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便宜的房租林小满拖着行李箱站在巷口时,
手机屏幕正亮着“本月花呗待还1873元”的提示。
这是她在南方小城“云溪镇”的第七天,面试了八家公司,
只拿到两份实习offer——其中一份月薪3500,但要押一付三,
另一份……是超市理货员,时薪18元。“姑娘,要租房子不?”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满转身,看见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串铜钥匙,
指节泛着青灰色。她身后的铁门半开着,露出半座爬满青苔的灰砖墙,
墙根下长着几株野茉莉,白花在风里蔫头耷脑。“我这有间房,月租五百。
”老太太指了指墙内,“在镇东头,老陈头的房子,他儿子在城里买房,空了三年没住人。
”林小满心跳漏了一拍。云溪镇的合租房,正规中介报价至少800起,
这五百的价格近乎“白送”。她跟着老太太穿过狭窄的巷子,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
两边的老房子挤得密不透风,晾衣绳上挂着褪色的校服和发霉的被单。“到了。
”老太太停在一扇朱漆斑驳的木门前,门楣上挂着块掉漆的木牌,隐约能认出“陈宅”二字。
她掏出钥匙开了锁,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结构,客厅正中央悬着盏老式钨丝灯,灯泡蒙着层灰,
亮起来昏黄得像团雾。左手边第一间房门紧闭,第二间房虚掩着,
露出半张木床和一张缺了角的梳妆台。“就这间。”老太太推开第二间房,“采光好,
窗户朝南。”林小满探头望去:窗户确实大,但玻璃上蒙着层油腻的灰,
看不清外面;墙纸是淡蓝色的,大片大片的霉斑像泼开的墨水;地板是老榆木的,
踩上去“咯吱”响,墙角堆着几个蛇皮袋,装着没清走的旧家具。“一个月五百,押一付一。
”老太太似乎看出她的犹豫,“你要嫌脏,我明天找人打扫。”“不用了。”林小满咬咬牙。
她急需落脚的地方,五百块的房租足够她撑到找到工作。
她掏出身份证和刚到账的实习工资——三千块,这是她全部的家当。老太太接过钱,
数都没数就塞进裤兜。“钥匙给你。”她递来一串铜钥匙,最大的那把挂着块红绳,
“这是大门钥匙,记住,晚上十点后别出门。”“为什么?
”老太太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镇上传些老规矩,这房子……以前死过人。”她没再多说,
转身就走,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巷子里。第二章:第一晚的滴水声搬完行李已是傍晚。
林小满把铺盖卷塞进第二间房,又在客厅搭了个折叠床——她不敢睡正屋,
总觉得那扇紧闭的第一间房里有什么东西。厨房在水池旁边,瓷砖缝里全是黑褐色的污渍。
她想烧壶热水,却发现煤气罐是空的。房东没提这事,她只好去巷口的便利店买了桶泡面。
夜晚来得很快。云溪镇的夏天闷得人喘不过气,林小满开着窗,
听着隔壁阿婆的电视声和远处夜市的喧闹,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突然听见“滴答”一声。
像水滴砸在瓷盆里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她翻身坐起,声音是从第一间房传来的。
“滴答——滴答——”林小满摸过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凌晨两点十七分。她盯着天花板,
心跳声盖过了水滴声。也许是楼上漏水?但这栋楼只有两层,楼上早没人住了。
她壮着胆子走到第一间房门口,门缝里漏出一线光——是她白天没关的客厅灯。
水滴声更清晰了,像是有人端着碗,一滴一滴往地上倒水。“谁?”她颤巍巍地喊了一声。
水滴声停了。林小满屏住呼吸,贴着门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墙上的老钟“滴答滴答”走着——哦,原来是她听错了?
老钟的声音和刚才的水滴声频率一模一样。她松了口气,转身要走,突然听见“吱呀”一声。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林小满的血瞬间凉了。她僵在原地,看着第一间房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照在地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没有头。
第三章:墙里的日记本林小满尖叫着冲回客厅,撞翻了折叠床。她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直到天快亮才敢出门。她去巷口的早餐摊买豆浆,老板娘是个胖女人,系着花围裙,
看见她就皱眉:“小姑娘,你租的是陈宅吧?”“您认识那房子?”“十年前,陈宅死过人。
”老板娘压低声音,“男主人出轨,跟小三跑了,女主人疯了,在屋里烧炭***。
火着得太猛,整间屋都塌了,消防队来了半天才扑灭。”她指了指林小满身后,
“后来那男的回来过,说要找什么东西,被周阿婆骂走了。再后来,就没人敢租了。
”林小满的手一抖,豆浆洒在裤腿上。她想起昨晚的影子,
想起房东说的“以前死过人”——原来不是“死过人”,是“烧炭***”?
“那……第一间房?”“就是女主人烧炭的那间!”老板娘凑近,“听说她死的时候,
怀里还抱着个日记本,警察翻遍了灰烬都没找到。有人说那日记本里记着男主人出轨的证据,
也有人说……”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也有人说,那日记本是被她藏起来了,怨气太重,
所以房子才会闹鬼。”林小满谢过老板娘,一路跑回陈宅。她盯着第一间房的门,
门缝里漏出一线光——昨晚她明明关了客厅灯,现在灯却亮着。她推开门。房间很小,
靠墙摆着张木床,床板上堆着破棉絮。窗户被木板钉死了,光线从缝隙里漏进来,
照在地板上。地板上全是黑色的炭灰,混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是骨灰?林小满蹲下来,
用指尖碰了碰炭灰,指尖立刻沾了层黑。她的目光扫过墙面,突然发现一块墙皮鼓起来,
像是被人抠过。她用力一抠,墙皮簌簌掉落,露出里面的报纸——是十年前的《云溪日报》,
头版标题是《陈宅纵火案:妻子疑因丈夫出轨自焚》。照片里的女人穿着蓝布衫,头发散乱,
嘴角有血迹。林小满盯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是昨天搬来时,
在巷口遇见的周阿婆!不,不对。照片里的女人更年轻,眉眼间有股子倔强,
而周阿婆的眼神是浑浊的,像口古井。她继续翻墙皮,下面露出一道裂缝。
林小满用指甲抠开裂缝,里面掉出个硬壳本子——是日记本!封皮是深绿色的,
边角磨得发白,第一页写着“苏晴”两个字,墨迹已经晕开。
第四章:苏晴的日记林小满躲在客厅看日记本,心脏跳得像擂鼓。
6月15日 晴 今天去超市买了新碗,阿杰说我挑的青花瓷好看。他说等我生日,
要在院子里摆火锅,叫上爸妈和小芸。小芸是我表妹,刚大学毕业,在银行上班。
阿杰最近总加班,我给他煮了姜茶,他摸我头说“晴晴真好”。
6月20日 阴 小芸来家里吃饭。她穿了条红裙子,阿杰盯着她看了好久。
饭后小芸说“姐夫,你家阳台的花该浇水了”,阿杰笑着应了。我收拾碗筷时,
看见阿杰的手机亮了,是小芸发的消息:“姐夫,我明天想去看电影,你陪我去好不好?
”7月3日 雨 阿杰又加班。我在厨房煮了他爱吃的排骨藕汤,等了三个小时,
只等来他的短信:“今晚不回来了。”我对着汤发呆,突然听见阳台有脚步声。我跑过去,
只看见晾衣绳上挂着小芸的红裙子,在风里晃啊晃。
7月10日 暴雨 阿杰说公司派他去外地出差,一周回来。我收拾他的行李箱,
在夹层里发现条项链——不是给我的。吊坠是枚戒指,刻着“芸”字。我捏着项链冲进浴室,
把水开到最大,听着水流声,我听见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音。7月15日 晴 阿杰回来了。
他说项链是小芸的,小芸喜欢他,可他心里只有我。我信了,给他盛了碗绿豆汤。
他喝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腕上有块新伤,像被什么抓的。7月20日 阴 小芸今天来家里,
说她怀孕了。阿杰蹲在地上抽烟,不说话。小芸哭着说“姐夫,我知道你爱姐姐,
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突然觉得陌生。这个男人,
真的是我爱了五年的阿杰吗?7月25日 雨 我在阿杰的手机里发现了更多消息。
他说“晴晴最近总疑神疑鬼,我哄着她呢”“等她冷静了,我们就离婚”。
原来他的加班是假的,出差是假的,连受伤都是假的——那道伤是小芸抓的,因为她想上位。
7月30日 晴 我把日记本藏在墙里。阿杰今天说要把我送回娘家,说我“精神不好”。
我同意了,但我要等他睡着,把真相写下来。小芸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她上个月才来例假……8月1日 阿杰今晚没睡。他坐在床边,盯着我笑。我害怕,
把日记本塞进墙缝。他说:“晴晴,你猜小芸的孩子是谁的?”我浑身发抖,
他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是你表妹的男朋友,那个送她红裙子的男人。
”8月2日 我烧了炭盆。阿杰在门外撞门,喊着“晴晴你别做傻事”。
小芸的电话打进来:“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笑了,把炭盆搬进卧室,
锁上门。阿杰的撞门声越来越响,我听见他在喊“晴晴我爱你”,可我闻得到,
空气里有股甜丝丝的焦味。最后一页 字迹潦草,墨迹晕开 小芸在敲我的窗。
她穿着红裙子,站在雨里说:“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阿杰的手从背后抱住我,
他的体温好烫,烫得我皮肤发疼。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全是血。原来……我已经死了。
第五章:阁楼的脚步声林小满合上日记本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照在地板的炭灰上,那些白色的粉末其实是未烧尽的骨头渣。她冲进第一间房,
用指甲拼命抠墙缝——那里果然有个洞,刚好能塞进日记本。她刚要塞进去,
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陈宅是两层楼,二楼早就塌了,怎么会有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在走。林小满抬头,看见天花板的墙皮正在剥落,
露出里面的木梁。木梁上挂着根绳子,绳子下端系着个铁桶——是十年前救火用的?
“咚——咚——”铁桶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林小满顺着绳子往上看,
绳子另一头拴在阁楼的地板上。陈宅的阁楼还没塌,只是被木板封死了。她想起周阿婆说过,
房东儿子在城里买房,所以房子一直空着。可如果阁楼被封死,脚步声是哪来的?
林小满抄起墙角的木棍,壮着胆子上楼。楼梯的木板“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塌。
二楼的走廊堆满了杂物,蒙着厚厚的灰。她的目光扫过墙角,
突然僵住——那里有双女人的红鞋子,鞋跟磨得很旧,和小芸日记里提到的红裙子是同款。
“谁?”她喊了一声。回应她的是“咚咚”的脚步声,从阁楼方向传来。
林小满顺着楼梯爬上阁楼,木板封条已经被撕开,露出个黑洞洞的入口。她打开手机闪光灯,
光束扫过地面——满地的碎砖、锈钉,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白酒。最里面靠墙摆着张折叠床,
床上堆着件蓝布衫,和周阿婆今天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周阿婆?”林小满试探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