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潼的生活依旧被切割成固定的片段:清晨五点半帮家里揉面团,七点赶去学校早读,傍晚放学后回店里帮忙打包,首到关店才能趴在收银台写作业。
和沈言的交集淡得像水。
偶尔在走廊遇见,他大多和刘宁走在一起,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说话时侧脸的线条很清晰。
她总是低头加快脚步,首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远了,才悄悄松口气。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发生在月考后的周五。
那天放学,黎棠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改卷子,余思潼一个人往校门口走。
刚出教学楼,就被两个女生拦住了——是隔壁班的,手里捏着封粉色信封。
“你认识沈言吧?”
其中一个女生仰着脸问,语气带着点审视。
余思潼皱眉:“不熟。”
“不熟?”
另一个女生嗤笑一声,“上次他还帮你捡书呢,刘宁说他给你送过水。”
她这才明白过来,大概是被当成了“假想敌”。
正想解释,身后传来刘宁的声音:“你们堵她干嘛?”
两个女生立刻转过身,脸上的敌意瞬间变成了拘谨。
沈言跟在刘宁后面,背着单肩包,手指勾着书包带,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们一眼。
“没、没干嘛,就是想问点事。”
女生们捏着信封,有点手足无措。
“有事问我。”
沈言开口,声音不高,却让那两个女生瞬间红了脸,嗫嚅着说了句“再见”就跑了。
刘宁凑过来,挠挠头:“她们是不是找你麻烦?
最近总有人围着沈言转,烦得很。”
余思潼摇摇头:“没事。”
她看了眼沈言,他正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像是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
“谢了。”
她小声说。
沈言这才抬眼看她,目光在她沾着点面粉的袖口上停了停——早上烤蔓越莓饼干时蹭到的,忘了洗。
“不用。”
他说,然后转身对刘宁道,“走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刘宁还在絮絮叨叨:“刚才那俩女生上周就想塞情书了,被我拦下了……”余思潼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沈言的步子迈得很大,刘宁要小跑才能跟上。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又随着脚步分开。
她转身往蛋糕店走,路过巷口的杂货店时,看见沈言和刘宁在买饮料。
刘宁正对着冰柜挑挑拣拣,沈言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街对面——那里是她家门口的蛋糕店,妈妈正站在柜台后擦玻璃。
西目相对的瞬间,沈言先移开了视线,低头对刘宁说了句什么。
余思潼加快脚步,推门进了蛋糕店。
甜腻的奶油香气裹住她,妈妈回头笑了笑:“回来啦?
刚烤好的蛋挞,趁热吃一个。”
她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混着温热的蛋液滑进喉咙。
透过玻璃橱窗,能看见沈言和刘宁己经走远了,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
晚上关店后,余思潼趴在收银台写数学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卡了很久,她咬着笔杆发呆,忽然想起白天在走廊里,看见沈言的卷子被风吹到地上,露出的数学大题旁打了个鲜红的勾。
她叹了口气,翻开错题本,把那道题抄了下来。
窗外的路灯亮了,在练习册上投下一小块昏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