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杆祖传骨秤,专收死人遗骨换金银。 祖训森严:“骨上残半钱血肉,便遭万鬼索命。
” 我向来守规矩,直到那夜二狗媳妇把沾着脓血的腿骨砸上秤盘。 秤砣里血丝暴涨,
金线竟爬满我的小臂。 镜子里映出爷爷腐烂半年的脸:“收摊吧,该还秤了。
” 窗外响起指甲刮骨的声音。1 骨秤惊魂油灯舔着豆大一点黄晕,
勉强在墙上抠出半个人形的影子,颤巍巍地跟着房梁上的冷风打摆子。
屋里一股子陈年木头泡在阴沟水里的霉味儿,混杂着劣质灯油的呛人气,沉甸甸压在胸口,
闷得人喘不过气。空气又潮又冷,像是提前钻进了刚刨开的坟坑里,
手背上总能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刺痒冰凉。
吱呀——我费力地拉开墙角那张结满厚重油垢的木柜,柜轴干涩得像是从没上过油,
叫得人牙酸。一股更浓郁的、混杂着土腥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甜腻腐朽的气息扑面冲出,
撞得油灯火苗猛地一缩,光线暗下去又挣扎着腾起。柜子最深处,暗得几乎看不到纹理。
只有那东西横在阴影里,被柜门推开瞬间透进的光勉强勾勒出轮廓。秤。一杆秤。
那秤杆却非铜非铁,色如发黄陈年的象牙,偏又在暗处蒙着一层阴沉沉死血似的青灰。
长度不过半臂,粗细倒有两指并拢,表面并非光滑,
细看布满了无数细密扭曲、如同枯瘦指骨上冻裂的纹理,
又像是什么难以辨明意义、诡异繁复的阴刻符咒。那些纹路深深浅浅,
被柜子里经年累月积存的油垢浸染透了,呈现出一种乌黑油亮的粘腻色泽,灯光晃过,
反着湿滑的幽光。秤盘也不是寻常铜锡,而是一块四四方方、边缘磨得圆润光滑的乌木板,
黑沉沉的,木纹里像嵌着凝固的血丝。盘子中央,嵌着个同样乌黑、拳头大小的扁圆石头,
石头表面疙疙瘩瘩,布满蜂窝般的细孔,仿佛是用无数细碎的骨粒硬生生粘合挤压而成。
最扎眼的是那秤砣。形状像颗干瘪得脱了水的怪心,拳头大小,材质同样沉暗阴冷,
却透着隐隐的灰黑,表面并非均匀,布满细如蛛网的血色丝络!那些血丝并非后来浸染,
而是深深浅浅渗在砣身内部的纹理里,细看竟似在缓慢游动、蜷曲、汇聚——灯影晃动下,
更像随时会突破灰黑石壳,破“壳”而出!此刻,在那怪心砣顶端,
紧紧拴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不是常见的金属链,
而是一种粘稠黯淡、如同风干血浆凝结成的粗粝细绳,一头连着秤杆末端,沉甸甸地下垂着,
扯出绷直的弧线。“骨上残半钱血肉,便遭万鬼索命。”祖爷爷那张仅剩的模糊画像,
就挂在柜子正对的斑驳土墙上。画像年代久远,被烟熏得只剩一个大概轮廓,
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嘴巴抿成一条冰冷僵硬的线。这句话,
就刻在画像底部那发黑的木框上,深深凹陷进去的笔画,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边角里嵌着发黑的油泥。每回开这柜子,我都能感觉画像上那俩黑洞直直钉着我的后背。
“操!有完没完!等你爷爷我化灰呢?!”木门被砸得哐哐响,
夹杂着一个女人尖利得刮耳朵的哭嚎,“开门!赵瞎子!开门啊!”是村南头二狗他媳妇。
二狗死了才半个月,烂坟都还没起青苔。门轴又发出不堪重负的***。
二狗媳妇那张脸猛地出现在破门板豁开的缝隙里。披头散发,眼珠子红得像刚挨了两拳,
布满血丝,眼下的乌青深得发黑,嘴唇干裂翻着白皮。她肩上扛着个鼓鼓囊囊的粗麻布袋子,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腐臭味儿混着血腥气,熏得我脑仁疼,比开柜子的味儿还冲十倍。“赵哥!
赵哥救命啊!”她像条滑溜的泥鳅,挤开条缝就钻了进来。
冷风裹着外面的土腥气和湿气跟着卷进,撞得油灯又是一阵狂抖。
她一把将肩上沉重的袋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袋子落地松垮,
里面粗壮的一截、惨白发灰的东西从袋口猛地戳出来一截。是人腿骨!小半截大腿骨!
断裂的茬口参差不齐,湿漉漉的,沾着暗红发黑的粘稠污血!
骨茬缝隙里甚至挂着一点点细碎的、发灰糜烂的肉丝儿!
那浓郁刺鼻的血腥***气瞬间顶开了屋里所有的霉味和灯油味,
汹涌地填满了这狭小密闭的空间!“就剩……就剩这些了!
”她指着地上那截污血淋漓的骨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们抢得快…就这点…赵哥!你看!新鲜着呢!才…才半拉月!
我男人…二狗…他才刚埋下去半拉月啊!”2 血丝暴走我胃里一阵剧烈地翻搅,
喉咙里堵着一股腥气,差点呕出来。后背一阵一阵地发紧发冷,
画像上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窟窿仿佛正灼灼地烧着我的脊梁骨。“滚出去!”我声音干涩嘶哑,
连自己听着都陌生,“带着你的……脏东西…滚!”“赵瞎子!你还是人吗!”她一听,
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尖叫,唾沫星子带着那股腐臭直喷到我脸上,“规矩是规矩!
可那是我的男人!是二狗!是咱村里一起光***长大的二狗!你就眼睁睁看他烂在地里喂蛆?
你看他媳妇娃儿饿死?!你看我拿啥换粮?!拿啥活命?!”她疯了一样扑向柜子,
枯瘦脏污的手爪快如闪电,直直抓向秤盘边缘,“你不收我帮你放!这骨头新鲜!
能换……绝对能换块大金子!赵瞎子……!”那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
那只抓过沾满腐烂污血的腿骨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那方镶嵌着骨石、油光锃亮的乌木秤盘!
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血管里的血都凉透了!
嗡……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到足以让人浑身汗毛倒竖的蜂鸣,
毫无征兆地从那枚心脏般的灰黑秤砣内部传了出来!那闷在秤砣里的颤音极其细微,
如同无数只饿极了的蚊子被闷在厚厚的湿棉花里振动翅膀,
又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在布满碎石的缝隙里游动摩擦,听得人头皮发炸!紧接着!
那秤砣本身灰黑色石壳里,原本只是缓慢游移、细微盘绕的暗红色血丝,
猛地像是被丢进了滚油!“嘭——!”无声的爆响在我脑中炸开!
只见砣身上所有的血丝纹路骤然发出炽烈的红光!不是灯光反射,是血丝自己亮了起来!
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疯狂地扭曲、膨胀、延伸、互相缠绕融合!
那红光狰狞鲜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它们如同活物般冲破了石壳的阻滞,
在秤砣表面凝聚、膨胀!眨眼间,那原本半透纹理的秤砣,竟像一枚烧透的小烙铁,
迸射出刺目诡异的红光!将下方秤盘中央那黑沉沉骨石和一大块油亮的秤杆,
都映照得一片血红!红光流淌,如同泼了层半凝固的新鲜血浆!
这骤然爆发的红芒刺得我双眼剧痛!还没等我从那惊骇欲绝的视线中抽离!
一股冰寒刺骨、粘腻滑溜的气流,如同蛰伏在井底的千年毒蟒,
毫无征兆地从那炽红流光的秤砣顶端猛地窜出!其速度之快,根本不容闪躲!
直冲我右臂而来!噗!没有实质碰触的感觉!
更像是一道冰冷的、带着浓烈铁锈和坟土腥臭气息的粘稠影子,猛地撞进了我的右腕!
手臂***的皮肤如同被一条刚从冰水里提出来的湿滑活物死死缠住!
那东西疯狂蠕动、收缩、勒紧!皮肤表面甚至传来无数细微尖针攒刺般的剧痛!嗡——!
一声比刚才更沉闷、更凶戾的蜂鸣闷响从我右手小臂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
那感觉像极了刚才秤砣内部的嗡鸣,只是此刻爆发在我骨头里!剧痛!
一股冰寒暴虐的能量沿着手臂的骨缝、血管、筋脉蛮横地冲撞、侵蚀!
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针顺着血肉往上扎!我下意识地猛地将右臂缩到眼前!
就在这血红灯光笼罩下的方寸之间!小臂上——无数金线!
无数根细得如同发丝、却闪烁着冰冷坚硬金属光泽的淡金色细线!
它们像是刚刚从皮肤底下、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疯狂速度,虬结、缠绕、互相融合生长着!
密密麻麻覆盖了小臂外侧大半块皮肤!它们不再是平贴在皮肤表面,
而是活物般扭动着向皮肤深处钻嵌!每一条金线的源头或末端,都在轻微地搏动、颤抖,
发出一种如同毒蜂振翅般的嗡鸣!那纠缠凸起、嵌入皮肉的金线纹理,在昏黄与血光交织下,
赫然构成了一张扭曲模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人脸轮廓!
那两点淡金色的线头在手臂最粗壮的地方微微凸起,恰好处于那模糊人脸深陷的眼窝位置!
闪烁着两点诡异、冷漠的金光!“咣当——!
”3 鬼影重现二狗媳妇那声穿透屋顶的惊惧尖叫还没落地,
人已经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扑出了柴门,像只吓破了胆的兔子,瞬间消失在门外的黑地里。
破门板被她临走带起的风撞得“哐当”撞在门框上,吱吱扭扭摇晃着,留下个透风的黑窟窿。
冷风立刻从门外猛灌进来,带着深秋寒夜特有的、混着枯草和湿泥的冰凉气息,
撞得屋里仅存的那点油灯火苗疯狂摇曳、嘶嘶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光线骤然明暗不定,如同濒死挣扎的眼睛。冷!那风像带着倒刺的钢刷子,
贴着人***的皮肤狠狠刮过!右小臂上那一片扭曲虬结、微微凸起的淡金人脸形纹路,
在突然变幻的光影下,越发显得狰狞刺目!
嵌入皮肉的、活物般搏动的线条带来阵阵麻痒和针扎的刺痛,
像有无数冰冷的蚂蚁正沿着神经往肉里钻!我猛地将右臂缩回,
用左手死死掐住自己冰冷颤抖的手腕!那金线嵌入皮肤的触感冰冷坚硬,勒得指骨生疼!
可根本压不住皮肤底下那疯狂涌动的冰冷异物感!屋里只剩下油灯燃烧和冷风灌入的声响。
不对!还有人!屋里……还有东西?!不是风!不是摇晃的光影!
那油灯摇曳昏黄光线拉出的长长阴影里……尤其是在正对着那巨大柜门与祖爷爷挂像的方向!
的、带着诡异血光的阴影线条…这一切扭曲的光影…骤然拼合成了一个清晰的、凝固的影像!
一个佝偻干瘦的老头侧影!他就站在柜门阴影和挂像黑迹交叠最浓的地方!
紧挨着那敞开的、透着油滑幽光的柜门轮廓!一动不动!脸朝着墙角柴堆的方向!那不是我!
那轮廓异常清晰!干瘪得像一截风干的枯木桩!头微微侧倾着,
像是聚精会神地在看着什么东西!
乎还隐隐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桐油、浓重朽木味、土腥气和淡淡的……甜腻的……尸油***气?
这气味被寒风裹着吹到鼻端,虽然微弱,却真实得令人作呕!我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心跳得像要冲破肋骨!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冲头顶!爷爷!
那是爷爷死后的样子!三年前下葬的时候,他埋在薄皮棺材里,
棺材盖合拢前露出来的半张脸,就是这个僵硬死板的侧影轮廓!僵硬得像块冻透了的石头!
脸部的线条扭曲僵硬,嘴角向下撇着,凝固着一种死人才有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当时他整个人陷在薄薄的劣质麻布裹尸布里,
满是黑漆漆的泥垢和发绿的斑点…还有那股子浓烈得像要糊住人肺管子的尸腐味儿…呼——!
又是一阵冷风猛烈灌入!油灯的火苗“噗”地一声爆开一团豆大的橘红火星子,
光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再看过去!
刚才光线交织出的那老头僵硬的、看东西的侧影……在光线扭曲重组之后……依然没有消失!
只是……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把一直凝视着柴堆阴影处的头……转了过来!正正地!
朝着我!的方向!那画框里的祖爷爷像,那黑洞洞的眼窝仿佛也同时转动了方向!两双眼睛!
墙上的,墙边的!穿透了摇曳的昏黄光与浓稠的黑暗!直勾勾!纹丝不动!
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冰冷的!死的!喉咙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
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薄的里衣,贴在背脊上,冰得刺骨!
一片最深的阴影里…刚才老头目光紧盯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不是光影的晃动!是……东西在动?脑子一片浆糊!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我踉跄着后退,
肩膀重重撞在冰凉的土墙上!左手无意识地猛地挥向旁边那张积满污垢、缺角的木桌!
桌上唯一能反点光的,是一面巴掌大的、磨花了边的破铜镜,平时当个摆设罢了。
镜子冰冷沉重,被我胡乱挥起。晃动的光线下,镜面模糊不清,像泼了脏水。
可就在那一团扭曲变形的模糊光影里!一个极其诡异骇人的景象!一张脸!
一张腐烂程度极其严重的烂脸!半张脸像是被埋在地下太久,又被什么野兽啃过。
皮肉灰败萎缩,紧紧包裹着发黑的骨头轮廓。一只眼珠彻底干瘪塌陷成了深坑,
另一只眼眶里只剩一个浑浊灰白、布满网状红血丝的肉球勉强连着,
像烂透的葡萄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嘴角歪斜地扯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露出里面几颗黑黄残缺的牙根!整个脸颊到耳根的位置,一大块皮肤都烂没了,
露出沾着发乌泥土和白絮状腐肉的下颌骨边缘!下巴下面,从破碎的喉咙口位置,
漆漆的空洞垂着一小截发霉破烂的线头…那豁口边缘还粘着深褐色、凝固的血痂和灰白浓浆!
那张烂得不成人形的嘴微微开合着。没有声音传来。但我死死盯着那模糊镜子里的景象!
看那烂嘴的动作!那僵硬、缓慢的开合!
那唇形……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蠕……动……拼……出……两个字!
“……收……”“……摊……”镜子里那张腐烂的脸,下巴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喉咙那黑漆漆的破口边缘撕裂着,带下一小片粘稠的深色污迹。
就在那蠕动嘴唇做出一个极其短暂、却清晰无误的“吧”字唇形的同时!“哧啦——!!!
”一声仿佛就在我耳边!极其尖利!又极其沉闷的刮擦声!骤然响彻了整个死寂的房间!
不是风在刮门板!不是木头在摩擦!
…在更加坚硬、粗糙的骨头上……一点一点……用力刮、蹭、来回磨擦……发出的刺耳噪音!
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麻、牙根发酸的物理质感!声音的源头……就在我破旧窗棂外面!
贴得极近!薄薄的窗纸被外面的黑暗浸透,像一张蒙了尘的、肮脏的厚皮。
但那清晰的、穿透力极强的刮骨声,却无比清晰地透窗而来!哧啦——哧啦——慢条斯理。
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次刮蹭,都似乎要把什么东西生生刮下来一层!
伴随着每一次摩擦间隙极其短暂的停顿,
那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极其细微的、满足似的…吸溜口水的声音?
和一个含混不清、仿佛喉咙漏风的……模糊音节?“……肉……”那声音!
像无数根生锈的钢针狠狠扎进耳膜深处,再钻进脑髓里疯狂搅动!刮骨!
就在一窗之隔的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用尖利的爪子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一下一下,
慢条斯理地刮着骨头!每一次刮擦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骨粉簌簌落下的幻觉!
“呃啊——!”喉咙里爆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我像被滚油泼中的野兽,
猛地从冰冷的地上弹了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土墙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
那面破铜镜脱手飞出,“哐啷”一声砸在墙角柴堆里,瞬间被黑暗吞没。跑!必须跑!
离开这鬼地方!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
朝着那扇被二狗媳妇撞坏、还在吱呀晃动的破门猛冲过去!什么祖传的秤!什么金线缠臂!
什么鬼影!都去他妈的!就在我即将撞开那扇破门、扑进外面冰冷黑暗的瞬间——嗡!!!
一声比刚才刮骨声更低沉、更凶戾的闷响!如同沉睡的凶兽在胸腔里发出的咆哮!
毫无征兆地从我右臂深处!从那片虬结凸起、嵌入皮肉的金色人脸纹路中心!猛地炸开!
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像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臂骨、筋脉、血管,
由内而外疯狂地穿刺、爆裂!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又像是被无形的巨钳死死夹住、狠狠拧转!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
身体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和失控的巨力狠狠一拽!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被自己的右臂硬生生拖拽着,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砰!
下巴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门槛石上!眼前金星乱冒!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瞬间涌满口腔!
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更可怕的是那股力量!那来自右臂深处的、冰冷暴虐的吸扯力!
它并未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像一条无形的、冰冷的巨蟒,死死缠住我的右臂,拖拽着我,
不是向外!而是朝着屋里!朝着那口敞开的、散发着阴冷油滑幽光的巨大木柜方向!
“嗬…嗬…”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徒劳地蹭动、挣扎!
左手死死抠住门槛粗糙的边缘,指甲在石头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
可那力量太大了!如同深渊的漩涡!右臂上的金线纹路在皮肤下疯狂搏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