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霓虹下的惊雷城市的霓虹像一块被打翻的调色盘，将午夜的天空染得迷离。

林宇缩在警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铐，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

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林哥，这次行动据说有大鱼，那‘鎏金会所’藏得够深，

咱们盯了仨月才摸到准确位置。”副驾驶的小王转过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听说里面不光涉黄，可能还牵扯毒品交易，端了这窝点，咱们队今年的业绩就稳了。

”林宇“嗯”了一声，扯了扯警服领口。连续加班一周，眼下的青黑重得像化不开的墨。

他掏出手机想给苏悦发个信息，屏幕亮起又暗下去——这个点，她应该早就睡了。

苏悦是他的妻子，结婚三年，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

身上总带着淡淡的奶香味。每次他深夜出警，她都会留一盏玄关的灯，

桌上摆着温在保温箱里的汤。想到这里，林宇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会所后巷。队长压低声音部署任务：“一组控制前门，

二组跟我从消防通道突入，动作快，别惊动了里面的人！”林宇跟着队伍翻墙而入，

橡胶鞋底踩在草坪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会所里传出震耳的音乐，混合着男女的笑闹，

与墙外的寂静判若两个世界。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配枪。“都别动！警察！

”林宇踹开包厢门的瞬间，刺鼻的烟酒味混着粉末气息扑面而来。

七八名男女惊慌失措地四散躲避，为首的刀疤脸反手将一个女孩推向林宇，

自己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窗口冲。“拦住他！”林宇侧身躲过女孩，

反手抓住刀疤脸的后领，猛地将他拽了回来。啤酒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碎片溅了两人一身。刀疤脸嘶吼着回身一拳砸向林宇侧脸，林宇偏头躲过，

手肘狠狠顶在他肋骨上，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拧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后。“砰！

”一声闷响，包厢门被撞开，三个手持钢管的保镖冲了进来。

林宇迅速将刀疤脸拽到身前当盾牌，

目光扫过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孩——那是上周在交易现场见过的线人，

此刻正被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死死按住。“放开她！”林宇厉声喝道，另一只手摸向腰后，

却发现手铐刚才在拉扯中掉在了走廊。绿毛嗤笑一声，

掏出一把折叠刀抵在线人脖子上：“警察同志，别乱动啊，这小丫头片子细皮嫩肉的，

划一下可就破相了。”林宇瞳孔骤缩，余光瞥见刀疤脸正偷偷往靴筒里摸东西。他突然抬脚，

狠狠踩在刀疤脸的脚踝上，趁对方惨叫的瞬间，猛地将他往前一推，撞向绿毛。混乱中，

线人趁机挣脱，却被另一个保镖抓住头发往墙上撞。“找死！”林宇心头火起，

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向保镖膝盖。椅子散架的同时，他扑过去按住保镖的肩膀，

膝盖顶住对方后背，硬生生将人按在地上。身后突然传来风声，他就地一滚，

躲过钢管的横扫，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借力一拧，钢管“当啷”落地——抬眼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眼帘，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一个黑的色塑料袋。

是苏悦。林宇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的喧嚣、同事的呼喊、嫌疑人的挣扎，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说今晚幼儿园加班，住在宿舍吗？苏悦也看到了他，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里，

先是闪过一丝慌乱，像受惊的小鹿，随即又被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镇定覆盖。她没有哭喊，

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林哥，发什么愣啊？

”小王推了他一把，“这人好像是这儿的领班，先铐起来！”林宇猛地回过神，

手抑制不住地发抖。他拿出手铐，走到苏悦面前，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跟我们走一趟。”金属的冰凉锁住苏悦手腕的那一刻，

林宇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他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时，

后背被无数道目光刺得发烫。2 审讯室的真相警局的审讯室白得刺眼，

惨白的灯光毫无遮拦地泼在苏悦脸上，衬得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愈发苍白。

她身上套着林宇让人找来的便服——那是他放在办公室备着的蓝色衬衫，

宽大的袖口松松垮垮地垂着，几乎盖住了她半只手背，显得整个人格外单薄。

林宇坐在她对面，桌上的笔录本摊开着，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半寸处，凝滞了许久，

终究没能落下一个字。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与沉默，

只有墙上的挂钟不知疲倦地“滴答、滴答”走着，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说吧。”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带一丝温度，

“为什么会在那里？”苏悦缓缓抬起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林宇，你先听我解释……”“解释？”林宇猛地一拍桌子，

积压在胸口的怒火瞬间炸开，桌上的圆珠笔被震得弹起又落下，

“解释你为什么穿着那种暴露的衣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解释你说加班是骗我的？苏悦，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一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尖锐痛楚。结婚三年，

他自认掏心掏肺对她好，家里的事从不让她操心，可她竟然……竟然瞒着他做这种事。

那些他曾深信不疑的温柔与体贴，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扎人的刺。苏悦的眼圈倏地红了，

却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

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我是卧底。三个月前接到的任务，潜伏在鎏金会所，

搜集他们涉黄和贩毒的证据。” “卧底？”林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苏悦，编瞎话也编个像样点的。你当警察？那我是什么？”“林宇，

‘夜枭’行动，代号‘青鸟’。”苏悦忽然压低声音，

说出一串只有核心办案人员才可能知晓的密语，“负责和我接头的是刑侦支队的老郑，

他左手虎口有一道三厘米的疤痕，是去年抓毒贩时被砍的。这些事，除了内部人员，

不可能有人知道。”林宇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夜枭”行动是市局高度机密的专项任务，连他这个基层民警都只是隐约听过代号，

具体内容和参与人员根本无从得知。她怎么会……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林宇的同事老张探进头来，看到里面的情形，皱了皱眉：“林宇，队里催着要初步笔录呢。

小苏是这次行动抓回来的重点嫌疑人，你看？？？”苏悦没看老张，只是定定地望着林宇，

眼神里有恳求，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林宇的心脏像是被两只手狠狠揪着，

一边是三年夫妻的情分和苏悦眼中不容错辩的真诚，一边是铁一般的“事实”和同事的催促。

他看着苏悦身上那件明显属于自己的宽大衬衫，忽然想起她上个月说要去学格斗术，

当时他还笑她一个文职人员学这个干嘛；想起她偶尔接电话时会下意识避开他，

语气总是小心翼翼……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拼图一样在脑海里逐渐成形。

“老张，”林宇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案子……我申请回避。”老张愣了一下，

随即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懂。你先出去透透气，这里交给我。” 林宇站起身，

拿起桌上的笔录本，却始终没有再看苏悦一眼。他怕自己一回头，所有的理智都会崩塌。

走到门口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老张严厉的声音：“姓名、年龄、职业，老实交代！

” 而苏悦，始终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林宇走出审讯室，反手带上门，

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在里面。走廊里的灯光昏黄，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队里的通知，

让他立刻将鎏金会所涉案人员的资料整理归档。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涉案人员”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