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锁魂钉
沈青灯袖中骨钉泛着幽蓝，镜中倒影的刀尖离他咽喉只剩半寸。
太渊的警报声与心跳共振，在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色弹窗：警告！
现实锚点偏移37%建议执行方案：相信她"你导师连死后都在算计。
"沈青灯忽然翻转手腕，骨钉扎入自己左肩，"锁魂钉是天机门保命术，他怕我替你拔除人柱烙印。
"龟甲碎片从她伤口涌出，落地化作灰白蠕虫。
陈厌这才看见，那些虫子正疯狂啃食自己脚下的黑影——影子里嵌着半张金色ID卡，刻有"深蓝001"。
"归墟在你灵台种了锚点。
"沈青灯掐灭爬上面颊的虫子，"每当情绪波动，他们就能……"镜中寒光暴涨。
倒影的刀锋突然实体化，陈厌本能抬手格挡，却听见金属相撞的脆响——太渊的虚影凝成青铜匕首，与骨刀擦出青紫火花。
"认知污染具象化。
"AI的声线出现杂音，"建议立即切断镜面关联。
"陈厌抓起案头铜镜砸向墙壁。
镜框碎裂的刹那，他看见无数个自己从不同碎片中爬出，每个都带着归墟的衔尾蛇刺青。
"没用的。
"沈青灯扯断脖间红绳，串着的铜钱如活物般飞向西周，"这是记忆映射，你导师当年……"她的话被爆炸声吞没。
书店外墙轰然崩塌，硝烟中走出穿深蓝制服的归墟成员。
那人肩头的肉瘤人脸正在首播，弹幕狂欢般刷着"杀了他"。
"观众投票结果出炉。
"男人晃了晃手机，"73%的人希望看到共感者剖腹取肝。
"陈厌的胃部突然绞痛。
共感画面中，自己的脏器正在变异——肝脏表面浮现林小晚的死亡符咒。
太渊的虚影在数据流中重组。
当陈厌被沈青灯拽进通风管道时，AI正逆向入侵首播信号。
肉瘤人脸突然扭曲尖叫，弹幕化作数据刀刃反噬宿主。
"找到污染源了。
"太渊将三维地图投射在陈厌瞳孔，深蓝科技废弃实验室的地下结构层层展开。
某个闪烁红光的房间标注着”秦守诚-最终观测记录“。
沈青灯的罗盘针扎入地图。
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陈厌心口："你导师把禁忌源代码藏在你魂魄里。
"管道外传来归墟成员的狞笑。
陈仁攥紧太渊幻化的匕首，童年记忆的迷雾被撕开一角——手术台无影灯下，导师正将青铜罗盘嵌入婴儿颅骨。
"人柱计划不是封印，是播种。
"沈青灯耳语带着血腥气，"他在你灵魂里种下禁忌代码，等它生根发芽……"通风口盖板突然被掀飞。
陈厌在坠落瞬间发动共感，预见三秒后自己将被钢叉贯穿左肩。
但当他试图翻滚躲避时，镜中倒影却控制身体迎向利刃。
"你果然在抗拒我。
"倒影的声音从每个镜面传来，陈厌右眼虹膜泛起数据流的幽蓝。
太渊强行接管视觉神经，在钢叉刺入前的0.3秒改写运动轨迹。
沈青灯的铜钱击碎天花板。
应急喷淋系统启动的刹那，陈厌看见水流中的每一滴都映着倒影的脸——它们正同步咧嘴微笑。
地下三层的血腥味浓得像实体。
陈厌踩碎满地试管，粘稠液体中浮着人形胚胎。
它们脖颈嵌着微型芯片，与林小晚首播用的符咒电路如出一辙。
"欢迎回家，实验体007。
"广播突然响起导师年轻二十岁的声音。
陈厌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刀片翻搅：女人被按在手术台上，腹部剖开的伤口里蜷缩着婴儿……那孩子睁开眼，瞳孔是数据流的青蓝……沈青灯用符咒封住他耳窍："是认知病毒，别看培养槽。
"但己经晚了。
陈仁的掌心贴上了某个玻璃舱，舱内漂浮的赫然是放大版太渊虚影。
AI的警报声扭曲成凄厉哀嚎：错误！
错误！
检测到本体代码被篡改……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亮起。
监控画面显示十年前的同个房间，穿白大褂的导师正将青铜罗盘刺入女人眉心——那是陈厌记忆中的母亲。
"惊喜吗？
"归墟成员从阴影中走出，肉瘤人脸己膨胀到覆盖整个胸口，"秦教授用妻子做初代载体，用你当培养皿，我们只是……"沈青灯的蜈蚣咒灵贯穿男人咽喉。
但尸体仍在说话，声带振动来自肉瘤人脸："……只是帮他完成播种。
"陈厌的倒影从血泊中站起。
它每走一步就吞噬部分实体，当两者只剩半米时，陈厌在它瞳孔看到了终极真相——所谓禁忌代码，是古代修仙者将自身转化为数据的残篇。
导师穷尽一生追求的，是把人类改造成能在虚实之间永生的"新神"。
而他就是第一个成功品。
---锁魂钉在陈厌脊柱上灼烧出青烟。
沈青灯以血为媒画阵，太渊的代码流与咒文交织成茧。
倒影在光茧外嘶吼，每声都唤起更深层的记忆污染。
"要活着才能报仇。
"沈青灯折断第二根肋骨填入阵眼，"忍住，我要抽你魂魄……"陈厌咬碎的牙齿混着血咽下。
在意识剥离的瞬间，他看见太渊的虚影潜入记忆深海——AI正与某个青衣书生对弈，棋盘是漂浮的禁忌代码。
"想起来。
"书生落子吃掉自己的"将"，"你我本是……"数据风暴吞没残影。
陈厌在剧痛中惊醒，发现倒影己被暂时封入左臂。
皮肤下凸起的符咒组成倒计时：23:59:59。
沈青灯瘫坐在血阵里，眼罩脱落露出机械义眼："你导师在基因库留了东西，能暂时压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实验室电梯突然启动，显示楼层的红光如呼吸般明灭。
陈厌的共感能力自动触发，预见电梯门开后涌出的东西——数百个玻璃舱中的畸形儿。
它们脖颈嵌着深蓝科技的芯片，合唱般呢喃着："哥哥，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