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万找个60多的老B登，你图什么！我感到家门口，
门里飘出来的味儿差点没让我当场背过气去。廉价古龙水混着浓重的油烟味，又甜又腻，
直冲脑门。门一开，厨房里晃悠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腰上系着我妈那件碎花小围裙，
正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锅里滋啦作响。听见开门声，他猛一回头，油腻腻的刘海下，
一双三角眼瞬间挤出三道褶，笑得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哟！是小洁吧？刚到家累了吧？
来来来，刚好，马上开饭了！”他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就朝我走过来，
身上那股子混合怪味更冲了，还伸手要接我的包。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yue！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敞开的防盗门铁边上，硌得生疼，“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心慌得要炸开，我扯开嗓子就吼：“妈……”那一声，绝对是我二十多年来的分贝巅峰。
“哐当！”手里的书包被我狠狠砸在玄关柜上，
震得旁边那个沉甸甸的全家福相框都跟着跳了一下……相框里，我爸穿着笔挺警服，
目光锐利如鹰，仿佛正审视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厨房那男的被我吼得僵在原地，
脸上那三道褶都绷直了，三角眼里全是错愕。拖鞋“啪嗒啪嗒”急促地响，
我妈徐慧芳总算从主卧跑了出来，头发有点乱，领口歪斜着，一小截金灿灿的链子露在外面，
晃眼得很。“哎哟我的乖女儿！”她看见我，脸上刷一下掠过一丝紧张……快得像错觉，
“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反而飞快地瞟了一眼厨房门口杵着的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点恐惧瞬间被一股邪火取代，我绷着脸，抬脚走进门，
“砰”一声把门甩上，震得门框都颤。那男人缩着脖子，又钻回厨房去了，
油烟机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妈，这谁啊？”我压着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指了指厨房方向，“咱家亲戚？我怎么没见过？还让客人下厨？”我妈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惊人，连拖带拽就把我往她卧室里拉，嘴里含糊地解释：“闺女，
小声点……这不是亲戚，是……”“慧芳？慧芳？是小洁回来了吧？”她话还没说完，
客厅里又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点熟稔的关切。我妈立刻像找到救星，
扬声应道：“哎！老胡！是小洁回来了！”她手上使劲，继续把我往卧室拽，“走走走，
咱进屋说……”卧室门刚被我妈带上不到三秒，“吱呀”一声，竟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老胡”……胡叔，我妈半年前找的那个“物美价廉”的男保姆。
他搓着手，脸上堆着过分殷勤的笑，“小洁！一路辛苦了吧？快快快，别在屋里闷着，
出来洗洗手，准备开饭啦！菜都要凉了！”我胸口那股火“噌”地就顶到了天灵盖！
我猛地甩开我妈的手，一步跨到胡叔面前，把他逼得后退了半步，声音冷得像冰：“胡叔，
这是卧室！是私人地方！你门都不敲一把推开，合适吗？！”空气瞬间冻结。
我妈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快，她居然冲我吼了起来：“刘洁！你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胡叔那张老脸立刻挤出委屈又惶恐的表情，连连摆手：“哎呀哎呀！怪我怪我！
小洁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就是听说你回来了，心里头高兴！
一激动就忘了规矩了……慧芳，你别说孩子，都是我的错……”我妈立刻调转枪口，
对着胡叔，语气居然软了三分：“老胡，你不用跟她道歉！这孩子就是被我惯坏了，不懂事！
别气了，咱先吃饭，小洁肯定也饿了……”What the fuck？我站在卧室门口，
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脑子里嗡嗡作响，简直怀疑自己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魔幻剧情？等我被他们半推半就地按在餐桌旁我的专属座位上时，
才看清饭桌对面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就是刚才那个，眼神躲躲闪闪，
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黏腻感。胡叔立刻眉开眼笑，指着那年轻男人对我说：“小洁，
来来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阿润！你俩头回见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要多亲近亲近，好好培养感情啊！哈哈哈……”他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仿佛在宣布什么天大的喜讯。“一家人？！”我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声音尖得自己都吓了一跳，“谁跟你们一家人！扯什么淡呢！”我“嚯”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瓷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不早了！胡叔，阿润是吧？你们俩，
现在、立刻、马上，请回吧！晚饭就不留你们了！”我几步冲到玄关，一把拉开大门，
傍晚微凉的风灌进来，吹得我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我指着门外，
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父子：“请！”我妈彻底炸了毛，冲到我面前，
手指头差点戳到我鼻子上：“刘洁！你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点教养了！给胡叔道歉！
”我梗着脖子，眼神都没往她那边偏一下，只死死盯着门口那两张瞬间垮下来的脸。
僵持了大概有十几秒，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胡叔那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干巴巴地说：“那……那慧芳，小洁刚回来，
估计是累了……我们……我们就先回去了……阿润，走！”他扯了一把旁边还愣着的儿子，
父子俩几乎是贴着门框，灰溜溜地挤了出去。门“砰”地一声被我用力甩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我和我妈，“徐慧芳女士！”我转过身，
声音因为强压怒火而有点抖，“现在！该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了！当初白纸黑字说好的，
保姆不留宿！做完晚饭就走人！我才调去A市半年！你倒好，不仅把他留家里过夜，
连他儿子都弄回来养了？！”我越说越气，声音拔高：“你留他们在家多久了？！
为什么我之前每次回来都没撞见过？！你留两个陌生男人在家里，
左邻右舍的唾沫星子淹不死你？！你还要不要脸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歇斯底里地吼完，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我妈。她被我吼得一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嘴唇哆嗦了几下，竟然没像我想象中那样跳脚反驳，反而别开脸，声音低了不少，
点理不直气不壮……“你……你平时又不在家……我一个人……空落落的……你胡叔住这儿，
还能陪陪我……早上一起去公园跳跳舞，买买菜也有个伴儿……”“多久了！”我打断她，
抓住关键点追问。她眼神飘忽，手指绞着衣角，
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快……快六个月了吧……”“六个月？！”我简直要原地爆炸，
“我刚走你就让他住进来了？！徐慧芳！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他根本不是什么家政公司找来的，对不对？！”我妈被我戳穿，身体明显一僵，
头垂得更低了，
半天才嗫嚅着承认：“他……我们……是跳舞认识的……”“一个跳舞认识的舞伴！
你把他弄家里来当保姆？！”我气得眼前发黑，“咱家缺保姆吗？！缺吗？！
”我猛地想起钱的问题，心脏又是一抽：“一个月你给他多少钱？！
”我妈飞快地抬眼瞟了我一下，右手食指局促地竖了起来，比了个“1”。“一万？！
”我声音都劈叉了，“一个月一万？！就请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做两顿饭？！
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他值这个价吗？！”我气冲冲地冲到厨房倒水，
手指碰到冰凉的玻璃杯，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我妈退休金满打满算也就七千出头，
根本不够支付这一万块的“天价保姆费”！
那这钱……我声音都在发颤：“你是不是动我爸的抚恤金了？！”我爸走了5年，
那笔钱是我爸用命换来的，是我们娘俩最后的底牌和保障！再苦再难的时候，
我妈都咬牙没动过一分！现在居然……我妈被我吼得一哆嗦，随即脖子一梗，
像是找到了正当理由：“我……我也要花钱啊！那钱不就是留着给我们娘俩用的嘛！
现在用怎么了？！”“那是爸拿命换来的！是应急的钱！”我气得浑身发抖，
感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看着我妈那张理直气壮的脸，眼前全是胡叔那副油腻谄媚的样子，
“辞退他！马上！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以后不用来了！！”我像疯了一样，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在客厅里失控地吼叫。“你喊什么喊！”我妈也豁出去了，
嗓门比我还大，“人家老胡也没白占我便宜！天天给我做饭，还……还送我金项链呢！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翻出领口里那根金链子，下面坠着个小小的福牌，金灿灿的，
看着确实分量不轻，“这不都得花钱？！里外里算算，其实也没给他多少工资！
”我看着她护着那根链子、一副占了多大便宜的样子，心彻底凉透了。“不行！必须辞退！
”我斩钉截铁，寸步不让。我妈气红了眼，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
猛地喊出一句：“人家就不是图钱！实话告诉你吧刘洁！
我跟你胡叔……我们俩现在是在处对象！”处对象？！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
炸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来如此。所有的不合理，所有的越界，所有的荒唐，
都找到了答案。什么保姆？什么伴儿？都是幌子！那晚自然是不欢而散。
我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听着外面我妈压抑的啜泣声，很伤心，
这才几年怎么就……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外面就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胡叔又来了，
熟门熟路，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他连鞋都没换利索，声音就飘进了客厅：“慧芳？慧芳？
昨晚跟小洁谈得怎么样了？她……她愿意接受我不？
”紧接着是我妈刻意拔高的、带着点赌气意味的声音，显然是说给我听的：“不用管她！
我辛辛苦苦养她二十几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现在我老了，想给自己找个伴儿安度晚年，
还得看她脸色？天底下没这个道理！”我躺在自己床上，听着门外这清晰无比的对话，
心口像被钝刀子慢慢割着。委屈，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行吧，随她去吧。
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三个月后，我妈和胡叔还是把事儿办了……婚礼，我没回去！
回去干嘛？自讨没趣？我妈这三个月，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仿佛我这个女儿彻底成了空气……偶尔刷到她朋友圈，
全是和胡叔在各种景点、公园的打卡合照，要不就是精心摆盘的“一家三口”晚餐，
配文都是“平平淡淡才是真”、“老来有伴，幸福满满”……隔着屏幕，
我都能闻到那股子刻意营造的甜腻气息。第四个月，到底还是我先低了头。工作调休，
我买了张车票，回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妈？我回来了。
”我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拎着行李袋径直走向我的房间。
门虚掩着。我顺手推开……“啊！！”一声尖叫冲破喉咙！我的床上！我的枕头！我的被子！
竟然鼓起一个人形！那被子猛地被掀开，胡润……胡叔那个儿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睡眼惺忪、一脸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他身上穿着皱巴巴的、明显不是他的睡衣！
“你他妈给我滚出去！”我指着门口，气得浑身哆嗦，声音都变了调！客厅。
我妈和胡叔大概是听到动静，急匆匆跑过来。“为什么让他住进来？！还睡我的床？！
”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我妈咆哮。我妈徐慧芳女士，我的亲妈，
此刻却只是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平静得甚至有点冷漠，
仿佛我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你又不回来，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谁住不是住……”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脏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我还没骂出来，
她倒先发制人了，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责：“还有，你看见房间关着门，
怎么不先敲敲门？！懂不懂点礼貌？！知不知道这样会打扰阿润休息？！他晚上要值夜班，
辛苦得很！你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我体谅他？我体谅他个锤子！“那是我房间！我的！
”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没经过我允许，就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去，
睡我的床！这合适吗？！这正常吗？！”眼看我和我妈之间的火药桶就要炸，
一直没吭声的胡叔终于跳出来当和事佬了。他脸上堆着笑，连忙打圆场：“哎哟哎哟，
小洁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怪我考虑不周！慧芳也是好心……阿润！阿润！快起来！
把你东西收拾收拾，先挪客厅去！快点儿！”胡润慢吞吞地从我床上爬起来，
穿着他那身不合身的睡衣，抱着被子枕头，磨磨蹭蹭地穿过我和我妈之间那道无形的火线，
去了客厅。那憋屈又窝火的感觉，堵得我几乎喘不上气！中午吃饭，
气氛更是诡异……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看着盘子里油腻腻的红烧肉，实在没胃口，
把一块特别肥的夹出来，放到了骨碟里。刚放下筷子，对面就响起一个故作关切的声音，
是胡润。用一种自以为很懂的语气说：“小洁，女孩子还是得多吃点肥肉，补充胶原蛋白，
皮肤好……而且这个不吃，多浪费啊……”那语调，那眼神，黏糊糊的，让人极度不适。
我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一下，把面前的骨碟往他那边一推：“哦，那你吃吧。”说完，
我放下碗筷，直接起身：“我吃饱了，约了闺蜜逛街。
”无视身后我妈不满的嘀咕和胡叔假惺惺的挽留，我抓起包就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晚上回来，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心情稍微舒缓了一点。我妈正在厨房忙活。
这场景多讽刺啊，以前就我们娘俩，日子简单，她偶尔下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