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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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依旧,只是那间临河的药庐里,多了三年的烟火气与草药香。墨夜放下捣药的铜臼,

指尖沾着些碧绿的草屑。他如今一身粗布短褐,腰间围着洗得发白的葛布围裙。

掌心是采药磨出的厚茧,再也寻不到昔日握剑的凌厉痕迹。1那双曾让江湖人胆寒的眼眸,

沉淀下来,像两口深潭,只映着灶膛里跳跃的火光,和坐在窗边小凳上的素弦。素弦摸索着,

将晒干的药草小心地分拣到不同的竹簸箕里。三年的时光,墨夜寻遍了名医,

让素弦的眼睛逐渐可以看见。她穿着细棉布的素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根磨得温润的竹簪,

阳光透过糊着素纸的窗棂,落在她恬静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她感觉到了墨夜的目光,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嘴角弯起一个温软的弧度。“累了?

”她一脸地比划着手势,指指药臼,又指指他。墨夜摇头,沙哑的嗓音响起“快好了。

”他走过去,将捣好的药粉倒入素弦手边的簸箕。他的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小心翼翼,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背,温凉的触感,

是这三年来支撑他活着的唯一暖意。那七根封死他一身惊世修为的陨铁寒针,

深埋在他脊柱深处,像七道冰冷的墓碑,埋葬了他作为“黑煞门最利的刀”的过去。

他心甘情愿,换她平安。炉上的药罐咕嘟作响,苦涩的药气弥漫开。墨夜正要转身去照看,

药庐那扇简陋的柴扉,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刺耳的***。砰!整扇门板向内爆裂开来!

碎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烟尘弥漫中,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踏入。当先一人,身形如铁塔,

罩着玄青色的锦鳞软甲,面容冷硬如刀削斧凿,鹰隼般的目光带着实质般的压迫感,

瞬间锁定了窗边的素弦。他身后两人,身着玄色劲装,胸口绣着狰狞的狴犴兽纹,气息沉凝,

眼神锐利如鹰犬,腰间悬着制式长刀,刀柄上缠着猩红的丝绦是朝廷的绣衣卫。“奉旨,

恭迎‘永宁郡主’回宫!”为首那铁塔般的将领开口,声音如同金铁摩擦,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小小的药庐嗡嗡作响。他的目光扫过墨夜,如同看着路边的尘埃,

只有对素弦时,才带上一丝刻板的“恭敬”。

素弦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冰冷的话语惊得浑身剧颤,手中的药草撒了一地。她猛地站起身,

空茫的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惧和难以置信,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摸索,踉跄着后退,

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土墙,退无可退。“郡主?”墨夜一步跨出,

挡在了素弦与那三人之间。他佝偻着背,那是常年被寒针侵蚀、力量流逝后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那将领,眼神平静得可怕,只有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

泄露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他认得那狴犴兽纹,那是天子亲军,绣衣直指,

他不可置信素弦的身世居然如此高。“尔是何人?胆敢阻挠天家行事?

”将领身后一名绣衣卫厉声呵斥,手已按上刀柄,杀机毕露。墨夜没有理会那绣衣卫,

他的目光只盯在那铁塔般的将领身上,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沙砾中挤出。“她不是什么郡主,

她只是我的妻子,素弦,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他试图挺直脊背,

那被寒针锁死的筋骨却传来一阵刺骨的酸涩和无力。“妻子?

”将领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诮,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刺得墨夜皮肤生疼。“凭你?

一个连站都站不直的废人?也配?”话音未落,将领猛地踏前一步,

一股磅礴如山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整个药庐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那不是内力,

而是纯粹由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属于绝世猛将的杀伐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拍向墨夜。

噗!墨夜如遭重锤,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纯粹气势的碾压。他闷哼一声,

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软,

竟“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夯实的泥地上,尘土飞扬。“墨夜!

”素弦听到那沉闷的跪地声,发出一声凄惶的悲鸣,摸索着就要扑过来。“别过来!

”墨夜嘶吼着,声音因痛苦而扭曲。他双手死死撑住地面,青筋暴起,

试图抵抗那股将他死死压在地上的无形巨力。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滚落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毒火,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

自己会像一条死狗般被人用气势生生压跪在泥地里。而那人的目光,比刀锋更利,

将他仅存的尊严寸寸凌迟。将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废人,就该有废人的自觉。”他不再看墨夜一眼,转向惊惶无助的素弦,

声音依旧冰冷刻板,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郡主,圣命难违,北方赤狄王慕您之名,

愿以三千里草场为聘,永息边患,此乃国事,亦是您的宿命,请随末将回宫,备嫁。”备嫁!

和亲!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墨夜的心脏。他猛地抬头,

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疯狂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想要挣扎起身。

但是脊柱深处,那七根沉寂的寒针仿佛被他的怒火引动,骤然爆发出刺骨的剧痛,

如同七条冰蛇在骨髓里疯狂噬咬。“呃啊——!”剧烈的痛苦让他身体猛地痉挛,

再次重重趴伏下去,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力量,我需要力量,

足以撕碎眼前这铁塔,足以打败这狗屁圣命的力量。“带走!”将领冷漠下令。

两名绣衣卫如狼似虎地扑向素弦。不!放开我,墨夜,素弦的哭喊声如同杜鹃泣血,

充满了绝望。墨夜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素弦被粗暴地架起,拖向门外。他想冲上去,

想撕咬,想拼命,可那深入骨髓的寒针之痛和将领那如同山岳般的威压,

将他死死钉在冰冷的泥地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纤细的靛蓝色身影,

消失在破碎的门框之外,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绝望的哭喊和草药苦涩的气息。

“素弦…素弦…”墨夜的脸颊紧贴着冰冷肮脏的泥地,口中喃喃念着妻子的名字,

血水混着泥污,狼狈不堪。那双曾经死寂、如今只余下温柔的眼中,

此刻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疯狂与刻骨铭心的恨意。力量!他必须拿回力量!哪怕只有一丝!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一个地方的名字,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带着血腥与冰冷的记忆,

浮现在他濒临崩溃的脑海中。黑煞门总坛,凌寒只有大师兄凌寒,

知道如何拔出那七根陨铁寒针。2黑煞门总坛所在的“断魂谷”,此刻已非昔日的阴森鬼蜮,

而是化作了真正的人间炼狱。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昔日依山而建、气势恢宏的玄黑色建筑群,

此刻大半已沦为断壁残垣,烈火在残骸上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濒死的惨嚎声,汇聚成一首残酷的死亡交响曲。

谷口狭窄的通道早已被尸体和碎石堵塞。谷内,残存的黑煞门弟子,浑身浴血,背靠着背,

结成一个个摇摇欲坠的小圈,正被数倍于己、穿着各色服饰的敌人疯狂围攻。

那些敌人眼神狂热,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和贪婪有被黑煞门灭过满门的遗孤,

有觊觎黑煞门秘藏功法的邪派高手,更有一些浑水摸鱼、只为扬名立万的江湖亡命徒。

黑煞门树敌太多,昔日被血腥镇压的仇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要这魔道魁首淹没。

墨夜跌跌撞撞地冲入谷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无一丝血色。

他避开几处混乱的战团,凭着记忆,朝着总坛深处、厉千绝闭关的“幽泉殿”方向摸去。

一路上,不断有垂死的同门在他脚边哀嚎,也有杀红了眼的敌人朝他挥刀,

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开或格开。凭借的只是三年来采药爬山锻炼出的些许敏捷和身体本能,

毫无内力可言。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崩裂。幽泉殿那两扇沉重的玄铁大门,

此刻半开着,上面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暗沉的血渍 殿内光线昏暗,

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昔日高高在上、象征着门主无上权威的玄铁宝座前,

一个枯槁的身影瘫倒在地。

正是厉千绝这位曾经叱咤风云、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九幽老魔”,

此刻形容枯槁到了极点。他穿着一件被血浸透的破烂黑袍,

***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如同即将腐朽的枯木。胸口一个碗口大的焦黑掌印,

深陷下去,边缘皮肉翻卷,散发着恶臭。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睛半睁着,里面一片死寂的灰败,

唯有偶尔闪过的一丝怨毒和不甘,证明他还活着。大师兄凌寒,就跪坐在厉千绝身边。

他同样浑身浴血,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断,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

那张永远冷峻如岩石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疲惫和深深的悲怆。他正用仅存的右手,

徒劳地试图按住厉千绝胸口那可怕的伤口,减缓生命的流逝。凌寒身后,

只剩下七八个伤痕累累、气息萎靡的黑煞门核心弟子,个个带伤,眼神绝望,

死死守护在两人周围。殿外,敌人疯狂的咆哮和撞击声越来越近,殿门摇摇欲坠。

墨夜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逆着外面燃烧的火光,显得异常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惊愕、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看到“叛徒”的愤怒。

“墨夜?!”一个弟子失声惊呼,声音嘶哑。凌寒猛地抬头,看到墨夜时,

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其复杂的光芒震惊、疑惑,随即又化为一片深沉的疲惫和了然。

他似乎瞬间明白了墨夜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这覆灭之地。“你还活着,

现在这种情况你来干什么?”凌寒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墨夜没有看地上垂死的厉千绝,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凌寒脸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脊柱深处的寒针随着他的动作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他走到凌寒面前,

无视那些同门弟子戒备甚至敌视的目光,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这一跪,

不是为了忏悔,而是为了乞求。“大师兄!”墨夜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和绝望。“帮我拔针!求你!拔掉那七根针,我需要力量,

素弦她被朝廷的人抓走了,他们要送她去和亲,送去北方的赤狄部落。”他的话语如同泣血,

每一个字都带着剜心般的痛苦。凌寒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那焚尽一切的疯狂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看着他嘴角未干的血迹和跪在泥泞里的卑微姿态。凌寒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随即化为更深的无奈和悲凉。“拔针?”凌寒的声音苦涩。“墨夜,你太天真了。

那七根陨铁寒针,钉死的是你一身修为的根基,锁死的是你沟通天地之桥的筋脉节点。

三年它们早已与你筋骨长死,与你的本源精元纠缠在一起。强行拔除,

不仅无法恢复你昔日功力,反而会瞬间撕裂你残存的筋脉根基,让你彻底沦为废人,

甚至当场毙命。”墨夜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绝望的灰败瞬间爬满了他惨白的脸。拔针无用,那他还有什么,拿什么去救素弦,

拿什么去对抗那如山的士兵,去对抗整个朝廷。“呃…嗬…嗬…”就在这时,

地上气息奄奄的厉千绝,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怪异急促的抽气声。他那双灰败浑浊的眼睛,

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跪在面前的墨夜。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不甘、疯狂,

最后竟诡异地凝聚成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令人心悸的亮光!他似乎听懂了墨夜的话,

听懂了那个关于“力量”的绝望祈求。“力…量…”厉千绝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

吐出含糊不清、如同砂砾摩擦的字眼,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你…想要…力量?

救…那…瞎子?”墨夜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对上了厉千绝那双燃烧着最后疯狂的眼睛。

“是!”墨夜现在,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厉千绝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怪笑,

牵动胸口的致命伤,让他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眼神却更加疯狂炽烈。“好…好!天…意!

天…不亡我…黑煞…门!”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枯槁如鸡爪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墨夜,

又指向凌寒,最后死死攥住凌寒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凌寒的血肉里。3“凌寒!听…令!

”厉千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垂死野兽般的尖利。

“我现在以…黑煞门…第十七代…门主…之名!传…传位于…墨夜!”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连凌寒都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濒死的师尊!“师…师尊?为什么?”凌寒失声。

“闭嘴!”厉千绝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眼神却亮得骇人,死死盯着墨夜。“孽…孽徒!

你…想要力量去救那女人?可…以!”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生命。

“老夫这身…将死的…功力给你,用‘逆元…灌顶’…大法,强开你…筋脉,

冲破…寒针的枷锁。”逆元灌顶 墨夜和凌寒瞳孔同时骤缩,

这是黑煞门最霸道、最凶险、近乎同归于尽的秘传邪法。施术者需在濒死之际,

逆转全身精元,将毕生功力强行灌注给受术者,过程如同洪水决堤,狂暴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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