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晚璃的结婚请柬刚印好,监控就拍到她与沈倦在公寓里苟合。
“厉总的钱养着我和晚璃,滋味如何?”沈倦挑衅的短信传来。
我笑着按下引爆器,炸碎了沈倦价值千万的跑车,连同他半条腿。
看着苏晚璃跪在碎玻璃里求我救他,我捏碎她的婚戒:“急什么,好戏才开场。”
厉夜枭的指关节敲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声音不大,却像敲在偌大办公室里每个人的神经上。空气凝滞,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几个高管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了这位活阎王的霉头。
助理陈锋捧着一个烫金的硬质礼盒,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像捧着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盒盖微微掀开,露出里面一叠同样烫金、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硬卡。
结婚请柬。
设计稿是厉夜枭亲***板的,极简,奢华。纯白卡纸,边缘滚着细细一圈铂金,正中央用锐利的黑色字体压印着两个人的名字:厉夜枭 & 苏晚璃。
日期就在下个月八号。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厉夜枭的目光扫过那叠请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几乎无法捕捉的暖意,转瞬又被更深的寒冰覆盖。他挥了下手,动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
高管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出,脚步又轻又快。
办公室里只剩下厉夜枭和陈锋。厉夜枭靠进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揉着眉心。一丝极其细微的疲惫,被他强大的气场死死压住。
陈锋轻手轻脚地将礼盒放在桌上,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厉总,苏小姐那边…公寓物业说,昨晚水管有点小问题,检修时发现监控线路好像被老鼠咬断了一小段,已经修好了,数据也没丢,就是…就是中间缺失了几个小时的记录。物业经理吓坏了,托我来跟您请罪,说一定严查。”
厉夜枭的眼皮都没抬一下。苏晚璃住的那套顶层复式,安保级别是他亲自设定的,一只苍蝇飞进去都得留下记录,老鼠?咬断监控线?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弄。
“知道了。”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修好就行。”
陈锋不敢再多话,应了声“是”,准备退出去。
就在陈锋转身的刹那,厉夜枭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不是电话,是一条新信息提示。
厉夜枭睁开眼,幽深的瞳孔里映出手机屏幕冷白的光。他伸手拿起手机,指纹解锁。
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像素极高,显然是在光线充足的室内拍摄的。背景是宽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像铺了一地的碎钻。窗内,巨大的羊绒地毯上,散落着几件衣物——一件他熟悉的、昨晚苏晚璃穿走的真丝睡裙,揉成一团丢在地毯边缘;一件男式的浅灰色衬衫,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照片的焦点,在落地窗玻璃的倒影上。
倒影里,清晰地映出两个纠缠的身影。女人背对着玻璃,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光洁的背上,腰肢塌陷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被身后男人强壮的手臂紧紧箍着。男人的脸埋在女人的颈窝,侧脸的轮廓在倒影里有些模糊,但那份沉溺其中的迷醉和占有欲,透过冰冷的屏幕,直直地刺了出来。
女人的脸被垂落的发丝遮挡了大半,但厉夜枭认得出。那是苏晚璃的身体轮廓,每一寸,他都熟悉入骨。她颈侧那颗小小的、淡褐色的痣,在倒影里都清晰可见。
厉夜枭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关节瞬间绷紧,发出轻微的“咔”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暴起,像要挣破皮肤。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似乎要被那巨大的力道捏得变形。
办公室里的空气彻底冻结了。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一丝光线都透不进这死寂的空间。陈锋刚走到门口,猛地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仿佛瞬间置身冰窖。他惊骇地回头,看到老板椅里那个男人的背影。
厉夜枭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没有回头。但他的整个背影,像一座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温度的冰雕,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毁灭性的气息。那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沉重地压在陈锋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下一秒,厉夜枭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又是一条信息,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这次,是文字。
只有一行字,却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厉夜枭的眼底:
“厉总的钱养着我和晚璃,滋味如何?——沈倦”
沈倦。
这个名字,厉夜枭记得。苏晚璃大学时的初恋男友。一个在她口中早已“断了联系”、“出国发展”的过去式。一个早就该被扫进记忆垃圾堆里的名字。
原来,一直养着。用他厉夜枭的钱,在他厉夜枭提供的金丝笼里,养着她的旧情人。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厉夜枭的瞳孔深处,那里面没有怒火,没有震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那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冰冷得能冻结灵魂。
他盯着那条信息,盯着那个名字,足足有十秒钟。这十秒,陈锋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然后,厉夜枭动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手机屏幕转向陈锋。
屏幕上,“沈倦”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查。”厉夜枭的声音响起,低沉,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却像淬了寒冰的刀刃,刮过陈锋的耳膜,“这个号码。照片来源。沈倦这个人。现在在哪。名下所有资产。现在,立刻。”
每一个字,都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命令,砸在地上。
陈锋浑身一激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甚至不敢去看老板此刻的表情,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挺直身体,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发颤:“是!厉总!马上!”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了办公室,连门都忘了关严实。
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厉夜枭一人。
他依旧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财富的老板椅里。面前,是那盒刚刚印好的、象征着幸福承诺的结婚请柬,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着冰冷而讽刺的光。
他伸出手,拿起最上面一张请柬。指尖划过“厉夜枭 & 苏晚璃”那行字。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的手指猛地收紧。
“咔嚓!”
硬质的请柬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珠,如同小小的红宝石,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滴落在洁白的卡纸上,在那烫金的名字旁边,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粘稠的暗红。
厉夜枭看着那抹鲜红在自己指间蔓延,看着它玷污了那象征纯洁和誓约的白色。他脸上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甚至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
那是一个笑容。
冰冷,扭曲,充满了毁灭性的快意。
他的眼神,穿过敞开的办公室门,投向外面灯火辉煌却冰冷无情的城市。那眼神里,翻涌着比夜色更浓的黑暗,酝酿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虐风暴。
背叛的滋味?
他尝到了。
现在,该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