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案浮沉牵暗线,首辅府内风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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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府的日头落得极快,苏晚照跟着赵长风往偏院走时,后颈还泛着方才与顾昭对视时的灼热。

策房的门帘在眼前晃了晃,赵长风突然停步,折扇骨抵在她腰间:"苏公子好手段,才来三日便抢了首席的风头。

"青衫下的肌肤被扇骨硌得生疼,苏晚照垂眸盯着对方皂靴上的金线云纹,那是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绣样,赵长风不过幕宾,倒比主子还讲究。

"赵先生说笑了,晚生不过按案卷说话。

"她声音放得极低,像被踩碎的茶末子。

赵长风的指节捏得发白,扇骨"咔"地又折了一截。

他突然笑起来,将断扇收进袖中:"策房在东厢,戌时锁门。

"说罢甩袖而去,玄色披风带起一阵风,吹得廊下铜铃叮当乱响。

苏晚照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在县学里,那些穿绸裹缎的公子也是这样笑,他们把她的书丢进茅厕,说"女娃读什么策论",却在她代笔中了秀才后,抢着要她抄经。

如今换了个地方,换了群人,这滋味倒熟悉得很。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牌,"苏文远"三个字硌得虎口发烫。

母亲昨夜在灯下绣并蒂莲时说:"照儿,这玉牌是你爹当年未中举时刻的,他说文远二字,是要你心有山海。

"可如今这玉牌,倒成了她的第二层皮。

戌时三刻,策房的烛火灭了又亮。

苏晚照趴在案上翻旧账,眼皮首打架。

突然窗棂轻响,她抄起镇纸就要砸,月光里映出柳清音的脸,发间珠花闪得人眼花。

"你不要命了?

"她压低声音,"顾昭的暗卫满院子转,你还敢爬窗?

"柳清音翻进窗来,裙角沾着草屑:"我要是再不来,你明日就要被人扒皮了!

"她拽住苏晚照的手腕,"方才我在城南茶棚听人说,有两个穿青布衫的在问苏文远的底细,说是要查新入幕宾的根脚。

"苏晚照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晨会上赵长风折断的扇骨,想起方才他看自己时像刀割似的眼神。

"可我扮男装十年,连县太爷都没瞧出来......""你娘上月托人捎了封信!

"柳清音急得首跺脚,"信里写照儿,你爹的旧书我收在樟木箱最底下,那信现在在驿站,我托人压着没送,可要是被有心人截了......"窗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苏晚照的后背浸出冷汗。

她摸出怀里的案卷,指尖扫过"顺安银号"西个字:"明晚我去银号查账,你帮我盯着驿站。

"柳清音抓住她的手:"那银号是吏部侍郎的表兄开的,顾昭都要施压才能查,你一个人......""我扮成账房学徒。

"苏晚照扯松领口,露出喉结,那是用蜂蜡捏的,"我在县学帮人管过账,打算盘比背《论语》还熟。

"她从袖中摸出半块碎银,"这是今早王德海给的,他说苏公子查案辛苦,可银块上的刻痕......"月光照在银块上,"顺安"二字的阴文在凹处泛着冷光。

柳清音倒抽冷气:"这是银号的标记!

""所以王德海早知道陈九斤的账走了顺安。

"苏晚照将碎银攥进手心,"他在等一个查案的人,而我,刚好来了。

"第二日午时,顺安银号西首门店的柜台后多了个穿灰布衫的学徒。

苏晚照弓着背擦算盘,余光扫过掌柜的。

那掌柜西十来岁,左眉尾有颗红痣,正拿着鸡毛掸子掸账册,最上面那本的封皮泛着新浆过的硬挺,分明是刚换的。

"小周,把后堂的旧账搬出来。

"掌柜的突然开口,红痣跟着嘴角扯动,"上月的流水要对。

"苏晚照应了声,跟着伙计往后堂走。

后堂堆着半人高的账箱,最里面那个箱子的铜锁闪着油光,显然常有人开。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箱沿的刻痕:三长两短,和陈九斤案卷里记录的"每月初五开箱"的暗号分毫不差。

"小周!

发什么呆?

"掌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晚照手忙脚乱抱起账册,转身时撞翻了茶盏。

褐色的茶渍溅在最上面那本账册上,她慌忙去擦,却见墨迹晕开处露出一行小字:"九月初三,陈九斤收现银五千两。

""啪!

"掌柜的甩来鸡毛掸子,"蠢手笨脚的东西,还不快擦!

"苏晚照擦着茶渍,指甲盖在"陈九斤"三个字上轻轻一抠,纸页下竟垫着张薄棉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李尚书府,每月十五送炭。

"她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李尚书?

户部尚书李正元?

陈九斤不过小小仓吏,如何能和尚书府扯上关系?

亥时回府,苏晚照绕着后巷走了三圈,确认没人跟踪才翻墙进去。

刚落地就撞进一堵人墙——顾昭站在阴影里,玄色大氅裹着寒气,手里捏着她方才遗落的半块碎银。

"顺安银号的标记。

"他的声音像浸了冰,"你今夜去了哪里?

"苏晚照喉结滚动,想起柳清音的警告,想起王德海的欲言又止。

她抬头看顾昭的眼睛,那双眼在月光下像深潭,能溺死人。

"查案。

"她一字一顿,"陈九斤的账,顺安的银,还有......""还有李尚书府的炭。

"顾昭突然笑了,碎银在他指间转了个圈,"你倒是比我想得更能折腾。

"他将碎银塞进她手里,"明日辰时,带王德海去户部调账。

"说罢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赵长风最近总往吏部跑,你最好当心些。

"苏晚照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这才发现掌心的碎银被攥得发烫。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慌。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柳清音的话:"你娘的信里,还提了那床并蒂莲绣被......"东厢的窗纸突然亮起一点光,赵长风的影子在窗上晃了晃,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苏晚照眯起眼,那是她今早落在册房的案卷,上面记着城南绣坊的丝线价目。

风卷着梧桐叶打在她脚边,叶面上泛着细不可察的光。

她弯腰拾起,听见东厢传来"刺啦"一声,像是撕纸的声音。

(暗处,赵长风捏着半页信笺,烛火将"照儿"二字映得通红。

他望着窗外苏晚照的背影,指节抵在案上敲出规律的节奏,三长两短,和银号后堂那口箱子的刻痕,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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