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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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因为这位校长,大家挤破头往一个私立学校里挤。后来也是因为这位校长,

很多人断送了前程,包括她自己的命。1记得那年夏天烈日骄阳,

我刚过来新校区报到的时候,那一年她还亲自带班。透过窗户,

我看到了当时教室里正在给家长们开分班动员讲座的钟校长——她不拿稿子也没有PPT,

一会儿在讲台,一会儿又游走在家长中间,自信、亲切,

清脆利落的话音和家长们会心的哄笑,时不时透过掖开的窗户传到外面,

和着旁边花坛里蜜蜂的嗡嗡声,声声入心。我叫张舒,2014年师大毕业之后,

我在西北一座小城的公立小学实习留任。

2015年当我听说钟伶也带队来到这里开发新校区,她任校长时,

我就不顾一切地跳槽过来。哪怕它是私立没有编。她名声很响,算是青壮派风云人物,

乃至整个西北教育界。2003年她毕业时竞争激烈,

普通师范的文凭硬是在近3000名同届毕业生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唯4的市级公立名额。

从语文老师做起,不到27岁就做到年级主任。甚至每年必有一本个人的教育专著出版,

出一本火一本。我是在学研会上听到她的名字,

后来还特地追去镐城听了一次她在全国竞赛上的公开课。只可惜当时人太多,离太远,

但她提问的有趣、板书的干脆、一针见血的爽辣,依旧让我心中悸动。

我惊讶的是想托关系转入她班上的学生家长一茬一茬地堵在校门卫岗、停车场、办公室门口,

甚至还有特地跑到80公里以外堵她老家门的。这可是私立,而且是初建。

就算背后有即将上市的教育集团背书,没有前面毕业班的验证就敢这么往里塞,

只剩人的魅力了。2因为属于市重点教育工程,

市里、省里甚至其他县市经常会有领导们过来视察。但学校到处是一张白纸,

感觉她当时就像个女超人一样,憋着一股劲儿,陀螺式的应对各种考察考核,样样都求好。

那个时候人少,心也往一处放,虽然我基本没机会单独和她接触,但就是感觉能懂她。

后来终于有了一次和她独处的机会——我被叫去她办公室。敲门的时候我小心翼翼,

结果没人应,鼓起胆子推开门才发现她还没回来。里面两整面的墙都是书架,

左面的书架上全是书,右面的书架上铺满了奖杯和奖状,一个挨一个几乎没有空隙。

S西省青年教师、全国青年教师…她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注意,直到她在办公桌后面坐下,

放下杯的时候我才发现,扭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笑——好漂亮,像春风一样。

近距离才发现她五官好精致,皮肤很细腻,虽然眼角有些岁月,要不是头发有些短,

简直就像徐克江湖里的东方不败。她示意我坐下后,我忙把准备到半夜的资料递给了她,

她就那么翻着看,一页又一页,我就坐在对面忐忑不安地盯着她,她时不时问一句,

我就赶忙站起来指给她。钟校,您这么年轻能得这么多奖可真了不起!

临走时我觉得不能浪费这样的机会,结果说出口却自觉极没营养。当时她愣了一下,

笑一笑对我说年轻可不就得多努力吗。回办公室以后,她们看我直愣神,

就问我对钟校长的评价如何。我想了想大美女,没架子,而且感觉还特别…朴素。

她们笑着说你才发现啊,钟校平时从***名牌,不买包,

也从来不戴项链、耳环和戒指这些首饰,甚至连高跟鞋都没见她穿过。

3后来我才知道她离过婚,因为忙。那时她和她丈夫经常吵架,丈夫嫌她晚上不睡,

周末也不休息,连要个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工作那么拼有啥逑用。

连她母亲都出面劝她家里条件已经过得去了,女孩子要家庭安稳就好。她没妥协,

宁愿离婚也要走自己的路。2008年的时候她被新天集团以高薪挖去做了区域的副校长,

后来和当地税务局的一个副局长再婚。2015年,新天教育向西布局,

她被调来这个县级市做了市校长。因为离家远,学校特意给她配了司机,

方便她上下班回家不影响家庭生活,可她自己却直接住到了学校附近。2017年,

学校要加开中学部的声音开始流传。但当时集团内部非议很大,担心跑得太快,

资金缺口补不上。她先辗转政府获得了报批立项,又在集团投资大会上立下军令状,

力排众议担了下来。听说为此得罪了不少人,毕竟钱有限,投了你就不能投我。奠基仪式上,

当着主管教育副市长的面,意气风发的她喊出了要建“万人学校”的目标。

自此学校一跃成为了这个小城的明星企业,新天准上市集团的名声在这里也越来越响。

最开心的当然是我们——按她的话说就是最早跟着她开垦拓荒的人。但蛋糕大了,

分得人也就多了。自那以后,应届的、社招的、外挖的、集团下来的,

越来越多的人住进了职工宿舍楼。我们单身的从一开始的单人间,变成了二人间,

再变成四人间。好在新的职工家属楼已经开工,是和国内一家大开发商合作的福利商品房,

她取名叫“高知园”。但想法不像空间好满足,念头多,心就杂。4不过这些抱怨,

钟校好像并没听见。她还是像个陀螺一样,一脑门地左手抓经营,右手抓教学。

要敢和别人不一样是她的口头禅。小班式教学不但被应用在低年级,

连高年级也在她的要求下,开始让学生自己先分组讨论学习,

取代原来始终是老师讲学生听的规矩。印象里她是少有力主让学生去主动看课外书的校长。

网》《海蒂》;中学的《鲁滨逊漂流记》《童年》《海底两万里》…在她主责的语文教研组,

这些都是学生课本之外的指定必读书,甚至还会买回来各班轮着看。

当时学校的2020规划里,还有着一座独立图书馆。

如果干教育你一定知道奖项对于一所新学校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她的意识里是逢奖必争,

而且事必亲自带队。几乎只要她去参加比赛,都能拿奖回来。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因为每次参赛的名额都是定额。她挡在了前面,后面的人就上不去了。

那一次带队,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不但她选择带出去的那批人没一个获奖,

而且她亲自下场的那场公开课也失败了。消息在她们还没回来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校办公区。

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各种难听的话都蹦出来了,甚至还有不少老员工。当着钟校的面时,

他们可不是这副嘴脸。我气不过,听着这些窝里横就想去掰扯,被喻丽拽住了。她比我早来,

是跟着钟校一起从区域下来的。她悄悄和我说别急,校长一回来,就都好了。

那天晚自习下课的路上,听说钟校长在公开课后哭了,我跟着心里一紧。两天以后,

省报上刊登了关于那届公开课竞赛的获奖名单。

但和它同一版的还有一篇《一名校长能从公开课中学到什么?》的特约文章,作者正是钟伶。

第三天召开的校总结大会上,钟校长和其他参赛教师的反思复盘特别中肯和坦诚。

市教育局的周局长也专程参加,他做大会总结时说求真、深刻、执着,想不成长都难。

大会之后,办公室里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了。5从我进来学校就知道,

钟校长他们一直有一个神神叨叨的饭局。听说都是市里有脸面的人物,有的人固定,

有的不固定。每次陪着钟校去过的人回来后,要么三缄其口,要么故弄玄虚,

反正正经问他们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眼前的总务处裘副主任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申报新的教研器材,这段时间不得不和他打交道。印象里他兜里总有两包烟,

每次开会一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抽烟的人散烟——不管距离远近都是扔,

有他在的会议总像机场里的抽烟室一样烟气横绕,让人巴不得早点开完。

他把上次给他的申报表又推给我——这已经是修改的第四版了,

问他就是好为人师地东扯西拉,说不到正事上,更别说具体问题了。瞟了一眼却发现,

这次3页纸上被他批注的密密麻麻,颇为仔细。临走前他还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做事要虑后,

留余地。我感激地点点头。可回来细看,大部分器材品牌被替换了以外,

几乎所有的数量都翻了倍。把涉及到的单项年需求,按月耗做成表拿给我,记得考虑峰值。

第二天我刚把按照裘主任要求修改的申请表递给钟校长,她只瞄了第一页就冷冰冰地说道。

可能是看到了我憋红的脸,她换了个语气老法师们固然有他们的道理,

但学校运转需要确定性。不说提前占用了的钱,

多出的运输费、增加的储存空间、日常看管维护这些事可能都跟不上。

做管理就是对抗不确定性。

回去以后我赶紧记在了本子上——这是我专门用来记钟校语录的。

一直以来很多学生家长都有钟校的微信,有一次因为音乐教室的空调坏了,

被家长投诉到了她那里。结果我催了很多次,后勤总推说需要走流程替换新设备,

一直没动静。看着我放下电话快气哭的样子,

喻姐建议我通过校办的工作联系单把这事交出去——主送后勤,抄送校长,

同时把电子版也发到家长群,做好份内的事就好。果然,家长群里反应热烈,满屏的点赞声。

一周后,我被钟校长叫到了办公室,问我音乐教室的空调进度,我答不上来。

学校不是工厂,而是服务业。家长花钱是客户,学生上学是用户,既要对客户有求必应,

更要对用户负责用心,她顿了顿接着说把工作转到别人手上时,

我们会以为工作已经完成了,但实际上并没有。我恍然,管理要的是结果。

6寒假快结束前,学校突然在大礼堂召开了一次全体大会。会上新来了一名常务副校长,

叫张彬,站起来表态年内一定要把学校的净资产收益率搞上去。

我问身旁的喻姐啥是净资产收益率?她沉默了一会儿,眼里一片了然。

这空降兵是来摘果子的。张彬的办公室和钟校长在同一层,他的在楼西,钟校长在楼东,

一条走廊贯穿。那天之后,楼西边的楼梯,脚步声不断。熬了2年,

我终于也拿到参加钟校长那个饭局的门票了。兴奋的我一从钟校长办公室出来,

就跑去找喻姐分享。谁知她听到后反应很冷淡,说干活出力和吃饭庆功的,总不是一帮人

,说她自己以后不去了。后来我才知道,跑楼西边楼梯的人里有她一个。

饭桌上酒酣耳热时,钟校长透露,教育集团正在筹备投资幼儿园,

自己作为高管有资格拿到原始股,她愿意把这福利拿出来和大伙儿一起分享。

座上的市里其他几位校长放下酒杯纷纷感慨,有几个做实业的家长当即表示要跟,

问钟校愿意分多少股出来。我身旁的尹姐也是学生家长,是做卷帘门起家的女强人,

转头问我要跟多少。看我没反应过来,她就给我讲,2年前我们中学创办时也有原始股,

50万一股变成了350万,但她那时候没抓住机会。她还说财富捷径就是靠圈子,

有熟人、有消息,胆子大、敢出手,就能四两搏千斤,资本造富比实业强多了。

回去路上我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扭头和坐在身后的钟校长提出我也想买原始股。她本来谈笑风生的面色,

竟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你现在攒钱不容易,还是有风险的。

后来我回想起来,她那样子应该是担忧。最终我还是坚持跟投了,只不过不是用自己的钱。

喻姐回来主动找我聊起饭局的事,还没等我开口,就问这次有啥好项目?我看她都晓得,

就一五一十说了,但只说了我钱不够,

没提钟校长劝退我的事——在我当时看来这是进不进圈子的标志。

结果第二天她就转了60万给我,说让我以自己的名义投进去,亏了算她的,赚了分我2成。

跟投之后,我和那天吃饭的大佬们一起被拉入群。钟校长每周一都会以群通知的名义,

分享项目筹备的推进进度,有文字、有图片、也有文件。

偶尔还会在群里晒出集团律师催促自己打款的截图,@群里那些还没有资金到位的人。

看着每周都在上涨的预期收益,我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跟。

但让我把肠子悔青的还在后面。7半年以后,

一众投资人在钟校长的带领下视察了幼儿园的建设工地。看着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

平地起高楼的憧憬充溢在一群人的言语之间。按照之前的约定,

这个项目跟投年化收益预计在18%。那时我也相信自己能和他们一样,

开始踏上了一条财富的快车道——跟着钟校有肉吃。可突然有一天,

我被移出了“投资群聊”。原来是钟校长知道了喻丽借着我的名义投资的事。

只是用了别人的钱而已,至于吗?我不甘心,跑去钟校办公室堵她。这种事,

谁也不希望背后有风。原来如此,她是在怪我把群里的动态和消息漏了出去。

可我只是同步给了喻丽,毕竟她是出钱的。难道是她卖了我?我又跑去问喻丽,

她说她加了群,还说收益分2成给我的事继续做数。自那以后,

喻丽又开始往钟校长办公室跑了。而我再没接到过校长饭局的通知。我心里又气又纳闷,

她明明是看好新来的张彬来着。直到集团上下同庆的大日子——上市那天。

我才知道钟校长分出了她作为高管的上市原始股,卖给了一众“元老”。

看着之后股价从一块多涨到二十多块,我心里越来越委屈,也越来越失落。

不是因为这个股票,而是我在这所学校的前途。8自从张彬来了之后,

每次预算编制会的气氛也越来越微妙。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忽然都像封闭起来一样,

不再像原来开预算会,是你帮我想办法,我帮你出主意,怎么精打细算怎么来。

有一次因为筹办校运会,既需要各年级组调整课程安排,也需要总务处协调场地和后勤。

可每次他们都推说校办和团委迟迟不定调子,我夹在中间只能围着他们打转,

不知道该从哪入手。我知道,不再会有人给我指点。那时我感觉到的,是无尽的孤独。

然而这种你不找我麻烦,我也不找你麻烦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

学校财务室来了新的负责人。再开预算会时,大家就变得剑拔弩张了,

因为这位财务的口头禅是我不同意。而且好几次在钟校长还没表态的情况下,

他向集团下来的领导许下了承诺——一个管钱的人,管起了赚钱的事。

后面教务处和团委的新人也接踵而至。他们说这是张彬在布局安插自己人。可在我看来,

张彬好像并没有那么厉害——每每在会议上问到他意见时,他总是能把一件明白事说糊涂,

最后不了了之。但之后一件又一件的事,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9之前都是各科教研组来负责学科的课题组织,张彬提出了要模仿军队,

打造学科三三制的概念——把各科老师分为了三人一组来进行课题组织、比拼、淘汰。

关键是事情还没看到成果,刚一上马,集团就传来消息,

说总办会上领导们纷纷点赞这种教学尝试。不止这次,后面每当张彬主抓的事,

都能获得来自集团的肯定。直到有次和其他老师夜宵时,

才知道了他的法宝——据说他花了大力气去经营领导们的微信朋友圈。原来被看到

比结果还重要。终于有一天,钟校长爆发了。据说那天在会议上,

因为课题三三制导致的各科各班教学进度差距很大,她朝张彬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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