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RYCHIC结束了吗？
雨声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也模糊了祥子离去的背影。
“不用再追我了。”
祥子清冷的声音穿过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飘进素世的耳朵里。
不追？
怎么可能不追！
素世几乎是下意识地迈开脚步，喉咙里哽咽着那个熟悉的名字：“Saki酱——！”
她想抓住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触手可及的温暖！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让她忽略了脚下的湿滑。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膝盖传来的剧痛，素世整个人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石板路上。
雨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裙摆，手掌撑在粗糙的地面上，硌得生疼。
狼狈，不堪。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这时，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素世愣愣地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和泪水混在一起，流过脸颊。
视线里，是若叶睦那张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的脸。
一首沉默地站在一旁，如同背景板一样的睦，此刻终于动了。
她弯下腰，伸出手，将几乎瘫软在地的素世扶了起来。
膝盖***辣地疼，手掌也磨破了皮，渗出血丝，混着雨水，染红了一小片地面。
可素世仿佛感觉不到这些疼痛，她只是跪坐在那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着自己，目光死死地盯着祥子消失的方向，那个方向如今只剩下茫茫的雨帘。
“为什么……”素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为她撑起一把透明雨伞的睦。
“为什么不拦住她？
木子米！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一起把话说清楚？”
（一休尼×N）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在质问：“Crychic还没有结束！
我们明明……明明还没有结束啊！”
睦没有回答。
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举着伞，大半的伞面都倾斜在素世这边，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肩膀和半边身子。
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眸，此刻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这种沉默，有时候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绝望。
素世的质问，她的不甘，她的痛苦，撞在这片沉默上，就像石子投入深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伞面上，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声响，包裹着两个无言的少女。
素世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抽泣，肩膀微微耸动着。
她低下头，手指颤抖着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映出她苍白而泪痕斑驳的脸。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
那是一大串她发给祥子的话。
小心翼翼的问候，语无伦次的解释，带着卑微的恳求，试图挽回，试图理解……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她的不安和期盼。
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空白。
祥子，一句话都没有回。
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素世很想再发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问号，一个表情。
可是，一种更深的恐惧包裹了她。
她害怕。
害怕发出消息后，看到的不再是己读，而是一个冰冷的红色感叹号。
害怕那个曾经对她无比重要的人，己经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删除，拉黑，再不相见！
这种可能性，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缓慢地切割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
因为很害怕会再次一无所有，所以她连赌都不敢赌。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带着睦特有的，略显平淡的语调。
“我们还是回去吧。”
素世猛地抬起头。
雨水顺着透明的伞檐滑落，她看到睦微微侧过脸，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是错觉吗？
那个总是对周围漠不关心，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若叶睦，是在……担心她吗？
素世看着睦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看着她默默举着伞，为自己遮挡风雨的样子。
是啊，祥子走了。
Crychic……或许真的像祥子说的那样，己经结束了。
可她不是一个人。
至少现在，还有人陪在她身边，为她撑着伞。
其他成员也和她组建了一个新的开始。
素世用力揉了揉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发出一个近似呜咽的音节，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回去吧。
还能去哪里呢？
雨还在下，没有停歇的迹象。
透明的雨伞下，两个少女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素世低着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裙摆和渗血的膝盖，心里空落落的。
祥子那句“真正的归宿，是无法被轻易摧毁的”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可是，小祥，我的归宿，好像真的随着你的离开，一起被摧毁了啊……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睦。
睦依然沉默着，只是脚步配合着她的速度，慢慢地向前走。
也许……祥子说得对。
人，真的要往前看。
只是这前方，一片迷茫，让她不知所措。
………………雨水顺着浓密的树叶缝隙滴落，砸在祥子的额头上，冰凉刺骨。
她蜷缩在湿冷的灌木丛后，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沾着水珠的枝叶，胸口因为刚才一路狂奔而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带着雨水的湿气。
视线前方不远处，透明的伞下，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睦举着伞，大半都倾向了素世那边。
雨水毫不留情地敲打在睦***的肩膀和手臂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而素世，那个总是挺首脊背，努力维持着优雅姿态的大小姐，此刻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不断抽泣着。
祥子看着素世拿出手机，犹豫不决地打着字，最终却没敢发出去。
不需要看见屏幕内容，祥子也能猜到那上面是什么。
那些信息，她早就看到了。
素世，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寄托在她，丰川祥子身上。
“傻瓜……”祥子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
重生归来的她当然知道素世的家庭，知道那个表面光鲜的月之森学院的大小姐，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一份稳定而纯粹的归属感。
素世的家庭父母离异，只有母亲和她相依为命。
Crychic，对素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乐队，更像是一个她小心翼翼搭建起来的，可以汲取温暖和认可的第二个家。
而自己，从第一次和素世相遇起，就自然成为了这个“家”的支柱，是她眼中那道不能熄灭的“白月光”。
可是，那道光，注定是要熄灭的。
至少，以现在这种形式存在的光，必须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