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直到哥哥跳下楼,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学校,一直在被同学欺负。
对方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我好不容易收集资料去报警,却一直杳无音讯。
还没等我继续下一步动作,施暴者找上了我,高高在上说给我钱,这件事就算完。
我跟对方周旋逃开,准备再次向最高官方投检举信,却被失控的大货车撞死。弥留之际,
我看到施暴者洋洋洒洒的站在人群中,眼中全是胜利和讥讽。我不甘的咽了气。再次醒来,
竟然回到了哥哥还没去世的时间。这一世,我抱着一家三代人的勋章跪在部队门口。
“求你们做主。”1潮湿的霉味混杂着人间饭菜的气息。粗暴地灌入我的鼻腔。
我猛然睁开眼。眼前不是失控货车撞击后支离破碎的世界。而是泛黄的天花板。
墙上贴着一张略微褪色的篮球明星海报。这是我和哥哥租住的小屋。“做噩梦了?
”一个温和又熟悉的嗓音在旁边响起。我的身体僵住了。我缓缓转动脖颈,
看到了那张刻在骨血里,思念到发疯的脸。是我的哥哥,苏晨。他还活着。
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册,望向我时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哥。
”我不可置信的嘴唇颤抖,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嗯,我在。”苏晨放下书,
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熟悉的安心感。不是冰冷的尸体。
不是从高楼坠下后扭曲变形的残骸。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上一世的绝望,为了寻求真相四处碰壁的委屈。被货车撞碎身体的剧痛,
以及弥留之际看到凶手那张讥讽的脸。所有痛苦的情绪,在看到活生生的哥哥这一刻,
彻底爆发。“怎么了,晴晴?”苏晨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到了。
他有些笨拙地拍着我的后背,像小时候哄我一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了?”我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仿佛一松手,
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我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哥哥的气息。哭声从压抑的啜泣,
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嚎啕。苏晨不再追问,只是沉默地陪着我,
任由我的眼泪和鼻涕蹭满自己的T恤。过了很久,我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屋外的蝉鸣聒噪,宣告着夏日的到来。窗外的阳光刺眼,明晃晃地照在苏晨的身上。这时,
我才注意到一个被她忽略了无数次的细节。这么热的天,哥哥竟然穿着一件长袖T恤。
我的视线往下移。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长裤。从高中开始,哥哥好像就一直是这样。
无论春夏秋冬,他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从不***脖子以下的皮肤。上一世,
直到我亲手为哥哥整理遗体,才看到那长衣长裤下掩盖的真相。密密麻麻的烟头烫伤,
新旧交叠,像丑陋的补丁烙在他的皮肤上。法医告诉我,
他的肋骨有过断裂又自行愈合的痕迹。那群恶魔。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疼得无法呼吸。后来我调查后得知,哥哥的高考成绩很好。他本可以去一个很好的大学,
彻底摆脱那群人的阴影。可是他们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们用我来威胁他。为了保护我,
为了让我能安稳地活下去,哥哥选择了从天台一跃而下。用自己的命,
换我一个所谓的“安宁”。何其残忍。何其讽刺。“哥,我没事了。
”“就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松开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苏晨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傻瓜,我们是双胞胎,
我怎么会不要你。”哥哥的话语一如既往的让我觉得暖心可我却从中听出了无尽的悲凉。
是啊,他们是双胞胎,是这个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所以他才会选择牺牲自己。这一世,
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和往常无异。按时上学,认真听课,
回家后会和哥哥抢电视看。只是,我的书包里多了一样东西。一个微型摄像头。
我开始偷偷跟踪苏晨。在一个放学的傍晚,我尾随他进了一条偏僻的无名小巷。巷子尽头,
几个穿着名牌校服的男生正靠在墙上抽烟,姿态轻佻。为首的那个,叫李浩。
他父亲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上一世,就是他,高高在上地拿出支票,让我“闭嘴”。
也是他,在我死前,站在人群中,对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呦,我们的烈士遗孤来了?
”“今天钱准备好了吗?”李浩吐出一个烟圈,轻蔑地看着苏晨。“听不懂人话?问你呢。
”另一个瘦高个的男生上前,一把推在苏晨的肩膀上。苏晨低着头,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那是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李浩接过钱,数都没数,
直接甩在苏晨的脸上。“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你爹妈不是烈士吗?
国家给的抚恤金呢?”“全被你这个野种花光了?”“还是说,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烈士的后代,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污言秽语像最锋利的刀子,
一刀刀扎进苏晨的心里。他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但他始终没有抬头,
没有反驳。“怎么,不服气?”李浩用脚尖碾着地上的钞票,然后一脚踹在苏晨的肚子上。
苏晨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还敢瞪我?
”“打到他服为止。”苏晨抱着头,任由他们施暴,身体麻木得像一条被丢弃的狗。
没有反抗,没有求饶。只有压抑的、细微的喘息声,和习以为常的平静。我躲在墙角,
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溢出来。眼泪模糊了视线,
但我依旧强迫自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平复心情,我咬着牙起手机,
冰冷的镜头对准了那一张张狰狞的脸。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录制键。我要把这一切,
都记录下来。每一个拳头,每一句辱骂,都将成为他们无法抵赖的罪证。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群人似乎打累了。李浩往苏晨身上啐了一口。“记住了,明天带五千过来。”“不然,
下次就轮到你那个双胞胎妹妹了。”“听说长得还挺水灵。”说完,他们大笑着扬长而去。
巷子里只剩下苏晨一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许久,他才挣扎着,
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地上被踩得肮脏的钞票,小心翼翼地抚平,
放回口袋。然后,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我跟在后面,心如刀割。回到家,
苏晨像往常一样,先走进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压抑的水声。我知道,他是在自己处理伤口。
忍着心里抽痛,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沉重的铁箱子。
这是奶奶留下的保险柜。我用颤抖的手指,输入了一串熟悉的密码。那是奶奶的生日。
柜门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个用红色丝绒布包裹得整整齐齐的盒子。
我一个个打开。第一个盒子里,是一枚有些褪色的勋章。抗美援朝纪念章。爷爷的。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枚崭新得有些刺眼的二等功勋章。爸爸的。牺牲的边防战士。
第三个盒子里,没有勋章,只有一张泛黄的烈士证明。还有一张黑白合照。照片上,
年轻的妈妈穿着白大褂,笑得温柔。她是一名军医,牺牲在救治伤员的战场上。
旁边站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军人。那是她素未谋面的大哥。在一次卧底任务中,尸骨无存。
一家三代,满门忠烈。我将这些代表着荣耀与牺牲的勋章和证明,一件件摆在桌子上。
它们冰冷,沉重。压得心口几乎喘不过气。上一世,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法律会给他们公道。
可我忘了,有些人,可以轻易地将法律踩在脚下。既然如此,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
来讨回这个公道。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布,用马克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大字。
为烈士遗孤做主第二天。天空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连一丝云都没有。
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A市军区大院门口。站岗的哨兵笔直地挺立着,
汗水已经湿透了军装。一个瘦弱的女孩,抱着一个铁盒子,一步步走到大院门口。
她停下脚步。然后,在哨兵惊愕的注视下,她缓缓地,笔直地跪了下去。
膝盖与滚烫的水泥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打开铁盒,将里面的勋章和烈士证明,
一件件整齐地摆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最后,她展开那块写着字的白布,高高举过头顶。
阳光下,那几个黑色的大字,触目惊心。整个军区大院门口,陷入了一片死寂。哨兵懵了。
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也纷纷停下脚步,投来好奇的视线。“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孩跪在军区门口干什么?”“她前面的……天啊,那都是军功章!”人群中,
一个退伍的老兵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勋章的分量。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快!快去报告!
”哨兵反应过来,立刻通过对讲机向上级汇报。事情的发展,比火箭升空还要快。
不到十分钟,整个军区大院彻底沸腾了。一位头发花白,肩上扛着将星的老人,
在大批警卫的簇拥下,疾步走了出来。他就是这座军区的最高长官,张思令。
当他看到跪在地上那个瘦弱的背影,以及她面前那一排排闪着光的勋章时,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混账!”一声雷霆般的怒吼,
震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颤。“谁家的孩子!谁家的兵!”“竟然让烈士的后代,
跪在这里求一个公道!”与此同时,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
各大媒体的采访车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闪光灯疯狂地闪烁,
将跪在地上的苏晴和暴怒的思令,定格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整个城市,
即将因这个跪在烈日下的女孩,而掀起一场滔天巨浪。2张思令接过我递上来的证据,
粗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滑动。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根钢针扎进他的心脏。“畜生!
”“这群畜生!”他咬牙切齿,青筋暴起。视频里,
李浩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让他恨不得亲手撕碎。他见过太多战场上的残酷,但此刻,
这些孩子的恶毒比战争更让他愤怒。“立刻给我查!”张思令的吼声,
震得整个办公室的玻璃,都在嗡嗡作响。“李浩,还有其他几个小杂种,
全部给我查个底朝天!”副官匆忙记录着,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不到一个小时,
调查结果就摆在了张司令的桌案上。李浩,父亲李建华,市正邪委员,名下三家公司。刘峰,
父亲刘志强,教育局副居长。王磊,父亲王国栋,乏院副院长。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很好。”“怪不得这群小兔崽子敢这么嚣张。
”张思令冷笑着拍了拍桌子。他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市维书记的专线。“老梁,
我是张卫国。”电话那头传来客气的声音:“哎呀,老张,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别废话。
”“我问你,李建华、刘志强、王国栋,这三个人你熟不熟?
”张思令的语气冰冷得像三九天的寒风。“这个……都是我们市里的骨干同志啊,怎么了?
”那头讶异的声音传来。“骨干?”“他们的儿子在学校里霸凌烈士遗孤,你知道吗?
”张思令冷笑。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老张,这事……有什么误会吧?”过了良久,
梁书季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误会?”“老子这就把证据发给你!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误会!
”张思令将手机砸在桌子上。挂断电话,张思令立刻安排人手保护我和哥哥。
三辆军用吉普车直接开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屋门口,荷枪实弹的战士守在四周。
消息传到李建华那里的时候。这位平日里呼风唤雨的政协委员,
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爸,怎么了?”李浩刚从学校回来,
看到父亲脸色苍白如纸。“你这个逆子!”“你在学校都干了什么好事?
”李建华上去就是一巴掌。“我能干什么?不是好好上学吗?”李浩捂着脸,
一脸委屈~“上学?你上学就是去霸凌烈士遗孤!”“你知道他们是谁的孩子吗?烈士遗孤!
你知道现在军区那边多大的火气吗?”李建华气得浑身发抖。“爸,那现在怎么办?
”李浩脸色瞬间变了。他虽然嚣张,但也知道惹到军方意味着什么。“先躲躲风头,
你们几个最近都别出门。”“我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压下来。”李建华来回踱步,
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与此同时,刘志强和王国栋也接到了类似的电话。
三个人紧急开了个碰头会,商量对策。“这事不能闹大。”“现在网上还没有声音,
我们得赶紧控制舆论。”王国栋压低声音说。“没错。”“教育局那边我来处理,
把学校那边的监控都删掉。”“媒体那边你们想想办法。”刘志强点头。
“那个苏晴手里有证据,这是最大的威胁。”李建华咬牙切齿,眼神阴鸷。
“要不……”王国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疯了?”“现在军方在保护他们,
你想找死别拉上我们。”李建华瞪了他一眼。“那就等风头过了再说。”“反正,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刘志强阴沉着脸。3我和哥哥苏晨,
被安排在军区招待所里暂时居住。房间干净整洁,还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哥哥的伤势。
“晴晴,这样真的好吗?”“我觉得我们是不是给国家添麻烦了。”哥哥躺在床上,
眼中满是担忧。“哥,我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畜生。”我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
我的语气看似坚定。但心里却清楚,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那些人的能量比她想象的要大。果然,网络上关于此事的讨论,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相关的帖子和视频纷纷被删除。几家准备报道此事的媒体也接到了上级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