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又塌了。
这次是客厅和隔壁相连的那面墙。
砖块水泥稀里哗啦往下掉。
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我手里还端着刚泡好的方便面。
汤洒了一地。
“元宝!”我扯着嗓子喊。
一道黑白影子嗖地从墙洞窜过去。
只留给我一个扭来扭去的***。
还有疯狂摇摆的扫帚尾巴。
“你给我回来!”
我把泡面碗往旁边桌子上一墩。
追了过去。
墙那边是邻居家。
我搬来三个月。
一次也没见过这位邻居。
物业说他姓林。
很神秘。
总出差。
现在好了。
第一次见面。
居然是因为我家狗拆了人家墙。
我扒着墙洞探头看。
眼前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家?
这明明是刚被轰炸过的废墟。
昂贵的大理石地砖被刨得坑坑洼洼。
意大利真皮沙发只剩几条破烂皮子挂在骨架上。
水晶吊灯碎了一地。
玻璃碴子闪闪发光。
我那罪魁祸首。
正欢快地撕扯着一块疑似波斯地毯的东西。
“元宝!”
我声音都劈叉了。
黑白相间的二哈抬起头。
冰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嘴里还叼着半截金线。
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尾巴摇得更起劲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我气得肝疼。
这狗东西。
是我上个月在小区后山捡到的。
那天加班到半夜。
抄近路穿过后山小树林。
听见草丛里有呜呜咽咽的声音。
扒开一看。
一只瘦得皮包骨的小奶狗。
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蜷缩在一个破纸箱里。
旁边有张皱巴巴的纸条。
就两个字:灵兽。
我当时就乐了。
谁家灵兽长这样?
尖耳朵。
蓝眼睛。
三把火。
标准的二哈幼崽。
估计是哪个学生恶作剧。
或者主人实在养不起。
丢在这里的。
我一时心软。
把它抱回了家。
取名元宝。
指望它给我招财。
现在想想。
真是瞎了眼。
这哪是招财元宝?
分明是讨债祖宗!
捡回来第二天。
它就展示了非凡的破坏力。
新买的拖鞋。
五分钟。
变成一堆碎布。
我斥巨资买的懒人沙发。
半小时。
棉花飞得满屋都是。
它像上了发条。
永动机一样。
从卧室拆到客厅。
从厨房啃到阳台。
我买过最贵的狗咬胶。
号称“坚不可摧”。
它三分钟嚼完。
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开始对我的实木餐桌腿下嘴。
我试过所有办法。
笼子?
它能用脑袋把铁栏杆撞弯。
然后得意洋洋地钻出来。
宠物学校?
送去三天。
校长哭着求我把它接走。
说它把训练场地的塑胶跑道刨了个大坑。
差点引起其他学员集体暴动。
斥责?
它歪着头。
一脸“你在夸我吗”的表情。
奖励?
它吃完零食。
扭头就去啃我新买的真皮钱包。
我认命了。
就当养了个拆迁队。
可今天。
它居然拆穿了承重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