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在食堂被撞进校霸怀里,我的初吻没了。全校都在赌校霸什么时候收拾我。
校花闺蜜怂恿我:“你去勾引他,再狠狠甩掉!”我戴着假发化着浓妆,
把情书拍在江烬课桌上。他叼着烟冷笑:“就你这小身板,经得起老子折腾?
”后来他把我堵在器材室:“装不良少女?”“巧了,老子装的***。
”——广播里突然响起他声音:“重点班的林穗,老子在追你。”我正穿着他的校服,
缩在天台发抖。手机弹出闺蜜消息:“你竟敢背着我勾引江烬?
”1油腻的饭菜味儿、汗味儿、劣质香水味儿……开学第一天午间的食堂,
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嘈杂的、气味浓烈的炼狱。我端着那碗摇摇欲坠的西红柿鸡蛋面,
像穿越地雷阵一样,在摩肩接踵的人潮里艰难挪动,眼镜片被自己呼出的热气蒙上一层白雾,
视野一片模糊。只想赶紧突围出去,找个角落安静吃完。“哎!让让!烫!烫啊——!
”一声惊惶的尖叫炸雷般在身后响起。几乎是同时,
一股巨大的、失控的冲力狠狠撞在我的后背上。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像一个被抛出去的布娃娃,手里那碗面脱手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橙红酱汁和面条纠缠的弧线。“啊!”我短促地惊叫,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预想中冰冷坚硬的地砖没有到来,
反而撞进了一个带着温度的、有些硌人的怀抱。额头重重磕在对方硬邦邦的锁骨上,
撞得我眼冒金星。更可怕的是,在倒下的那个瞬间,由于惯性,我的嘴唇,
结结实实地贴上了另一片陌生的柔软。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围鼎沸的人声、碗筷碰撞声、尖叫声……所有喧嚣都在那一刻潮水般褪去,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
震耳欲聋。一股极淡的、混合着烟草和某种清冽皂角的味道,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
我猛地睁开被撞得有些模糊的眼睛,透过起雾的镜片,对上了一双眼睛。很近。
近得能看清他浓密睫毛的根数。那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深的黑色,
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那潭水深处清晰地映出我惊恐万状、呆滞如木鸡的脸。
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纯粹的、冰冷的错愕,随即被一种山雨欲来的阴鸷风暴迅速覆盖。
“嘶……”死寂的食堂里,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
紧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汇成一片压抑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食堂立柱上。
脸颊火烧火燎,嘴唇上残留的陌生触感像烙印一样灼热。西红柿鸡蛋面糊了一地,
溅开的酱汁染红了他的白色球鞋鞋尖,也在我浅蓝色的校服裤腿上留下几道刺目的污痕。
整个食堂二楼,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身上。空气凝固得如同冻住的油脂,
沉重得让人窒息。针落可闻的寂静里,只剩下我粗重得不像话的喘息,和他……校霸江烬,
那冰冷得能冻裂骨头的眼神。“卧……槽……”“她……她亲了烬哥?”“完了完了,
这女的谁啊?开学第一天就精准踩雷?”“重点班的吧?看她那眼镜……啧啧,
自求多福吧兄弟。”细碎的议论声终于像解冻的冰层,咔嚓咔嚓地碎裂开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诧和看戏般的怜悯。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又痛又麻。江烬垂着眼,目光扫过鞋尖上那摊刺眼的橙红污渍,又缓缓抬起,
重新落在我脸上。他薄薄的唇线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下颌绷紧,
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怒的迹象,
但那无声的审视和压迫感,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胆寒。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目光钉死在柱子上了,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闯大祸了!惹上绝对不能惹的人了!
就在我几乎要窒息在这可怕的沉默中时,江烬终于动了。他极慢地抬起手,用拇指指腹,
用力地、缓慢地蹭过自己的下唇——那个被我“玷污”过的地方。
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戾气和嫌恶。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更加疯狂地撞击着肋骨。
他盯着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近乎残忍的冷笑,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诡异的寂静:“新来的?”三个字,像三块冰,砸在地上,
也砸在我心尖上。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神慌乱地垂下,不敢再与他对视。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柱面,
指尖掐得生疼。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他没再看我,
也没再看地上那摊狼藉,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他转过身,
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分开鸦雀无声的人群,径直走了。
白色球鞋上那抹刺眼的橙红色,随着他沉稳而压迫的步伐,一步步消失在食堂楼梯口。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凝固的空气才像是猛地被打碎。巨大的喧哗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
瞬间淹没了整个二楼食堂。无数道目光带着探究、同情、幸灾乐祸,
再次聚焦在我这个“风暴中心”身上。“她完了!绝对完了!江烬那表情,
啧啧……”“赌不赌?我赌三天,三天内这妞儿肯定转学或者退学!”“三天?
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我赌明天!明天课间操就能看到她哭着跑出校门!”“开盘开盘!
赌江烬会怎么整她!写检讨?操场跑圈?还是……嘿嘿,直接‘请’出去?
”那些肆无忌惮的议论声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拍打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我蹲下身,
手抖得厉害,试图去捡掉在地上的眼镜。镜片裂开了一道蜿蜒的蜘蛛网纹,
映出我惨白如纸、狼狈不堪的脸。指尖碰到冰凉的镜架,却怎么也抓不稳。
地上那摊黏糊糊的面条和酱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荒谬和可怕。初吻……就这么没了。
以一种最不堪、最社死的方式,献给了全校闻之色变的校霸江烬。开学第一天,我的人生,
好像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彻底脱轨了。2“穗穗!我的天!你没事吧?
我听说……听说食堂……”下午第一节课刚结束,苏晚就像一阵带着香气的风,
急急地卷进了我们重点班的教室,扑到我的课桌前。
她漂亮的杏仁眼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震惊,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受惊的蝶翼。
我正把头埋在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
试图用牛顿定律和电磁场公式来驱散脑子里江烬那张冰冷的脸和食堂里无数道刺人的目光。
听到她的声音,我才恹恹地抬起头,脸色大概还是不太好。“晚晚……” 我声音干涩,
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沮丧,“嗯,是真的。”“我的天啊!” 苏晚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足以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同学听清,“怎么会这样?江烬那个疯子!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威胁你?” 她一边说,一边紧张地上下打量我,
仿佛我身上已经带了伤。她夸张的关切让我心里莫名地堵了一下,
但更多的是食堂事件带来的巨大羞耻感再次翻涌上来。我摇摇头,
闷声道:“没有……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只是那个眼神,那个冷笑,
比说任何威胁的话都更让人心头发冷。“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 苏晚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秀气的眉毛高高挑起,
随即又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凑得更近,
用那种闺蜜间分享秘密的、带着蛊惑的语气低语:“穗穗,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
江烬是什么人?被他瞪一眼都能吓得腿软的主儿!你可是……可是当众亲了他啊!
全校都看见了!他居然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你了?”她的话像一根细针,
精准地扎在我最不安的神经上。是啊,江烬的反常平静,反而比暴怒更让人心底发毛。
那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可能……可能他觉得我太微不足道了,
懒得计较吧。” 我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练习册的页脚,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苏晚。
“怎么可能!” 苏晚立刻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一点,随即又警觉地压低,
“他那种人,睚眦必报的!你看他鞋脏了那眼神!穗穗,你太天真了!他现在不动你,
肯定是在憋大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你在全校面前丢尽脸,或者……” 她顿了顿,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或者,他其实心里有鬼?”“有鬼?
” 我茫然地看着她。“对啊!” 苏晚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有点大,“你看啊,
他平时多嚣张?谁惹了他,当场就炸!可今天呢?被你……那个了,他居然忍了!这正常吗?
一点都不正常!说不定……嘿嘿,” 她神秘兮兮地笑起来,带着一种看好戏的促狭,
“说不定我们江大校霸,其实是个纯情boy?初吻也还在?被你误打误撞夺走了,
所以懵了?或者……心里暗爽?”“晚晚!” 我被她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
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你别胡说!”“我哪有胡说!” 苏晚晃着我的胳膊,
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怂恿的狂热,“穗穗,你想想,这多好的机会啊!
全校都在等着看你怎么死,你要是……你要是反其道而行之呢?”我的心猛地一跳,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反其道……而行之?”“对!” 苏晚用力点头,凑到我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说出的话却带着冰凉的算计,
“他不是可能对你有那么一丁点‘特别’吗?或者,就算没有,他现在没动你,
你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等他哪天想起来要整你了,你哭都来不及!”她稍微退开一点,
直视着我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煽动性:“与其被动挨打,
不如主动出击!你去——勾引他!”我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甩开她的手,
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疯了吗?勾引江烬?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嘘!小声点!
” 苏晚赶紧捂住我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特别注意这边,才松开手,
继续她的“宏图大计”,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不是让你真跟他怎么样!是策略!懂吗?
策略!”她掰着手指头,语速飞快:“你想想,他江烬什么人?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但都是别人倒贴他,他什么时候主动追过人?更没听说过有哪个女的敢甩他!
你要是能接近他,让他对你有点兴趣,然后——在他最上头的时候,狠狠把他甩掉!
”她做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势,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得意笑容。“想想看,
不可一世的江大校霸,
被你林穗——一个他可能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书呆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最后还被当众甩掉!这打脸,够不够响亮?够不够解气?全校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
下巴都得惊掉!到时候,谁还敢小看你林穗?谁还敢拿食堂的事嚼舌根?你不仅一雪前耻,
还能一战封神啊穗穗!”苏晚描绘的画面极具冲击力。
满冷漠和倨傲的脸上可能出现错愕、愤怒、甚至是被羞辱的表情……心底深处某个阴暗角落,
似乎真的被一种扭曲的***轻轻撩拨了一下。被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和不甘,
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可是……那人是江烬啊!我下意识地摇头,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被他识破……”“怕什么!
” 苏晚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盲目的自信,“有我呢!我给你出谋划策!
再说了,他现在对你态度不明,这就是最好的掩护!你就当……当玩一场***的游戏!
想想看,把高高在上的校霸拉下神坛,踩在脚下,多爽?
你不是一直讨厌他那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吗?机会就在眼前啊穗穗!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她用力握住我的肩膀,眼神灼灼地盯着我,
充满了蛊惑:“难道你就甘心一直当个被人议论、被人嘲笑的背景板?
甘心被江烬那种人永远踩在脚下?林穗,拿出点勇气来!为自己争口气!
想想食堂里那些人的嘴脸!你就不想让他们啪啪打脸吗?
”“为自己争口气……” 我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
议论声、那些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江烬那冰冷嫌恶的眼神……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屈辱和不甘汹涌地冲撞着理智的堤坝。苏晚的话,
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带着毁灭性的诱惑力,
在心底疯狂滋生。也许……也许真的可以?也许……能彻底摆脱这个噩梦?
也许……能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我……”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看着苏晚充满期待和怂恿的眼睛,最终,那点被压抑的叛逆和不甘彻底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关乎生死的重大决定,
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试试。”“这就对了!” 苏晚猛地一拍手,
脸上绽放出灿烂又带着一丝诡异兴奋的笑容,“包在我身上!走,放学先去我家!
我给你来个改头换面!保证让江烬那***眼前一亮!”3周末下午,
废弃教学楼的阴影浓得化不开,空气里浮动着灰尘和陈年纸张腐朽的气息。
我背靠着冰冷的、布满涂鸦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
像一面失控的破鼓。每一次心跳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身上这套行头,
是苏晚精心挑选的“战袍”——一件紧身得几乎勒得我喘不过气的黑色骷髅头T恤,
一条破洞多得能当渔网穿的牛仔裤。鼻梁上架着夸张的蓝***眼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最要命的是头上这顶浓密的***浪假发,劣质纤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味儿,
沉甸甸地压在头顶,闷得我头皮发麻。脸上糊着厚厚的粉底,睫毛刷得像苍蝇腿,
嘴唇涂着姨妈色的口红,干得发紧。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眼神躲闪的陌生女孩,
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和羞耻。可苏晚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够味!江烬就吃这套!”此刻,
我手里捏着那张同样出自苏晚之手的“情书”。粉红色的廉价信纸,
上面用荧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肉麻得让人脚趾抠地的句子:“江烬哥哥,食堂那天,
你的嘴唇好软……我的心被你偷走了……做我男朋友吧!——爱你的小野猫”。落款旁边,
还画了一个极其潦草丑陋的爱心。这真的……能行吗?江烬看到这个,
会不会直接把我从窗户扔出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
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烬哥,晚上老地方?
听说新来了几个妞儿,盘儿靓条儿顺……” 一个谄媚的男声。“没劲。
” 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慵懒,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像冰冷的金属滑过砂纸。
是江烬!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渣。
我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极淡的烟草味。躲不掉了!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恐惧。
我猛地从墙角的阴影里冲了出去,像一个失控的炮弹,直直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江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篮球背心、流里流气的跟班。
他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窜出来,脚步一顿,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地扫向我。
他很高,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近在咫尺的距离,那股压迫感比在食堂时更甚百倍。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紧抿的薄唇,
还有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的黑眸。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哄笑。“哟!这谁啊?新来的?
够野的啊!” 一个黄毛吹了声口哨。“啧啧,这妆化的……哥几个差点没认出来是个人!
” 另一个刺猬头抱着手臂,眼神轻佻地上下扫视我。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幸好有厚厚的粉底和墨镜遮挡。巨大的羞耻感让我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但苏晚那句“想想食堂里那些人的嘴脸”像魔咒一样在脑海里回响。不能退!林穗,争口气!
我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抬起头,隔着那副滑稽的蓝***眼墨镜,迎上江烬的目光。
虽然腿肚子还在打颤,但我极力模仿着苏晚教我的“不良少女”姿态——下巴抬得高高的,
肩膀故意垮着,试图营造出一种满不在乎的痞气。然后,
在身后两个跟班越来越响的哄笑声中,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
将那张粉红色的、散发着廉价香水味的“情书”,用力地拍在了江烬结实的胸膛上!
动作生硬得像个提线木偶,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自己的手指关节都撞得生疼。“给你的!
” 我故意拔高嗓音,试图盖过自己的心虚,声音却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发尖,
听起来更加怪异。拍完,我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紧紧攥成拳藏在身后,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这摇摇欲坠的伪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
几乎要破膛而出。我死死地盯着他胸前那张刺眼的粉色信纸,根本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走廊里死寂了一瞬。黄毛和刺猬头的笑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们瞪大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江烬胸口的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江烬没有立刻动作。
他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那张被拍在他胸口的、皱巴巴的粉色信纸上。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漠和疏离,仿佛被塞情书的是别人。几秒钟后,
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两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捏住信纸的一角,像捏着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样,
把它从自己胸前拎了起来。他看都没看内容,只是用那两根手指夹着信纸,
手腕随意地晃了晃,粉色的纸张在空气中发出簌簌的轻响。然后,他缓缓抬起了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隔着几步的距离,穿透我脸上那层拙劣的浓妆和可笑的墨镜,
直直地锁定了我。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极具穿透力的审视,
像冰冷的探照灯,似乎要剥开我所有的伪装,看到我瑟瑟发抖的灵魂深处。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在他这种目光下,
我精心构筑的“不良少女”外壳脆弱得像一层薄冰,随时都会碎裂崩塌。就在这时,
江烬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轻蔑、玩味、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带着血腥气的嘲弄的弧度。
他薄唇微启,叼在嘴角的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了一下,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模糊了他一点轮廓,却让那双眼睛里的寒光更加慑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就你这小身板……”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侵略性,
极其缓慢地、从头到脚扫视了我一遍,那眼神如同实质,刮得我皮肤生疼。然后,
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羞辱,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经得起老子折腾?
”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岩浆,瞬间将我吞没。
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的小丑,
所有的伪装和强撑的勇气在他这句***裸的羞辱面前,被撕扯得粉碎。
那两个跟班爆发出更加放肆和刺耳的大笑,前仰后合。“哈哈哈!烬哥牛逼!
”“听到没小野猫?我们烬哥可是很猛的!你这小身板,别没两天就散架了!
”黄毛和刺猬头刺耳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耳膜上。我死死咬着下唇,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和拔腿就跑的冲动。浓妆和墨镜成了我最后的遮羞布,
隔绝着他们充满恶意的目光,也掩盖着我眼中瞬间涌上的滚烫湿意。江烬依旧站在那里,
指间夹着那张可笑的粉色信纸,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纹丝未动,
眼神像看一件廉价又碍眼的垃圾。他指尖随意地一松,
那张承载了我所有屈辱和孤注一掷的信纸,便如同枯叶般打着旋儿,
轻飘飘地落在了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他甚至懒得再用脚去踩一下。做完这一切,
他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个垃圾,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径直迈开长腿,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寒气,
从我身边擦肩而过。那阵裹挟着淡淡烟草味的冷风,刮得我***的皮肤一阵战栗。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嘻嘻哈哈地跟了上去,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身上。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
我紧绷的神经才像是骤然断裂的弦。强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我双腿一软,
整个人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脊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假发歪斜地挂在头上,墨镜滑到了鼻尖,眼前一片模糊。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不规则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抽痛。
我蜷缩在布满灰尘的墙角,像一只被遗弃的、淋湿的流浪猫。
失败的难堪和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苏晚精心策划的“复仇”,
像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而我,就是那个最可笑、最可悲的小丑主角。他连多看一眼都嫌脏。
还谈什么勾引?谈什么甩掉?林穗,你真是……蠢透了。绝望的冰冷顺着脊椎一路蔓延。
我抬手捂住脸,指尖触碰到脸颊上湿冷的液体,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屈辱的泪水。
劣质化妆品的味道混合着灰尘的气息,呛得我几乎窒息。就在这时,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怯懦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钻出来,
小心翼翼地响起:“喵……呜……”声音很轻,带着试探和渴望。我猛地抬起头,
透过模糊的泪眼和滑落的墨镜,循着声音望去。
在走廊尽头那个堆满废弃桌椅和杂物的阴暗角落,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橘猫,身上的毛发脏兮兮地纠结在一起,一只眼睛似乎受了伤,
糊着暗红的血痂和分泌物,半睁着,显得格外可怜。它怯生生地看着我,
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喵……”我愣住了。这只猫……怎么会在这里?它看起来那么小,
那么虚弱,那只受伤的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
我甚至忘了自己脸上的狼狈和心里的翻江倒海,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摸索着口袋——里面还有半根苏晚塞给我、让我“装酷”用的火腿肠虽然我根本不敢吃。
我撕开包装,掰下一小块,小心翼翼地朝着小橘猫的方向,轻轻放在离它不远的地面上。
“***……过来……” 我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小橘猫警惕地竖着耳朵,
鼻子不停地翕动着,显然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了。它犹豫了几秒,才拖着瘦弱的身体,
一步一顿、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飞快地叼起那块火腿肠,又迅速缩回了阴暗的角落,
警惕地注视着我,发出满足又带着点防备的呜噜声。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
我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在这冰冷绝望的废墟里,一只同样被遗弃的小生命,
奇异地给了我一丝微弱的慰藉。就在我出神地看着小橘猫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
毫无预兆地由远及近,再次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哒…哒…哒…那脚步声不疾不徐,
却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我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这个脚步声……是江烬!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回头——江烬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
竟已无声无息地折返,就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走廊拐角处!
他背对着走廊尽头窗户透进来的昏黄光线,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只有那双眼睛,
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蛰伏的猛兽,正牢牢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更准确地说,
是盯着我身后——那个堆满杂物、小橘猫藏身的阴暗角落!空气,再一次凝固了。
4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江烬那无声却极具穿透力的注视下,瞬间冻结成冰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看到了多少?他看到我给那只猫喂食了?他看到我脸上还没干的泪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