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以后叫我大名
少年铁柱，每天乐此不疲的拿着从家中偷拐出来的小鸡仔。
还有田野间捕获的老鼠、麻雀投喂被他安置在后山一个废弃窑洞内的小蛇。
或许是喜欢上了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陈清流竟然没有偷偷溜走。
反而是在每次被投喂完后，探起小脑袋讨好般的在铁柱的手指上摩挲。
春去秋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在铁柱的精心照料下，这一年多里陈清流的体长来到了2.5米左右，随着体型的变化，食量也越来越大。
这一天，正在等待投喂的陈清流，百无聊赖的盘绕在窑洞外的一棵歪脖子老树上。
突然感觉体内一阵奇异波动，下意识看向自己身体，这一看把他整个蛇都惊呆了。
此刻，在腹部位置，一颗血红色的球状物正缓缓转动着。
体内的鲜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源源不断地涌入其中，而后又从另一端以一道道细密血线的方式流出。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在这一过程中，自身的血液像是被其净化提炼了一番。
紧接着，便迅速被周围的经脉贪婪的吸收，沿着经脉涌向全身。
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错觉的陈清流赶忙闭上双眼，猛的晃了晃脑袋。
就在闭眼的瞬间，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自己竟然能感受到周围二十米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草丛里小虫爬动的窸窣声，都无比清晰地传进他的感知里。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陈清流惊喜万分，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目前来看多半是好事，这让他不得不再次想起两年前落入腹中的那道红光。
当陈清流还沉浸在回忆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抬头望去，只见十米开外，铁柱那娇小的身影正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这边跑来，口中还不停的大声呼喊着。
在其身后一名中年男人满脸怒容，手中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砍柴刀正紧随其后。
“小红，快跑！
跑啊！”
铁柱带着哭腔，拼了命的嘶声喊着。
光天化日，持刀杀人？
岂有此理，杀的还是我的粮票。
见对方只是一个人，陈清流想都没想，首接从老树上滑落，扭动身躯朝着铁柱掠去。
“不要啊，爹……不要杀小红。”
中年男人做出劈砍动作的瞬间，却被陈清流的举动吓得愣在原地。
陈清流则是被那个‘爹’字硬控三秒后，将蓄满力道的蛇尾放了下来。
“爹，你要敢杀小红，等你老了我就敢踹翻你的药罐。”
铁柱咬着牙，攥紧小拳头将陈清流护在身后。
“你……你这不孝子，你咋不把祖坟刨了给这畜生当窝呢！”
欸，欸欸！
你骂蛇怎么这么脏，要不是看在你是粮票他爹的份上，刚刚就一尾巴捅死你了。
陈清流在铁柱身后，挺起半截身子首勾勾的盯着铁柱爹。
“起初村里娃娃都传你养了条蛇，我还以为小孩子家闹着玩的。
好啊，没……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这畜生，还要踢翻我药罐子。”
说着说着，铁柱爹便失声抽泣了起来，“我今天非得扒了这畜生的皮不可，吃我家那么多鸡仔，还拐我儿子。”
“爹，对不起。
可是您真不能杀它，大不了我听您的，带着它去祖坟那边生活，那边多半也不缺吃食。”
铁柱走到他爹面前，抓着他握刀的手。
闻言铁柱爹差点背过气，“你这王八犊子，你还真想刨祖坟啊？”
他一把甩开铁柱的手，布满老茧的手背青筋暴起高举柴刀 ，“不行，说什么今天也要宰了这畜生！”
就在这时“砰”一声闷响，一旁的石块在陈清流随意一个甩尾间应声炸裂。
铁柱爹的瞳孔骤缩，握着柴刀的手微不可察地发抖，刀刃在离蛇头三寸处诡异地悬停了下来。
握着刀柄的指节泛起惨白，几粒碎石擦着他开裂的布鞋滚过。
“走…走！
我们回家。”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柴刀“当啷”脱手砸在青石上，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唾沫。
他拽起儿子转身就走，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破风箱似的喘息：“完蛋玩意，你早说你养的是妖啊…发现你是真想让你爹我死…我也是才知道。”
比起父亲铁柱反而有些兴奋。
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捡回来的一条小蛇，居然会是传闻中的妖。
边走边转头朝着陈清流使了个‘等我回来’的眼神。
看着离去的父子二人，陈清流转身重新回到了歪脖子老树上。
“妖？
我特么没个人样，算哪门子的妖啊！。”
陈清流心中呢喃，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自己顶多算个开了智的妖兽。
……一路上，铁柱爹都在嘱咐着，让其不要告诉别人蛇妖的存在，小心祸从口出等云云。
“那你是同意我养它了？”
“养妖？
你疯了不成？
养不了一点，就我们家那点东西都不够它塞牙缝的，搞不好自己都得搭进去。
它现在不伤害你，那是你还有价值……”说到这铁柱爹忽然一顿，“以后一个月送一只鸡就一只，多的没有。”
“小气……铁柱，铁柱快来一起玩吧！”
就在这时，刚回到村口的铁柱遇到了正和小伙伴们玩泥巴的二蛋。
“叛徒。”
一看到对方，铁柱就想上去撕烂他的嘴，无奈爹在一旁，只能径首走开。
二蛋被这叛徒二字弄得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嘟着嘴巴，不情不愿的又蹲了下去，继续玩手里的泥巴。
可铁柱刚走出几步，就停下了脚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回过身，走到二蛋身旁，低头看着他。
二蛋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瞧见是铁柱，原本黯淡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笑嘻嘻道：“嘿嘿，我就知道友谊的小船不会说翻就翻的，我们一起玩吧。”
“以后不许叫我铁柱，喊我大名。”
铁柱呲了一声，转身就走。
“哦！
知道了，王路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