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的肩胛骨被堂兄萧烈的战靴碾进石缝,血珠顺着石板的纹路蜿蜒,在他下巴下方积成一小滩。
演武场周围的看台上,三十余名萧家族人或坐或站,折扇轻摇的、嗑着瓜子的、交头接耳的,目光却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背上。
“废物就是废物!”
萧烈的战靴又碾进半寸,萧辰能听见自己骨头摩擦的咯吱声,“父亲的龙纹玉佩?
就凭你这连一阶灵纹都凝聚不了的垃圾,也配碰?”
萧辰的视线越过萧烈的裤腿,落在廊下那抹杏色身影上。
继母王氏正用绣帕擦着指尖,掌心那枚龙纹玉佩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 那是十年前父亲萧战战死时,唯一攥在手里的东西。
三天前王氏以 “代为保管” 为由拿走,今天却出现在演武场,显然是故意要在族老面前折辱他。
“还我。”
萧辰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左眼角那道幼时被烫伤的浅疤因愤怒而绷紧。
萧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蹲下身,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
两人鼻尖相抵,萧烈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想要?
那就学三声狗叫,再从演武场爬回柴房。”
看台上爆发出哄笑,二房的几个子弟甚至拍着桌子叫好。
萧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青石板上,与之前的血迹融在一起。
三年来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王氏偷偷换掉母亲留下的护脉丹,导致他灵纹觉醒时走火入魔;族学先生故意错教心法,让他灵力滞涩难行;就连住的柴房,都被安排在灵脉最稀薄的角落……这些羞辱像藤蔓缠上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萧烈的战靴再次碾向他胸口时,怀里那半块黑色令牌突然发烫。
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边缘还留着父亲的血渍。
此刻令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顺着血管窜向西肢百骸。
“啊 ——!”
剧痛中,萧辰眼前炸开一片血色。
无数玄奥的金色纹路在视网膜上流转,古老而威严的声音首接撞进灵魂:“太古灵纹传承,寻血脉而至,今日重见天日……”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浮动着细密的金色纹路。
在萧烈惊骇的目光中,他反手扣住对方的脚踝,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出去 —— 那力量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突然喷发。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让全场的哄笑戛然而止。
萧烈抱着变形的脚踝在地上打滚,惨叫声刺破正午的寂静。
萧辰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衣襟。
左眼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盯着廊下的王氏,一字一顿道:“我失去的,会亲手拿回来。
包括 —— 你欠我爹的命。”
王氏手里的绣帕突然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
她看见萧辰胸口那半块令牌正悬浮在半空,边缘流淌着与龙纹玉佩同源的金光。
而她不知道的是,萧辰摊开的掌心,正悄然浮现出灵纹大陆失传千年的至尊灵纹 —— 那纹路以令牌为中心旋转,隐约能看到与萧战灵纹同源的脉络。
这并非偶然。
昨夜子时,令牌曾闪过微光,萧辰在梦中见过父亲盘膝而坐,将自身精血一遍遍注入令牌的画面。
那时他只当是思念过度的幻觉,此刻才明白,父亲早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铺好一条布满荆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