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林诗诗去巴黎写生,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拥吻。
社交平台上,程煜跪在画架前,按照林诗诗的要求,将她的侧影画成圣母玛利亚的模样。
我望着程煜笔下久违的虔诚,忽然觉得可笑。
这些年,我不是没试过重燃他的热情。
毕竟我们曾那样疯狂地相爱过。
可无论是复刻初遇时的雨中写生,还是通宵画满整面墙的涂鸦,程煜都像在完成教学示范,再没有一丝颤抖的笔触。
那簇我以为被岁月磨灭的创作火焰。
因为另一个女人,重新在程煜眼中燃烧。
心底某处轰然崩塌。
程煜过往的模特们纷纷在评论区嘲讽我:缪斯的位置从来都是流动的。
不被欣赏的就没有价值!
听说你私生活不检点搞得自己不孕不育?
难怪艺术圈都看不起你流言愈演愈烈,程煜却始终沉默。
导师劝我:“程老师是在等您服软呢。
没有在意,哪来的冷战?”
我知道程煜想证明,没有我,他依然能找到更好的灵感。
而我失去他就是被万人唾弃的***,连乐乐都养不好。
他在等我像从前那样哭着认错,继续做他温顺听话的裸体模特。
但这次不会了。
乐乐突然用鼻子顶开我的掌心。
伤还没好,却执意要舔去我的眼泪。
我抱紧它。
“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直到某个深夜,程煜醉醺醺地打来电话:“苏妍,你真不打算求我回来?”
“蠢女人!
你身子不好,我是怕你怀孕辛苦,诗诗的孩子可以挂在你名下...她会像其他模特一样,只是过客。”
“我想你了。”
我安静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那位海外收藏家发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闪烁。
我准备带着乐乐跟他离开。
可第二天清晨,乐乐不见了。
我赤脚冲进画室,却被保安拦在电梯口:“林小姐吩咐,VIP电梯仅供程教授跟他的家属使用。”
我浑身发冷。
顶层画室原本是程煜为我打造的。
如今却成了他和林诗诗的专属领地。
顾不上体面,我抓着保安追问乐乐的下落,顺着消防通道一路跌跌撞撞冲上顶层。
却撞见一场衣香鬓影的艺术沙龙。
程煜正为林诗诗举办个人展。
她穿着程煜向我求婚时送我的那件高定礼服,在宾客间游刃有余地周旋。
我蓬头垢面的模样引来阵阵窃窃私语。
但此刻我只关心一件事——我的乐乐在哪里?
程煜的目光穿过人群锁定我,他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仿佛在期待我像从前那样崩溃大哭,跪着求他回到我身边。
他甚至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等着接住那个曾经为他痴狂的苏妍。
可惜这次要让他失望了。
我径直走向林诗诗:“把乐乐还给我。”
林诗诗藏起眼中的得意和嫉恨,柔声说:“苏妍姐,乐乐最近总咬人,我正替你向学生和客人道歉呢。”
满厅宾客窃窃私语:“听说苏妍已经被程教授甩了。
林小姐科班出身又清纯漂亮,还怀了程老师的孩子,新缪斯马上要换人了。”
“连那么温顺的导盲犬都能养成咬人的样子,啧啧。”
程煜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概是觉得我和乐乐让他丢脸了吧。
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我一把抓住林诗诗的衣领。
正要质问,突然看见她锁骨间的吊坠——是我当年出车祸失明时,现场肇事者留下的唯一物件。
我浑身颤抖,瞳孔收缩。
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