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接大哥回来是大事，家里也没有专业的护理设备和人员……
要不……等晏秋回来，我和他仔细商量商量，看怎么安排更稳妥?
婆婆脸上的柔和像被戳破的气球，唰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商量?这点小事还要商量?
我看你就是嫌麻烦，不想接晏春回来
5
夜深人静，我靠在陆晏秋怀里。
晏秋，妈想把大哥从疗养院接回来住几天，给她过六十大寿。
你怎么看?
陆晏秋抚摸我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他沉默了几秒，搂着我的手臂收紧了些，带着一声叹息。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
大哥生下来几个月，就慢慢发觉不对劲——不哭不笑，眼神呆滞。
妈抱着他跑遍了大小医院，最后确诊是重度脑瘫。
治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我爸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妈身上。
说她怀孕的时候没注意导致大哥脑瘫，说她命不好克子……
天天不是打就是骂，家里没一天安生日子。
我妈为了给陆家留个正常的香火，硬是咬着牙，在我爸的拳头底下又怀了我。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出生的第二天，我爸喝得烂醉过马路，被车……
他深吸一口气: 我爸走了，留下一个傻儿子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还有一堆指指点点的闲话……
我妈一个人，硬是把我们哥俩拉扯大，又拼了命供我读书。
她这辈子，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我的额角，带着恳求。
晚棠，我现在有能力了，只想让她老人家高兴点。
六十大寿，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在一起。
我知道接大哥回来会给你添麻烦……
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接大哥回来住几天，让她开开心心过个生日。
好吗?
昏黄的灯光下，他眼底的疲惫和对母亲的心疼那么清晰。
听着他讲述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即使婆婆平日对我百般挑剔、刻薄寡恩。
此刻我的心也像被泡在酸水里，泛起一阵阵不忍。
我点了点头: 好，你明天就去接大哥回来吧。
陆晏秋如释重负，用力抱紧我，下巴抵着我的发顶，低低地说:
晚棠，谢谢你。
6
六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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