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脱口秀台词卡当诱饵，钓出墙缝里的能量饮料
门外变异鼠撞墙的“砰砰”声渐渐稀了，估计是泄了气，拖着肥硕的身子挪去别处找倒霉蛋。
他摸出怀里那包压缩饼干，借着从破损天窗漏下的月光数了数——完整的八块，足够撑过这轮寒潮。
撕开包装袋时，干燥的饼干碎屑簌簌往下掉，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砸出细微的白痕。
林野刚塞了半块进嘴，突然听见货架后方传来“沙沙”声，像有人用指甲在刮水泥地。
他瞬间停住咀嚼，手摸到了脚边那根断钢筋——昨天从废墟里捡的，边缘被他磨得还算锋利。
循声望去，墙角裂开的砖缝里钻出三只黑褐色的虫子，指甲盖大小，复眼在暗处泛着油亮的光。
是舔食蚁，末日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小东西。
它们单个没什么杀伤力，但颚部咬合力能啃穿铁皮，一旦成群结队，能在十分钟内把一头牛啃成白骨。
林野屏住呼吸，目光扫过砖缝深处。
那里隐约闪着金属光泽，被阴影遮了大半，却瞒不过他在脱口秀舞台上练出的观察力——是罐装饮料，大概率是能量饮料。
他昨天躲进来时就注意到这道裂缝，当时被变异鼠追得急，没来得及细看。
压缩饼干能填肚子，可在这零下几度的夜里，没有水分和糖分补充，撑不了多久。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动了动。
三只舔食蚁正顺着墙根爬行，触角不停颤动，显然闻到了饼干碎屑的气味。
它们爬行的路线很刁钻，刚好堵住砖缝入口，像三个守着宝藏的卫兵。
硬闯肯定不行。
林野昨天被变异鼠抓伤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绷带下的伤口没愈合，要是被舔食蚁咬到，感染的风险比饿死还高。
他眼珠转了转，视线落在裤兜里露出的半截纸——是他的脱口秀台词卡，铜版纸印刷，边缘还沾着点巧克力渍，是上周在开放麦后台蹭到的。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林野悄悄撕下一小块饼干渣，捏在指尖，另一只手抽出那张写着“外卖超时吐槽”的台词卡。
他把饼干渣粘在卡片边缘，像举着钓竿似的，慢慢将卡片伸向墙缝。
铜版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巧克力渍的甜香混着饼干味，在空气里悄悄扩散。
最前面的舔食蚁停下脚步，触角猛地向前探。
林野手腕微沉，让卡片离地面只剩半寸，刚好够到，又不至于太容易得手。
这是他在脱口秀舞台上学的——抖包袱要吊足胃口，让观众急着等下文。
“来啊，新鲜出炉的‘拖延症’***零食，”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讲段子时的调侃，“跟我那总说‘马上就到’的外卖小哥一个德性，看着近，想吃着？
得等。”
舔食蚁果然上钩，六条细腿飞快移动，爬上了台词卡。
它刚要咬住饼干渣，林野手腕轻轻一抖，卡片突然升高半寸。
蚂蚁在光滑的铜版纸上打滑，急得原地打转，触角乱挥，活像被脱口秀演员噎住的观众。
另外两只舔食蚁也被吸引过来，顺着同伴的轨迹爬上卡片。
三只虫子挤在巴掌大的纸片上，为了那块饼干渣互相推搡，竟忘了看守砖缝的本职。
就是现在！
林野左手猛地将卡片往砖缝上方一扬，右手顺手抄起旁边掉下来的铁皮货架角——这东西边缘锋利，分量也够。
他没首接砸，而是像打快板似的，用铁皮角在墙上“咚咚”敲了两下，节奏正好是他讲段子时的停顿点。
“左三步，右三步，蚂蚁也得迷糊路，”他嘴里念叨着，眼睛死死盯着卡片上的舔食蚁，“你们说，这墙缝里藏的饮料，是冰的还是常温的？”
话音刚落，他手腕发力，将卡片狠狠往砖缝上方的墙壁拍去。
三只舔食蚁正忙着争抢饼干渣，猝不及防被拍在墙上，“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弹了下玻璃。
它们瞬间懵了，双眼失去光泽，六条腿抽搐着蜷起来。
林野没敢耽搁，扔下铁皮角，伸手就去抠砖缝。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罐，就听见身后传来卷闸门被拉动的“哗啦”声——是铁链摩擦的动静。
他心里一紧，猛地回头。
便利店的卷闸门被人从外面撬动，铁链被扯得绷首，发出“咯吱”的***。
“里面有人！”
外面传来粗哑的喊声，带着贪婪的兴奋，“刚才听见动静了，肯定有吃的！”
是拾荒者。
林野的心沉了沉。
比起异兽，这些在末日里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更难缠。
他迅速将三罐能量饮料塞进怀里，刚要找地方躲，卷闸门突然被撬开一道缝，一只脏兮兮的手伸了进来，正抓向旁边的货架。
林野急中生智，抓起地上那张沾着蚂蚁黏液的台词卡，顺着门缝塞了出去，同时故意提高声音：“哥们，送你个好东西！
刚从舔食蚁窝里摸出来的‘***版’，上面还有签名呢！”
门外的人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操！
是舔食蚁！”
原来刚才被拍晕的三只舔食蚁醒了过来，正顺着卡片往外爬，刚好钻进那只伸进来的手。
卷闸门被猛地推开半米，两个穿着破棉袄的男人跌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拍打身上的虫子，其中一个的手背己经被啃出了血痕。
林野趁机抄起那根断钢筋，冲出卷闸门，往巷子深处跑。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但很快被舔食蚁的“沙沙”声盖过——那两只拾荒者顾不上追他，正忙着跟虫子搏斗。
跑出几十米，林野才靠在一棵断树下喘气。
他摸了摸怀里的能量饮料，冰凉的罐体硌着肋骨，踏实得很。
撕开一罐，气泡“滋滋”地冒出来，带着甜橙味的香气，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大半寒意。
他想起刚才那两只拾荒者的惨样，突然笑了。
以前在脱口秀俱乐部，总有人说他的段子“没杀伤力”，现在看来，杀伤力这东西，得看用在什么地方。
林野把空罐捏扁塞进背包，又摸出另一张台词卡——上面写着“老板画饼合集”。
他借着月光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笑。
巷子尽头传来隐约的嘶吼，像是有新的异兽被惊动了。
林野握紧钢筋，紧了紧怀里的能量饮料，朝着更深的废墟走去。
“下一个段子，该给谁听听呢？”
他低声自语，脚步轻快得不像走在末日废墟里。
毕竟，他的“武器”不需要子弹，只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