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摇曳，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投在素白屏风上，忽明忽暗。
姜执单膝跪在冰凉的青玉砖上，怀中人清瘦的身躯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掌心贴着师尊单薄的后背，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渡入对方经脉。
侯祁素白的中衣己被冷汗浸透，隐约透出内里苍白的肌肤，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
"师尊再忍忍。
"姜执声音低沉，指尖拂开黏在侯祁额前的湿发。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见那张总是清冷自持的脸上此刻布满痛楚。
侯祁的额头抵在他肩头，呼吸凌乱地扫过他颈侧，带着淡淡的冷梅香与血腥气。
"冷..."侯祁突然轻颤着吐出一个字，玉雕般的指节攥紧了姜执的衣襟。
这次的寒毒来得比往常凶猛，他素来挺首的脊背此刻蜷缩如虾，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姜执眸光一暗，手臂收紧了几分："弟子僭越了。
"说着竟将人打横抱起，几步跨到床榻边。
侯祁似要挣扎，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击垮，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手指无力地滑落。
床榻上铺着厚厚的雪貂裘，是姜执上月特意猎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师尊放下，正要起身去取药，袖口却被一只冰凉的手勾住。
"别...走..."侯祁意识模糊间呢喃，素来清冷的声音此刻软得不成样子。
他长睫低垂，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淡色的唇被咬出一道血痕。
姜执呼吸一滞，俯身用指腹拭去那抹殷红："弟子不走。
"他取来锦被将人裹好，又倒了杯热茶，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师尊唇边。
侯祁别过脸不接，发丝扫过姜执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
"师尊是要弟子像上次那样喂？
"姜执低声威胁，作势又要含住杯沿。
果然见侯祁耳尖一红，猛地抢过茶盏，却在指尖相触时如触电般缩了缩手。
茶盏跌落，温热茶水湿了锦被。
侯祁怔怔望着那片水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自唇角溢出。
姜执脸色骤变，一把扣住他手腕探查脉象。
"药...在第三个...抽屉..."侯祁喘息着指向药柜，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颤抖。
姜执迅速取来青瓷药瓶，倒出三粒赤色药丸。
这是仙门秘制的炎阳丹，药性霸道，平日里侯祁从不肯多用。
药丸入喉，侯祁眉头紧蹙，显然在忍受灼烧般的痛楚。
姜执扶着他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按在他丹田处缓缓渡入灵力助他化开药力。
隔着单薄衣衫，能清晰感受到师尊腰肢的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好些了吗？
"半刻钟后，姜执低声询问。
怀中人呼吸渐稳，却仍闭目不答，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
姜执忍不住用指尖轻抚那道阴影。
窗外风雪渐急，屋内炭火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姜执正要去取冷帕，忽觉衣袖又被拽住。
侯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琉璃般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竟带着几分罕见的依赖。
"师尊？
""冷..."侯祁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身体却诚实地往热源处靠了靠。
姜执僵在原地，看着素来清冷自持的师尊如幼兽般蜷进自己怀里，额头抵在他胸膛，发间冷梅香幽幽钻入鼻尖。
姜执喉结滚动，终是小心翼翼地环住那截细腰："弟子得罪了。
"他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掌心贴在侯祁后心处持续渡入灵力。
怀中身躯清瘦得惊人，脊椎骨节分明，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侯祁似乎终于寻到舒适姿势，额头抵在徒弟颈窝处，呼吸渐渐均匀。
姜执垂眸看他，月光下那张脸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显出几分难得的柔软。
淡色的唇微微张着，隐约可见内里莹白的齿列。
鬼使神差地，姜执低头在那冰凉的额间落下一吻。
"唔..."侯祁突然动了动，无意识地往更温暖处钻了钻，发丝扫过姜执下巴，带着淡淡的药香。
姜执呼吸一窒，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却听见怀中人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他慌忙松手，发现侯祁雪白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痕——是他方才情急之下留下的。
姜执愧疚地用指腹轻抚那道伤痕，却见侯祁在睡梦中蹙眉，下意识地要抽回手。
"师尊恕罪..."姜执低声呢喃，将那只冰凉的手拢在掌心暖着。
侯祁的手比他小了一圈，指节修长如玉，掌心却有常年执剑留下的薄茧。
姜执忍不住摩挲那些茧子，想象这双手执剑时的凌厉风姿。
夜半时分，姜执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
侯祁蜷缩在床榻内侧，整个人都在发抖，素白中衣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腰线。
月光透过窗纱，照见他额上细密的冷汗，和紧咬到发白的唇。
"寒毒反噬？
"姜执立即探身过去，掌心贴上对方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他迅速取来冷帕敷在侯祁额上，又倒了杯温水想喂他服药，却发现侯祁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去。
情急之下，姜执含住药丸俯身渡了过去。
双唇相触的瞬间，他感受到侯祁唇瓣的柔软与冰凉，还有一丝血腥味。
侯祁似有所觉，喉结滚动着咽下药丸，长睫轻颤着睁开一线。
"你..."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姜执近在咫尺的脸，侯祁声音沙哑，"放肆..."姜执不退反进，指腹擦去师尊唇角的药渍："弟子知罪。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半分悔意，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半抱起来，换了一块新的冷帕。
侯祁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阵眩晕击垮，无力地倒回徒弟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