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枕头，痛苦不堪地询问着: 夏儿，我现在的腰，比她们细了吧?
我低着头，竭力克制笑意: 嗯，是的。
小姐不知道，砸腰骨这个法子，得趁着骨头软的时候砸。
可小姐已经及笄了，她的骨头已经定型。
我这么砸她骨头，是极有可能会大出血死的。
小姐……该要死了吧?
8
然而，小姐命大。
她没死。
我有些难过地想着，她的好福气要来了。
9
第二日，嬷嬷带着秀女们去殿选。
我是个婢女，没有资格跟随小姐进选。
可我明白，只有跟着小姐，我才有机会面见皇帝。
于是，我拿出我的所有积蓄，给了嬷嬷，求她融通。
我说: 我们小姐身体孱弱，我得搀扶着她一同去，不然，我……我担心小姐会摔倒。
嬷嬷看了眼小姐。
小姐没说话，也就是默许了。
按规矩，殿选的地址是在神武门。
但奇怪的是，嬷嬷没有把我们带去神武门，而是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
路上，我们突然遇到乘坐銮舆的娘娘。
嬷嬷赶紧止步停身，对着娘娘弯腰持帕作揖: 娘娘万安。
周围的秀女们也纷纷低着头，跟着念: 娘娘万安。
銮舆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开始怦怦跳起来。
这就是皇帝宠爱的女人吗?
她长得怎么样?她的腰也会很细吗?
强烈的好奇，使我眼尾余光不自觉朝着銮舆上瞥。
銮舆四周轻薄黄纱垂幔，我隐约看到娘娘的模样，她非常矮小，像是个侏儒，只有半截身子。
且她很瘦，身披着一件湛蓝色，绣金菊的宫衣。
我心里咯噔一下。
湛蓝色的衣裳……往往都是死人穿的。
这位娘娘不嫌忌讳吗?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垂幔飘动，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桃花与皮肉腐烂的混合气味。
我还看到了娘娘的侧脸。
她面庞干瘦，仿佛隔着一层皮，就能见到骨头，更为诡异的是，她的嘴角和眼尾隐约有一缕黑线。
这一瞬，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可怖的猜想。
这位娘娘，不会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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