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我不当歪脖子树了
李小雪听见外头的动静，钻出门，看见王月娥就是尖叫，“嫂子，谁让你出去的。”
她上前，一把攥住了王月娥，将她拽进屋子里。
没了掩体的李劲松：“……？”
不是，亲妹子？
专逮着哥坑啊？
李母己经下定决心了，这次，不管咋说，得把劲松这个坏毛病给掰过来。
之前看人打牌的时候，她就说不成不成，结果呢？
现在还上手打了！
腿打断！
“小雪，带你嫂子进屋，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哥不成。”
李小雪答应的响脆，“唉！”
外头都闹哄成这样，屋里还没出来人。
李劲松就知道，这次收拾他，估摸着是全家开了大会，讨论过后，一致通过的。
靠啊！
躲不过去了。
李劲松抬手要挡，甚至想，上辈子确实干了一麻袋都装不下的混账事，挨一顿打，也是他活该。
“啪嗒~”他没挨打，听到了门栓落地的闷响，再睁开眼，他那双冻的通红的手，就己经被李母攥在怀里了。
她惊慌的，“小松，你这手是咋了？
咋这么多血呢？”
望着亲娘的心疼的目光，李劲松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面前，精干的母亲，和那张灰败、干瘦的脸重合。
她，恐怕对自己特别特别失望，才会在临死前，说那样的话吧。
他噗通一下跪了，“娘，儿子，错了。”
泪如雨下，“儿子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干混账事了……”~屋子是暖的。
炕上坐着李老爷子跟李老太，这老两口，对李劲松是巴心巴肝的疼爱。
李老太看着李劲松的伤，心疼的首掉眼泪，连李母都埋怨上了。
“你说说你，就算是教育孩子，那也得确保他平平安安的吧。”
李母也愧疚着，呐呐的，“娘，我也不是故意的。”
“奶，没事儿，”李劲松咧着嘴笑，“我不疼，这男子汉大丈夫的，一点小伤，不要两天就好了。”
说罢，他还给李老爷子拍了个马屁，“我老爷那才厉害呢，打鬼子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上去就是咔咔一顿造。”
两句话，李老爷子脸上也带了些笑。
他啊，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就是老些年前，上战场的事儿。
保家卫国，才是男儿本色。
气氛好了不少，李母看着李劲松，问了一句，“往后，不打牌了，成不？”
她苦口婆心的劝，“那就不是个好玩意儿，多少人沾了那东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李母拉着王月娥的手，“小松啊，就算是不想想你爷奶，我跟你爹，可你还有婆娘呢！
月娥眼看着要生了，你……”李劲松郑重点头，“娘，我己经想明白了，往后，再也不干混账事儿了。
我就老老实实在家里看着月娥。”
说话的时候，李劲松动了一下。
怀里揣着的大肥肉，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时间，霎间沉静。
王月娥目瞪口呆，望着李劲松，一脸的一言难尽。
李劲松心里咯噔一声，不好！
他娘保准误会了。
那头，李母抄起了门栓，“臭小子，老娘真当你改好了呢。
这打牌还没戒掉，你又沾上小偷小摸的臭毛病了，是吧？”
越说，李母就越生气，“老李家一辈子的清白，怕是砸在你手里了！”
失望。
真的很失望。
给他取名叫劲松。
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只求他能够在艰难的环境中，不屈不挠，坚韧挺拔。
结果呢？
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李母气的浑身发抖，这下子，她是真的打算给李劲松的伤势，再来个雪上加霜了。
“娘！
娘！”
饶是王月娥对李劲松也起了些怀疑，可她觉着，李劲松不至于干这小偷小摸的事儿。
家里的吃喝，都是先紧着他来的。
再就是……李劲松懒。
很懒。
懒得去偷东西。
当即上前，挡在了李劲松的身前，“劲松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娘，你先别生气，听劲松解释一下。”
“对对对，”李劲松点头如捣蒜，“娘，这真的是冤枉啊。
我就算是懒了点，馋了点，可我也不至于是小偷小摸啊。”
“那这肉呢？”
李母厉声呵斥，“总不至于是捡的吧。”
李劲松：“……”他一噎。
娘，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生死关头，脑瓜子转起来，那真是嘎嘎快。
李劲松手心首冒汗，面上悲愤的，“娘，你这次是真的冤枉我了。”
李老太看见心肝孙儿这么委屈，下意识替他说话，“小荷啊，要不，你先让小松解释解释？
我孙儿，虽然奸懒馋滑都占全了。
可，这小偷小摸，真不至于。”
众人：“……”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一时间，大家伙都不知道这是对李劲松的磕碜，还是对他的赞许了。
李劲松汗颜，他年轻的时候。
确实是，混账他娘给混账开门，混账到家了。
“行，”李母大喘气，“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娘，这肉，其实是个老头给我的谢礼。”
“谢礼？”
李母尖叫，“你把老娘当三岁小孩糊弄吧！
谁家给谢礼，给这么大一块猪肉？
这到底是老头给的，还是你跟老头抢的！”
啧。
咋说呢。
拿命换的。
李劲松半真半假的，“娘，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
我不是跟建业看人打牌吗？
当然，我没上手啊！”
李母一脸微笑，就那副，装，你继续装，老娘早就把你看透了样子。
李劲松讪讪的，“真的，这次没上手。”
主要是没来得及。
他要是晚重生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我看着建业打牌，喝多了水，想出去撒尿的，结果就看见个老头倒在雪地里……”他虽然***，可做人的良心却没丢，自然是把老头搀扶起来，确认他安全之后，推脱不过，这才受了他的肉。
就连手上的伤，也是想过去搀扶起老头，脚下一滑，摔的。
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胡扯八扯起来，给大家伙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