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兽咆哮
周磊的工装靴踩在第五级台阶时，螺丝突然崩开，踏板往下倾斜三十度。
他猛地抓住扶手，金属刺进掌心，张弛在身后惊呼，差点把背包里的椅子腿甩出去。
“别动！”
陈默从腰间摸出美工刀，刀刃***踏板缝隙。
“踩着侧面的铁架走，慢点儿。”
五人贴着墙壁挪动，鞋底碾过铁锈，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像在给这场潜行伴奏。
楼下传来丧尸的低吼，从实验楼二楼的窗口涌出来，青灰色的手爪扒着墙，指甲缝里还卡着墙皮。
连廊的玻璃碎了大半，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试卷。
林野踩着碎玻璃往前冲，脚底传来刺痛，却不敢停——行政楼后门就在五十米外，那扇墨绿色的铁门虚掩着。
门把手上还挂着“请刷卡进入”的牌子，此刻像块废铁。
周磊第一个冲到门边，伸手去推的瞬间，门后突然撞出个黑影，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个穿西装的丧尸，领带缠在脖子上，勒出紫黑的印子，显然是行政楼的老师。
周磊反应极快，侧身躲开抓来的手，顺手抄起旁边的铁皮垃圾桶，狠狠砸在丧尸太阳穴上。
“砰”的闷响里，丧尸晃了晃，竟没倒下。
张弛举着椅子腿冲上来，照着丧尸的膝盖猛砸，松木茬口嵌进腐肉里，丧尸踉跄着跪下。
林野趁机用美工刀划向它的脖颈，黑血喷溅在门牌号上——“行政楼B区”的“B”字被染成暗红。
“快进！”
陈默拽开门，五人鱼贯而入。
走廊里散落着文件，《教职工考核表》《会议纪要》被踩得稀烂，混着血渍粘在地上。
三楼的楼梯口传来“嗬嗬”声，几只丧尸正拖着残肢往下挪，其中一个穿保安制服，手里还攥着电棍，却早没了电流声。
“走消防通道！”
周磊指着另一侧的铁门，那里标着“安全出口”。
绿光在昏暗里像只眼睛。
赵睿用灭火器砸开门锁，金属碰撞声惊得楼上的丧尸嘶吼起来，脚步声密密麻麻往下涌。
五人冲进楼梯间，周磊跑在最前，工装靴踩在台阶上发出“咚咚”响，像在敲战鼓。
张弛紧随其后，嘴里念叨着“825071”，生怕记错密码。
林野殿后，时不时回头看，楼梯转角的阴影里，总像有只眼睛在追。
三楼走廊比楼下干净。
甚至能看见校长办公室的门牌——烫金的“校长室”三个字沾着片血渍，像朵枯萎的花。
周磊摸出张纸巾擦了擦门把手，拧开的瞬间，霉味混着皮革香涌出来，是校长常喷的古龙水味，此刻却让人反胃。
“左手边第二个抽屉！”
张弛冲到办公桌前，手指在密码锁上按出“825071”。
“咔嗒”一声，抽屉弹开条缝，里面果然躺着两串钥匙，串在黑色皮绳上，钥匙扣上还挂着坦克300和路虎卫士的金属车标。
周磊一把抓过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笑出声“成了！”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
一只丧尸撞破窗户，半个身子探进来，腐烂的胳膊扫向办公桌，笔筒摔在地上，钢笔滚得满地都是。
“走！”
陈默拽着周磊往门口退，林野用椅子腿顶住丧尸的肩膀。
赵睿举起灭火器砸向它的脑袋，泡沫混着黑血喷了满墙。
五人冲出办公室时，楼梯间的丧尸己经堵在二楼平台，青灰色的手爪从栏杆缝里伸上来，像片蠕动的荆棘。
“跳窗户！”
周磊指着走廊尽头的逃生窗，那里离地面只有两米多。
他先爬上去，翻身跳下去，落地时踉跄两步，紧接着张弛、陈默、林野依次跳下，赵睿最后跳。
灭火器在手里抡出个圈，砸开围过来的两只丧尸。
地下车库入口就在行政楼西侧，栏杆果然斜翘着，像道敞开的伤口。
周磊攥着钥匙冲向入口。
坦克300的遥控钥匙按下去时，远处传来“嘀”的回应，车灯闪了两下，在昏暗里像只睁眼的猛兽。
“在那儿！”
张弛指着角落里的哑光黑车身，坦克300的引擎盖还带着改装的进气口。
旁边停着军绿色的路虎卫士，轮胎果然比张弛的腰还粗，轮毂上还卡着泥块。
周磊拉开车门坐进去，钥匙***锁孔，拧动的瞬间，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像头苏醒的铁兽。
“上车！”
他推开车门，陈默己经钻进路虎卫士，引擎启动的轰鸣震得车库顶上的灰尘簌簌掉。
林野和赵睿跳进坦克300的后座，张弛挤在副驾，手里还攥着半袋牛肉干。
周磊挂挡踩油门，坦克300猛地往前冲，保险杠撞开挡路的垃圾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车库出口的栏杆被路虎卫士首接撞断，两辆车一前一后冲出行政楼。
阳光突然涌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操场上的丧尸被引擎声惊动，像潮水般往这边涌。
周磊猛打方向盘，坦克300碾过花坛，压碎的月季混着丧尸的残肢飞溅，张弛在副驾尖叫，却笑得满脸通红。
“东门！”
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两辆车的车载对讲机竟还能用。
周磊看了眼后视镜，路虎卫士紧紧跟在后面，陈默正碾过一只扑上来的丧尸，轮胎溅起的血污甩在坦克300的后窗上。
东门的铁栅栏早被撞开个缺口，坦克300率先冲出去。
哑光黑的车身擦过栏杆，掉下来的铁皮划出道白痕。
路虎卫士紧随其后，军绿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五米外就是新西方的后墙，周磊甚至能看见那几台停在实训楼前的铲车，黄黑相间的车身像块醒目的路标。
“准备拐进去！”
周磊对着对讲机喊，同时踩下刹车，坦克300在柏油路上滑出道黑痕，正好挡住追来的丧尸。
路虎卫士趁机拐进新西方的后门，陈默探出脑袋挥手。
“快跟上！”
周磊再次踩下油门，坦克300咆哮着冲进后门，撞开两只堵路的丧尸。
实训楼前的空地上，铲车静静停在那里，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五人跳下车时，引擎的轰鸣还没散去，周磊攥着坦克300的钥匙。
看着眼前的铲车，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们，真的从学校冲出来了。
赵睿靠在路虎卫士的轮胎上，掏出矿泉水猛灌，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
张弛摸着坦克300的保险杠，上面还沾着丧尸的腐肉，却笑得合不拢嘴。
陈默看着远处的城市，浓烟比早上更浓了，可他此刻的心情，却像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周磊把钥匙抛给陈默。
转身走向铲车：“我去看看哪辆能启动，你们先检查下车况。”
他拉着铲车的车门，金属把手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握着块滚烫的希望。
而坦克300和路虎卫士并排停在空地上，引擎渐渐冷却，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这两辆车，载着3302宿舍的五人，从丧尸围堵的校园冲了出来。
抵达了新西方的实训楼前——末日里的第一步，他们踩着铁兽的咆哮，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