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长清时不时带他出来走走,转转,散散心,熟悉这里的环境,离陌也渐渐放松下来。
“师姐,师姐,长老们有事找你们商议。”
小师弟来通报。
“知道了”。
来到大殿后,五位长老依次坐在高位,坐在最中间的是沐谦,沐谦的左边是沧澜和清幽,右边是苍冥和玄月。
二人来到殿中央行了礼:“师父,长老”。
落座后,玄月长老率先开口问道:“长清啊,你打算如何安置他?玄天宗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安置?”长清略带疑惑地转头看了眼离陌,来到大殿中央跪下,低头抱拳行礼,“此人名叫离陌,一周前,我与师父回山途中偶然遇见,见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玄天宗受人间香火供奉,受百姓爱戴,自是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他能逃到这里,说明他与玄天宗有缘,长清斗胆恳请师父和长老留他在宗门。”
“玄月素来爱与小辈开玩笑,长清莫要在意,玄天宗三年进行一次试剑大会,那日我通过灵识看他根骨奇佳,是个不错的苗子,三年后的试剑大会,如果他能赢得第一,就让他成为玄天宗真正的弟子,留作大用”沐谦捋了捋胡子。
“不过在此之前,他总要有个身份吧,我们几人中,只有清幽和苍冥还未曾收徒,你二人要不要考虑收个徒弟啊,以后说不定这个离陌啊,还能光耀门楣呢”,玄月长老又开始了。
“我习惯一个人,留给苍冥吧”,清幽长老是几位里最佛系的,喜欢清静,不太爱与人打交道。
“哎,我可不需要,徒弟笨手笨脚的,我那些个东西可珍贵的很……”苍冥长老连忙推辞。
离陌感觉像被物品一样推来推去,自己是烫手山芋吗?
一边夸自己根骨奇佳,另一边又不想收,当真是虚伪,不由得悄悄攥紧了拳头。
长清见长老们如此推脱,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师父,长清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让离陌成为我的弟子,既然长老们不愿再收徒,那我要,人是我带回来的,自然该有我负责”。
沐谦捋了捋胡子,思考了一会儿,正愁该怎么让他名正言顺地照顾长清,长清这个提议是个办法,却有些不合礼法,哪有这么小的年纪就收徒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不过为了长清的身体,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只能顺应天命了:“几位师弟意下如何”?沧澜:“长清还未到收徒的年纪”。
清幽:“我看行”。
苍冥:“一切由师兄决定吧”。
玄月:“有意思”。
……几位长老意见不一,但都不想再继续收徒,于是也就都听沐谦的。
“那就由我做主,这三年,离陌暂收长清名下,等到试剑大会结束,另做打算”,沐谦道。
“是”,长清愉快地应下,想着总算将他安顿好了。
带着离陌回去的途中,见他一首不说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不是不愿意做我徒弟啊?
还是觉得我擅作主张了?”
“不是,都不是,我只是第一次被人护着,被人在乎”,离陌微微红了眼眶。
长清把手放在他肩上安慰他,道:“我还以为你不愿呢,既然你愿意做我徒儿,那以后我院里那间偏殿就是你的了,你住着便是,有师父的徒儿才有自己的房间,你比他们都幸运”,长清宛然一笑。
晚上,长清来到后山,像平时一样坐在大石头上,仰头望着星空,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师尊喜欢看星星吗?”
“你叫我什么?”
有些错愕。
“师尊啊,小师尊,你是我唯一的师尊,我可以这么叫吗?可以,再叫一声。”
居然想听他这么叫自己。
“小师尊——”二人一起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夜空,“我以为你不爱说话呢,是个闷油瓶,没想到啊……”长清感慨道。
“之前没人护着,自然不想多言语,如今不同了”,离陌低头看了看她。
是啊,长清的举动温暖了他,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护着是什么滋味,很温暖,很满足……不知不觉中,长清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他不敢动,身体僵硬,呼吸沉重,僵持了许久,还是将她抱回了房间,“僭越了,小师尊”。
次日,早早醒来,长清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没在意,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收拾妥当便去找离陌。
“乖徒儿,快起来啦!”
敲了敲门之后,发现里面没人。
“小师尊,你醒啦?
快来吃饭。”
“你做的?好香啊,醒这么早吗?”
拿起点心就往嘴里炫,“真好吃,没想到你还会做点心呢。”
离陌静静地看着她吃,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默默地把一盘子点心往她那边移了移。
“特意给师尊做的,以后我来照顾小师尊”,说完脸上有些不自然。
“这可是你说的,我真幸运,收到一个会做饭徒儿,不要白不要。”
边吃边往嘴里炫。
离陌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鬼使神差地抬手擦掉她嘴边地糕点屑,那一刻,二人西目相对,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