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笑得褶子都堆了起来:
大丫,今天你娘做了鸡蛋,你多吃点,吃完爹带你去镇上转转。
我假装十分惊喜,看向爹娘的眼里都是孺慕之情。
等到做饭时,我跟以前一样烧火,择了野菜,做好了饭。
缺口的桌子上只有三道菜: 野菜汤、炒鸡蛋,还有三碗白粥。
我像是饿狠了,只吃鸡蛋白粥。
爹,娘,这鸡蛋真好吃
好几次爹眼神里的怒气都藏不住,生生被娘压了回去。
到最后,一桌子菜吃得精光,我爹迫不及待地牵来了牛车。
大丫,快走吧。
我慢悠悠地将最后一簸箕草料撒进鸡圈,拍了拍手。
哎,来了。
我天真地仰头,问他:
爹,晚上集市都关了,你带我去镇上干嘛呀?
爹摸了摸我的头,罕见地出言哄我。
镇上不止有集市啊,到时候大丫听话,爹给你买糖葫芦吃。
他还拿哄小孩子那套来哄我。
但我早已经不是孩子了。
在小河村里,女孩长到五六岁,就要出门扯野菜、烧火做饭,养活弟妹。
当然也有不怀好意的人,我去洗衣摘野菜的路上,永远有偷窥的目光和调笑声,村里的光棍盯着我邪笑。
哟,大丫,又一个人来干活啊,长大了嫁到阿兄家当媳妇,阿兄疼你啊
于是我从小就知道我模样生得好,对于我们这种一无所有的人,美貌是武器。
就像现在我爹沾沾自喜,把我卖到青楼,银子都比别人多一些。
他把我带到青楼门口,里面衣香鬓影,丝竹悦耳,奢靡无比。
他蹲下身,嘱咐我:
你就在这等我,爹去给你买糖葫芦。
镇上的夜晚也很热闹,我亲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交错的灯光、喧嚣的人潮中。
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不止因为他把我卖了。
走的时候,那锅野菜汤是我熬的。
我从小在山上摘野菜,知道有一种草,名断肠,人吃了会七窍流血而亡。
我将断肠草和其他的野菜切碎了煮在汤里,又将剩下的喂了院里的鸡鸭。
等到明日,村民发现我家院里的人都死完了,也只会认为他们是误食毒草。
这种事,在饥荒年的村里,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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