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作死白月光,我治愈了黑莲花第3章 他不会要死了吧在线免费阅读
鹿衔枝披着一床厚重锦被,把自己裹成一个不透风的粽子,缩在床角不住战栗。
真冷。
修士能将体内蕴含的灵力化为实层保暖,但原主体质极差,有灵脉却大量聚灵,更无法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不会仙法。
“冬,冬韵。”
听到少女微弱的呼唤声,冬韵忙不迭走到她身旁询问,“小姐,您可是感觉太冷了?”
“对,对。”牙齿打着颤。
冬韵皱眉,不确定道:“小姐,您,您莫不是连护身法术也忘了吧?”
鹿衔枝微窘:“......”
在对方疑惑且担忧的专注目光中,她缓缓点了点头。
别说术法了,她连原主有个隐藏小丈夫这事儿都不知道。
“冬韵,你先不要把我失忆的事儿告诉别人。”鹿衔枝嘱托道。
冬韵闻言,微愣,随后脑回路很清晰地说道:“小姐,您实在是太善良了!”
“您一定是怕道君和夫人担心,所以才打算隐瞒!”
“......”???
鹿衔枝看着对方感动到险些落泪的双眼,满脸黑人问号。
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本书里无论是炮灰,还是配角似乎都像美颜相机一样,会自动给她加滤镜。
当然,除了她那便宜夫君。
她这个“白月光”当得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鹿衔枝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冬韵身上穿着一套只能算是秋装的裙裳,不禁发问:“你们都不觉得冷吗?”
冬韵从偏殿找出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火炉和一篓炭,一边往回走,一边解释道:
“整个擎顶只有鹿公子是凡人,其他人都能靠灵力御寒。”
她一手掌炉,一手引火,没多久便燃起一炉炭火。
暖意自其间发散开来,不久便充斥在整个富丽堂皇的寝殿,连着冷色屏扇也多了丝温馨的古黄。
小丫鬟手心中的明色焰火在鹿衔枝清澈的眼眸中摇曳生姿,像极了拥有勃勃生机的春日小草。
少女望着跳跃的火光,被焰芯与术法所吸引,目不转睛。宛如一个纯真的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
好牛*!
“委屈小姐先用火炉取暖,待奴去为您寻汤婆子和维温丹来。”
说完,冬韵直往外走。
没多久,华贵殿宇安静下来。
鹿衔枝百无聊赖地抬头,透过窗格缝隙往外望,依稀可见外界雨雪霏霏之景。
她不禁想到鹿衔玉。
听冬韵刚才那么说,估计他现在也冷得不行。不对,他应当比她还冷,毕竟她现在享受的是小姐待遇。
想到白日里少年苍白的面色和单薄的身躯,鹿衔枝......内心毫无波动。
可怜啥?说不定对方手上还攥着她的死穴,就等着关键时刻放大招呢!
身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看过超多小说),她深知一个女人的苦难是从怜悯一个男人开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联想到了鹿衔玉,一段关键剧情突然从她脑海深处蹦出来:
原主替男主挡剑命危当天,凡人兄长鹿衔玉也孤独地死去,悄无声息。
悲上加悲的描写使悲剧艺术更具渲染力。当时不知道原主的真面目,她还因此掉了几颗金豆豆。
现在想来,总觉得哪儿有问题……
再联系起原主非但没有扫除鹿衔玉这个障碍,反而留下他这一反常之举……
这两个人的联系,很大可能在于……生命。
想通这一点,鹿衔枝瞬间不淡定了。
冬韵说鹿衔玉之前并无腿疾,可在她印象里,这个十八线炮灰人物是久病缠身、木轮椅不离的。
也就是说,这次罚跪之后,并没有人为鹿衔玉治疗过,以至于他终生未能再站起来。
鹿衔枝觉得十之***是这个原因。
他不会……要死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心慌。万一她的推测成真,那她不就……危矣!!!
一把扯过搭在旁侧木架上的厚绒大氅,鹿衔枝挣扎着闭闭眼,猛地拉开棉被,三两下裹紧绒装,下床。
赶回寝殿的冬韵还没跨过门槛,便见鹿衔枝合抱着双手匆忙往外走,她忙不迭跑上前,把手里精巧的汤婆子递出去。
“小姐!入夜寒气太重,您这是要去何处?”
鹿衔枝接过来物,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冬韵,父亲是不是并不打算命人治疗哥哥的伤?”
小丫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游移闪躲,“不……”
“你说实话。”
冬韵犹豫片刻,在少女不算冷冽却又不乏气势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是的。”
“为什么?”
“听红韵姑姑说,道君认为您疏远于他,是,是因为太过牵挂民间的亲人。”
几乎在所有人的意识里,鹿衔玉是鹿衔枝流落民间时的兄长,也是她拿命爱护的亲人。
鹿衔枝简直要被玄鸿那个老头儿气笑了。
虽说原主有错,但归咎起来还得是玄鸿道君这个父亲的问题。
一个战战兢兢地活在不确定因素里的少女,注定是推卸责任型人格和自卑向人格。
这种自卑体现在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最真实且不堪的一面,只愿意做别人喜欢的影子。
“我要去看看他。”
她没说“想去”,而是“要去”。
冬韵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小姐。她印象中的少女柔软好说话,甚至好欺负,从不敢忤逆别人。
也许是因为鹿衔枝背光而立,此时的她在冬韵眼中耀眼异样。分明小脸冻得通红,眸光却异样澄澈。
干净坚定得不像是鹿衔枝会拥有的。
“奴这就去寻沈医师!”
说着,冬韵转身就跑,竟急得忘了先把维温丹给鹿衔枝服下。
想到鹿衔枝记忆有缺,她突然停下,转头对她说:“鹿公子在朋乐居末里!”
说完,她没入白雪与黑夜。
鹿衔枝收回视线,默念了一声“朋乐(悦)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原来,那个人住在蜂巢一般鳞次栉比却又冷清空茫的客房。
……
鹿衔枝戴着覆有白绒的兜帽,一手抱紧怀里的汤婆子,一手撑着素青色油纸伞,一路询问下走到朋乐居入口。
站在台阶下仰头上望,几百来级阶梯由宽而窄。其上的巨大古式建筑如蛰伏在暗夜里的巨兽,伺机而动;昏黑处似血盆大口,轻易就能将人尽数吞噬。
好在,细密鹅雪飘飘落下,温柔地抚平了阶的陡峭、楼的诡谲。
四下无人,只有阶梯两旁的明珠与客居中间或透出的烛光点亮夜色。
那光点像极了散局棋盘上的白子。
她顿了顿,还是抬步,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