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送外卖,我被豪车撞飞。 医院里,假千金哭得梨花带雨:“姐姐别怪我老公,
他只是急着接我。” 她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淡漠甩来支票:“数字自己填。
” 我擦着嘴角血迹笑问:“傅先生觉得我值多少?” 三天后,
我当着他们的面烧掉亲子鉴定书。 “林家,我不稀罕。” 转身时,
却没看见傅承屿捡起灼热的残片。 更不知他查到二十年前那场火灾—— “苏晚背上胎记,
怎么和当年失踪的林家真千金一模一样?”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狠狠砸在油腻的劣质塑料雨衣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噼啪声。
路灯的光晕在密集的雨帘里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勉强勾勒出脚下湿滑的路面。
苏晚缩了缩脖子,试图把冻得麻木的下巴藏进那根本不顶什么用的雨衣领口里。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针,穿透湿透的衣物,扎进骨头缝里。
手里提着的那个印着某高端餐厅Logo、此刻却沉重得像块铅的保温袋,
正忠实地传递着里面滚烫食物的温度,这微弱的暖意是她和这冰冷世界唯一的连接点。
目的地是半山别墅区,这片城市的云端。时间已经逼近午夜十二点,
超时罚款的金额在脑子里疯狂跳动,像催命的鼓点。她咬紧牙关,
几乎是把沉重的电动车油门拧到了底,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肮脏的水花。
雨水糊住了视线,前方能见度低得可怕,只有车灯勉强劈开一小片混沌。突然,
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毫无征兆地、蛮横地撕裂了前方的雨幕,如同地狱探出的巨爪。
那光强得瞬间剥夺了苏晚所有的视觉,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白。紧接着,
是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砰!”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抡中,
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世界在那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雨声、风声、引擎声,全都消失了。
只有失重感,冰冷又绝望,拉扯着她不断下坠。然后,是坚硬冰冷的地面,
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迎接了她。骨头碎裂的脆响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雨声里,
意识如同被投入深海的石子,迅速沉向无边的黑暗。只有那保温袋里昂贵的食物,
散落在污浊的雨水中,很快被冲刷得一片狼藉。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细小的钢针,
持续不断地扎刺着苏晚的鼻腔,硬生生将她从昏迷的深海里拽了出来。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每一次细微的掀动都牵扯着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里一片模糊的、晃动的惨白。“醒了醒了!医生,她醒了!
”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哭腔的女声,突兀地撞进耳朵里,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苏晚费力地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聚焦。床边站着两个人。一个年轻女人,
穿着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裙,裙摆优雅地垂到小腿。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肩头,
妆容精致,此刻却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旁边,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躯,
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他的脸隐在病房顶灯投射下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五官,
只能感受到一种刀削斧凿般的冷硬轮廓。薄唇紧抿着,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像一块矗立在北极冰原上的黑岩。他站在那里,整个病房的温度似乎都骤然降了几度。
苏晚混沌的意识开始艰难地拼凑。痛,是此刻唯一清晰的感觉。头像是被钝器反复凿击过,
闷痛沉重;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感;手臂、腿上更是传来阵阵***辣的钝痛。
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姐姐,你终于醒了!”那穿着羊绒裙的女人立刻上前一步,
微微俯身,脸上瞬间堆满了焦急和歉意,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种刻意放软的颤抖,
“吓死我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承屿他……他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太着急来接我下班了,雨又那么大,没看清路……”姐姐?
苏晚的目光落在女人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冰冷的了然。呵,
原来是她。林薇薇。
那个活在传说里、占据了本该属于她苏晚的一切人生位置的“林家千金”。她们从未见过面,
但血缘这种东西,有时候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直觉。
林薇薇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像针一样扎人。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林薇薇还在继续表演,语气里的关切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碰触苏晚缠着纱布的手臂。苏晚几乎是本能地、极其轻微地侧了侧身,
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这个微小的动作牵扯到伤口,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矗立在阴影里的男人动了。他往前走了半步,
恰到好处地将林薇薇挡在了身后,也彻底将自己暴露在顶灯的光线下。
那是一张英俊得近乎锋利的年轻面孔,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紧绷如刀削。
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病床上狼狈不堪的苏晚。他伸出骨节分明、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垢的手,
从西装内侧口袋抽出一本支票簿。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又从胸前的口袋里取下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笔尖落在支票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撕拉——干脆利落的一声轻响。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签好名的支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极其随意地一甩手腕。那张薄薄的纸片,
带着金钱特有的、冰冷又傲慢的触感,飘落在苏晚盖着的、印着医院标志的廉价白色被子上。
像一片沾着铜臭的枯叶,盖在她此刻的狼狈之上。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薇薇似乎也没料到男人会如此直接,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在,
但很快又被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覆盖。苏晚的目光,从林薇薇那张伪善的脸,
慢慢移到飘落在自己被子上的支票。纸的边缘锋利,清晰地印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傅承屿。
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凌驾于一切的狂妄。她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支票,
仿佛那是什么值得研究的奇物。喉咙里的干涩和灼痛感越来越强烈,
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烧红的炭块。嘴角似乎也有伤,稍微牵扯就传来一阵刺痛,
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时间在死寂中流淌,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嘀嘀”声。
傅承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毫无反应的沉默感到一丝意外,或者是不耐烦。
苏晚终于动了。她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却也青紫交加的手臂。
动作因为疼痛而显得僵硬滞涩。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带着擦伤和污迹,
先是轻轻碰了碰自己干裂破皮的嘴角,指尖沾上一点暗红的血渍。然后,
她像是才看到被子上的支票一般,用两根手指,极其嫌弃地、小心翼翼地捻起支票的一角,
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她将它举到眼前,迎着病房里惨白的灯光,
似乎是在仔细辨认上面的数字和签名。几秒钟后,她忽然笑了。
嘴角牵动伤口的疼痛让她这个笑容显得有些扭曲,甚至狰狞。但那笑容里,
却透着一股被逼到悬崖边、反而豁出去的尖锐和嘲讽。干裂的唇瓣沾着血迹,
像一朵开在废墟上的、带着毒的花。她抬起眼,
那双因为受伤和疲惫而布满血丝、此刻却异常清亮的眼睛,
直直地刺向傅承屿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清晰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傅先生觉得……”她顿了一下,舌尖舔过嘴角的伤口,
尝到更浓的血腥味,笑容加深,带着***裸的挑衅,“……我值多少?
”空气仿佛被这句话冻结成了冰块。傅承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苏晚此刻狼狈却异常锋利的影子。他眼中那层恒久的漠然冰面,
似乎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刺中,裂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不是动容,
更像是一种……被打扰了平静的审视。他薄唇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
周身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增强。林薇薇脸上的楚楚可怜瞬间凝固了,
像是精致的面具被敲开了一道裂痕。她精心描画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
紧接着是毫不掩饰的、被冒犯的恼怒。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拉傅承屿的衣袖,
似乎想阻止什么,又或者想宣示什么。“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承屿说话!
”她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丝尖利,努力维持着委屈,“承屿他也是好心,想给你补偿!
你……”“薇薇。”傅承屿的声音不高,低沉而极具穿透力,像冰锥敲击在琉璃上,
瞬间打断了林薇薇的话。他没有看林薇薇,目光依旧锁在苏晚脸上,那目光变得更深,
也更沉,带着一种探究的、冰冷的重量。林薇薇被他这一声唤得噤声,不甘地咬了咬下唇,
看向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警告。苏晚却像是根本没听见林薇薇的话,
也没感受到傅承屿骤然加重的压迫。她的目光依旧钉在傅承屿脸上,
嘴角那抹带血的、挑衅的笑,丝毫没有褪去。她捏着支票的手指微微用力,
薄薄的纸张在她指间变形。“傅先生家大业大,”她继续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撞了人,甩张支票就想了事?看来在傅先生眼里,
人命……或者说,像我这种人的命,”她顿了顿,嘴角嘲讽的弧度更深,
“也就值您支票上一个数字?”傅承屿沉默着,深邃的眼眸如同风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
底下却暗流汹涌。他盯着苏晚,那目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病房里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心电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
无形的张力在冰冷的空气里绷紧,一触即发。最终,傅承屿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也没有再吐出一个字。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收回了落在苏晚身上的视线,那目光沉甸甸的,
带着一种被强行压下的、更深邃的东西。他微微侧过身,不再看她,
只留下一个冷硬如雕塑般的侧影,对林薇薇沉声道:“走。”林薇薇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傅承屿就这样离开。她迅速剜了苏晚一眼,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然后立刻换上柔顺的表情,紧紧跟上傅承屿的脚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
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嗒嗒”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病房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声响。死寂重新笼罩下来,
只剩下消毒水那无孔不入的气味和苏晚自己沉重的呼吸。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巨大的疲惫和全身炸裂般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苏晚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松开手,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支票无声地飘落在地。目光空洞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
那刺眼的白光灼烧着她的视网膜。良久,
她才极其缓慢地、用尽全力地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摸索着伸向床头柜。指尖颤抖着,
终于够到了那个廉价的塑料水杯。冰凉的液体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她闭上眼,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混着眼角的污迹,无声地滚落下来,
洇湿了枕头上一小片灰暗的痕迹。……三天后,阳光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明媚姿态,
穿透市中心那栋顶级写字楼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