了。我将车速保持在了一个危险但可控的范围内。

离上一世出事的那个S型急转弯越来越近,我的手心开始冒汗,肾上腺素在体内飙升。

我需要一场“意外”,一场足以让林暮雪“重伤”,而我能“幸免于难”的完美意外。来了!

就是那个弯道!在车头即将拐入弯心的瞬间,我猛地向右打死方向盘!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剧烈地侧滑,直直地撞向了右侧坚硬的山体!“砰——!

”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安全气囊瞬间弹出,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死死地压在座椅上。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我提前将自己的座椅调到了最安全的位置,并且在撞击前的一瞬间,

身体做出了最有效的防护姿态。而林暮雪那边,情况则完全不同。她是在沉睡中遭遇的撞击,

身体完全放松,毫无防备。更重要的是,我动手了。就在撞击前的半秒钟,我用最快的速度,

抄起了放在储物格里的安全锤,狠狠地砸向了她那一侧的车窗玻璃!“哗啦——!

”玻璃应声而碎,无数碎片伴随着山体的碎石,劈头盖脸地砸向了林暮雪的头部。

做完这一切,我立刻扔掉安全锤,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小袋血浆在自己额头上抹开,

然后整个人靠在弹出的安全气囊上,闭上眼睛,开始急促地喘息。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赌的就是,在这样剧烈的撞击下,没有人能分辨出,

那些伤痕究竟是来自撞击,还是来自人为。很快,

后面传来了其他车辆的急刹车声和人们的惊呼声。“天呐!出车祸了!”“快!快报警!

叫救护车!”车门被好心的路人从外面费力地拉开。我适时地“虚弱”地睁开眼睛,

眼神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与茫然。“救……救我妹妹……”我用沙哑颤抖的声音,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后头一歪,“昏”了过去。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

我听到了一个路人的声音:“这女孩还想着她妹妹……唉,副驾那个伤得太重了,满头是血,

估计不行了……”我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中,我悄悄地睁开一条缝,

看着另一辆担架上,那个满脸血污、人事不省的“林朝夕”。林暮雪,

欢迎来到我曾经的地狱。这一次,换你来当植物人。5 苏醒的“恶魔”刺鼻的消毒水味,

是医院独有的气味,也是我上一世最熟悉、最憎恨的气味。我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记忆有那么一瞬间的错乱,

我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张动弹不得的病床上,即将开始新一轮的绝望轮回。“朝夕!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是妈妈,她正俯身看着我,

眼眶红肿,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担忧。爸爸站在她身后,

虽然不像妈妈那样情绪外露,但紧锁的眉头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也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我不再是那个只能听、只能看,却无法言语、无法动弹的活死人。

一股强烈的酸涩涌上鼻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这不是软弱,而是重获新生的激动,

是复仇即将开始的战栗。“爸……妈……”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而异常沙哑,

听起来格外可怜。“哎,我的女儿啊,你吓死妈妈了!”妈妈一把抱住我,泣不成声,

“没事了,没事了,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我任由她抱着,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亲情的温暖气息。

这是我上一世求而不得的奢望。过了一会儿,我才抬起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

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暮雪呢?暮雪怎么样了?”我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

瞬间浇熄了病房里重逢的喜悦。爸爸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叹了口气,

沉痛地说:“暮雪她……伤得很重。”妈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医生说,

她头部受到了剧烈撞击,颅内大量出血,虽然手术做完了,但……但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医生说,她可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植物人。和我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诊断结果。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眼泪流得更凶了,“车祸的时候,

我明明看到她还好好的……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开车再小心一点,

就不会……”我表现出了一个善良姐姐在得知妹妹遭遇不幸后,

最正常的反应——自责、痛苦、难以置信。“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警察来看过了,

说是刹车系统有问题,是意外,是意外啊!”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反过来安慰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许言深冲了进来。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头发凌乱,

昂贵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煎熬。他的目光在病房里迅速扫过,

当他看到安然无恙地坐在病床上的我时,他愣住了。然后,他的视线越过我,

投向了我身后空无一人的另一张病床,最后落在我父母沉痛的脸上。那一瞬间,

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极致的慌乱与绝望。

那不是在为我这个未婚妻的妹妹担心。那是在为他真正的爱人,为他阴谋的共犯,感到绝望。

“叔叔,阿姨……”他的声音干涩发紧,“暮雪她……”爸爸沉重地点了点头。

许言深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他脸色惨白,

眼神空洞,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比我爸妈看起来还要悲痛百倍。真是情深义重啊。

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讥讽与冷笑。“言深……”我用虚弱的声音叫他。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看向我,快步走到我床边,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冰冷潮湿,全是冷汗。

“朝夕,你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他努力挤出一个关切的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疑,有后怕,

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对我安然无恙的……失望。他握着我的手,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像是在确认什么。“言深,你弄疼我了。”我蹙眉,

轻轻抽回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道歉,眼神却依旧死死地锁着我,

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他在怀疑。

他在怀疑为什么躺在这里的是林暮雪,而不是我。这场戏,演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靠在床头,接受着父母和“未婚夫”的关怀,

扮演着一个刚刚经历车祸、身心俱疲的受害者。没有人知道,在这副脆弱的皮囊之下,

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魔,已经悄然苏醒。6 病床前的耳语夜深了。父母经不住我的劝说,

回去休息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躺在隔壁重症监护室里、毫无知觉的林暮雪。当然,

还有一个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的许言深。我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他不是为了照顾我,

而是为了监视我,试探我。我假装因为虚弱和疲惫,早早地睡下了,呼吸均匀,

像个无害的婴儿。病房里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许言深坐在沙发上,

在黑暗中静默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他那道锐利的视线,

一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来回逡巡。终于,他有了动作。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走到我的病床前,俯身观察了我很久。确定我已经“熟睡”后,他才转身,

走进了隔壁那间只隔着一层玻璃的重症监护室。好戏,要开场了。

我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冰冷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他身上。他走到林暮雪的病床前,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天之骄子,此刻的背影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握住了林暮雪那只插着各种管子的手。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一动不动,像一尊哀伤的雕像。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上一世的背叛,

我几乎要被他这副深情的模样感动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他俯下身,

将嘴唇凑到林暮雪的耳边。我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我立刻摸向枕头底下,

那里藏着我醒来后就让护士帮忙买的新手机,并且早已开启了录音功能。许言深的声音很低,

像是在情人耳边的呢喃,但在这死寂的夜晚,却清晰得足以让我听清每一个字。

“暮雪……”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与悔恨,温柔得让我恶心。“你怎么这么傻?

为什么不按计划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让她成了植物人,

林家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你,

爱你……”“现在算什么?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人是你?”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像是哭了。

“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没能让你一次就成功……”“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办?”“我爱的从来都不是她,从来都不是林朝夕……我爱的人是你,

只有你啊,暮雪……”录音,完美。我静静地听着,指甲早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脏像是被泡在极寒的冰水里,又像是在烈火上反复炙烤。原来,

上一世他对我说的那些情话,对我许下的那些海誓山盟,全都是演给别人看的戏。他爱的,

从来都是我那个善于伪装的妹妹。他们这对狗男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缓缓闭上眼睛,

将所有的恨意与杀机都敛入最深处。许言深,林暮雪。这盘棋,既然已经重新开局,

我就要让你们输得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而我,

将是唯一的庄家。7 夺回主动权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后,我出院了。这一周里,

我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受害者”角色。我因为车祸留下了“心理阴影”,变得沉默寡言,

对许言深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和恐惧,甚至会在他靠近时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一切,

在父母看来,都是车祸创伤后的正常应激反应。他们对我愈发怜惜和愧疚,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许言深,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有无数的疑问和猜测,

却因为我父母的阻拦和我“脆弱”的状态,一个字也问不出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

在他面前竖起一道越来越厚的高墙。我就是要让他急,让他乱。一个乱了阵脚的敌人,

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我没有选择回家休养,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朝夕,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去公司做什么?”妈妈担忧地看着我。我靠在沙发上,

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妈,我没事。以前是我太任性,

总觉得有爸爸和言深在,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但这次车祸让我明白,人不能总依靠别人。

”我顿了顿,看向我爸,眼神诚恳:“爸,我想进公司帮你。从最基础的做起,可以吗?

”我爸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欣慰和惊讶。他一直觉得我这个女儿虽然聪明,但性子太软,

沉迷于风花雪月,对商业毫无兴趣。“好,好啊!”他连声答应,“我女儿终于长大了!

你想做什么职位,爸都支持你!”“我不想空降,我想从您的助理做起。”我说,

“我想先了解整个公司的运作流程。”就这样,我以董事长助理的身份,

正式进入了林氏集团。这是我夺回主动权的第一步。上一世,

我就是因为对公司事务一无所知,才给了许言深和林暮雪可乘之机,让他们里应外合,

轻而易举地架空了我父亲,侵吞了我的家产。这一世,我要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的回归,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林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是未来的女主人。而许言深作为我的未婚夫,同时也是许氏集团的代表,

在林氏集团内部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过去,他很多决策的推行,

都是打着“为了朝夕好”的旗号。但现在,我回来了。进入公司的第一天,

我就遇到了第一个挑战。在下午的例会上,

许言深提出了一个关于与许氏集团合作开发城南地块的新方案。这个方案,

上一世也曾出现过。表面上看,这是一个能让两家共赢的项目,但实际上,

里面埋藏着无数的陷阱,一旦启动,林氏的资金链将会被许氏牢牢掌控,一步步被蚕食。

上一世,我父亲就是因为信任他,才在这个项目上栽了跟头。“……以上,就是我的计划。

我相信,这个项目能够为我们两家带来前所未有的收益。”许言深结束了他的陈述,

自信满满地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温柔。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无条件地支持我的未婚夫。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所有高管都在等着我父亲,或者说,等着我表态。我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低头,

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然后,我抬起头,迎上许言深自信的目光,缓缓地开了口。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会议室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说:“我反对。

”8 未婚夫的试探“我反对。”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

在会议室里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父亲。他们脸上写满了错愕,

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许言深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脸上的温柔和自信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沉和惊疑。“朝夕,你……”他开口,

似乎想说什么。我没有给他机会。我站起身,拿起那份计划书,走到了会议室的投影屏幕前。

“许总的计划书,听起来很完美。强强联合,资源互补,前景一片光明。

”我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但是,我这里有几个问题。

”我将计划书的其中一页投射到大屏幕上。“第一,关于资金投入比例。计划书中提出,

林氏出资70%,许氏出资30%,但项目的主导权和后期的运营权却归许氏所有。请问,

这是基于什么样的商业逻辑?”“第二,关于风险评估。计划书里通篇都在描绘美好的蓝图,

但对于项目可能遇到的政策风险、市场风险和资金回笼风险,却只有寥寥数语,一笔带过。

恕我直言,这份风险评估,做得还不如我大学时的课堂作业来得严谨。”“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许言深,“城南地块的开发,

需要打通市政的关节。而据我所知,许氏集团在这个领域并没有任何优势。

计划书中提到的那位‘能搞定一切’的中间人王总,上个月刚刚因为商业贿赂被立案调查。

请问许总,你是准备带领我们林氏集团,一起去探监吗?”我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

一句比一句致命。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高管都用一种全新的、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印象中那个不问世事、温柔和顺的大小姐,仿佛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我父亲更是张大了嘴巴,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骄傲和陌生感。而许言深,

他的脸色已经从阴沉变成了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他完全没想到,我能说出这番话。这些信息,绝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能够轻易获取的。

“朝夕,”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自己的风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这些问题,

我们私下可以慢慢沟通……”“不必了。”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认为,在商言商。

既然是关系到公司未来命运的重大决策,就应该在董事会上,公开、透明地讨论清楚。

还是说,许总的这个计划,有什么是见不得光的,必须‘私下’沟通?”我这句话,

等于是将了他一军。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最终,这个项目提案,

在我有理有据的反对下,被董事会当场搁置。会议结束后,许言深在走廊上拦住了我。

“林朝夕,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质问和怒意。我看着他,

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害怕:“言深,你怎么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啊……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今天的样子好吓人……我……我有点怕……”我一边说,一边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

身体还微微发抖,将一个受惊过度的创伤后遗症患者演绎得淋漓尽致。果然,

看到我这副模样,许言深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是了,

一个刚刚经历生死车祸、心理脆弱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如此精明强悍?或许,

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巧合?是她背后有高人指点?他开始动摇,开始自我怀疑。

看着他眼中不断变换的思绪,我心中冷笑。许言深,尽情地猜吧。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在你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让你日夜不宁的参天大树。

我要让你在无尽的试探和自我否定中,一步步走向我为你铺设好的陷阱。

9 妹妹的秘密与许言深在公司走廊的那场交锋,以我的“示弱”和他的满腹疑窦告终。

我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试探只会更加频繁和隐蔽。而我,

需要在他下一次出招前,找到那份足以将他一击致命的武器。回到家,我以身体不适为由,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父母以为我是被许言深吓到了,对我愈发愧疚,

千叮万嘱不许任何人打扰我。这正合我意。我锁好房门,

从保险箱里取出了林暮雪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这是车祸后,警察移交的她的个人物品,

我以“留个念想”为由,向父母要了过来。上一世,我从未碰过这些东西。

我尊重妹妹的隐私,也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毫无秘密。直到我变成植物人,

听到了她和许言深所有的肮脏对话,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这一世,

这些东西将成为我复仇的利器。我先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密码,我几乎没有犹豫,

直接输入了许言深的生日。屏幕亮起,桌面壁纸是一张她和许言深的亲密合照。照片里,

她笑得灿烂又得意,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而许言深低头看她的眼神,

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和深情。他们身后,是我家花园的背景。看样子,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

在我家里拍的。真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我强忍着砸烂电脑的冲动,

开始快速地浏览文件。

大部分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电影、音乐和一些学习资料——完美的伪装。但我知道,

秘密一定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我点开了一个名为“学习计划”的文件夹,

里面全是一些看似正常的课程表和论文。但我注意到,其中一个文档的修改日期,

恰好是车祸前一天。我点开了它。文档里,是一份用各种符号和暗语写成的“计划书”。

外人看来,就像是学生的涂鸦。但对于经历了上一世的我来说,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个血淋淋的步骤。

股权控制权……引入‘外部资本’许氏集团……最终实现‘资产重组’掏空林家。

”计划书的结尾,

甚至还有关于如何“妥善安置”我父母的方案——将他们送到国外的疗养院,

让他们在“安逸”中了却余生。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招斩草除根!我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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