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婚纱照手机“叮”一声脆响,屏幕亮起的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厨房里,我刚把陆沉最爱的舒芙蕾送进烤箱,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奶香。
指尖还沾着面粉,我划开屏幕——一张照片,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眼底。陆沉。
我的丈夫。他修长、养尊处优的手,正亲密地、充满保护欲地,搂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腰上。
背景清晰得刺眼:市妇幼保健院,孕检科。女孩微微隆起的小腹,像是对我无声的嘲讽。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我死死盯着照片的角落——女孩纤细的手腕上,
戴着一块玫瑰金的***款腕表。那款式,那光泽,烧成灰我都认得!陆沉书房抽屉的最深处,
躺着一模一样的男款。他当时轻描淡写:“收藏品,不值钱。” 哈!不值钱的情侣表,
戴在了他情妇的手上,陪着他的野种去孕检!烤箱“叮”地一声,提示音甜得发腻。
舒芙蕾烤好了,蓬松金黄,像我们曾经虚假甜蜜的梦。我机械地把它端出来,
放在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餐桌上。烛光摇曳,映着桌中央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他早上让人送来的,卡片上印着烫金的“三周年快乐”。多么完美的讽刺。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陆沉回来了。他身上带着夜风的微凉,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女士香水味。高级货,不是我用惯的清冷木质调。
他扯松领带,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工作后的倦怠,目光扫过餐桌,落在舒芙蕾上,
扯了扯嘴角:“难得你还记得。”我站在那里,浑身血液都涌向紧握着手机的那只手,
指尖冰凉发麻。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今天……你去哪儿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没看我:“应酬。还能去哪。
”“应酬到……妇幼保健院去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举起手机,
屏幕上的照片像烧红的烙铁,直怼到他眼前。陆沉的动作顿住了。
他脸上的那点倦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的审视。他没有丝毫慌乱,
甚至没有惊讶,只是微微眯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在评估一件失控的物品。
“谁发给你的?”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那股压迫感,瞬间让餐厅的空气凝滞。
他的态度,比照片本身更让我心寒。“这重要吗?!” 我终于失控地尖叫出来,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隐忍、自欺欺人,在这一刻轰然决堤,“陆沉!这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你带着别的女人,去孕检?!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的婚姻当什么?!一个笑话吗?!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我指着桌上精心准备的晚餐,指着那束刺眼的玫瑰,
指着自己身上这条为了今天特意买的昂贵裙子:“我算什么?!你圈养的一只金丝雀?!
一个摆在家里的、有名无分的‘陆太太’?!”“名分?” 陆沉嗤笑一声,
那笑声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耳膜。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阴影笼罩下来。他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水味更浓了,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然后,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了他雪白衬衫的领口内侧——一点暧昧的、嫣红的唇印,像一滴凝固的血。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嘣地断了。我抓起桌上那盘还温热的舒芙蕾,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砸过去!
不是为了打中他,只是那团蓬松的、象征着我可笑付出的甜腻,堵在胸口,不砸出去,
我会窒息!“砰!”精致的瓷盘擦着他的手臂砸在昂贵的地毯上,摔得粉碎。
金黄的蛋糕糊了一地,奶油像肮脏的呕吐物,溅在他锃亮的皮鞋裤脚上,
也溅在我洁白的裙摆上。陆沉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只剩下暴戾的寒冰。他猛地伸手,不是打我,而是狠狠一把掀翻了整个餐桌!“哗啦——!!
!”水晶杯碎裂的尖啸,银质刀叉撞击地面的刺耳噪音,
盘子碗碟粉身碎骨的哀鸣……瞬间淹没了我的尖叫。烛台倾倒,滚烫的蜡油滴落,
红玫瑰被掀翻在地,花瓣零落,被奶油和狼藉的菜肴践踏。一片狼藉中,
陆沉一步跨过破碎的瓷片,带着一身戾气逼近我。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冰冷的山,
带着绝对的、摧毁性的力量。他一把扣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毫无感情的、深渊般的眼睛。“玩玩而已,林晚。
”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钉子,精准地钉进我的心脏,
“搞清楚你的位置。陆太太的名分,谁也动不了,但也仅此而已。 别给脸不要脸。
”他猛地甩开我,像扔掉一件肮脏的垃圾。巨大的惯性让我踉跄着向后倒去。
就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一股尖锐的、拉扯般的剧痛猛地从小腹炸开!
“呃……” 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小腹,蜷缩起来。
陆沉正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我捂着小腹的手,
扫过我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东西——是探究?还是……一丝几乎不可能的紧张?
剧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眼前发黑,
耳边是陆沉那句“玩玩而已”的冰冷回响,还有餐厅里一片狼藉的破碎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剧痛和绝望中,一个更冰冷、更清晰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我怀孕了。刚刚两个月。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而他的情人,
也正怀着孕。这个孩子……我还能留吗?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家”?
一股比小腹绞痛更刺骨的冷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2 带球跑:贫民窟的星火陆沉助理甩给我的离婚协议,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
“林小姐,陆总念在旧情,补偿您三百万。” 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声音平板,
像在宣读判决书。他身后,两个保镖像铁塔,堵死了VIP病房的门。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陆沉残留的冰冷气息,让我胃里翻搅。
协议条款刺眼:我“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理由是“性格不合”。旧情?补偿?三百万?
买断我三年婚姻,和我肚子里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指尖冰凉,
我盯着协议末尾陆沉龙飞凤舞的签名。那晚掀翻餐桌后,他把我丢在医院就消失了。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先兆流产,必须绝对卧床静养,情绪不能激动。” 静养?
在这个用钱和保镖堆砌的牢笼里?“告诉陆沉,” 我抬起头,声音嘶哑却清晰,
“这三百万,买的是他‘陆太太’名分的彻底清场费。我签字。
”助理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递上笔。笔尖落在纸上,像刀割。
签下“林晚”两个字时,小腹又是一阵细微的抽痛。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孩子,
妈妈对不起你,但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狱。钱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刚响,
我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血珠瞬间冒出来,像一颗小小的红痣。保镖想拦,
我扬起手机屏幕,上面是刚拍下的病房号和他们堵门的照片,
眼神淬了冰:“想上热搜‘陆氏总裁囚禁孕妻’?尽管拦!”趁着他们愣神的瞬间,
我抓起那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身份证件的廉价帆布包,像挣脱陷阱的兽,
冲出了医院刺眼的白光。三个小时后,我站在了“城中村”的入口。
潮湿、霉味、油腻的饭菜气、还有隐约的尿臊味,混合着鼎沸的人声,像一张粗糙的网,
兜头罩下。狭窄的巷道两侧,墙壁斑驳,电线如蛛网般乱爬。晾晒的衣服滴滴答答落下脏水。
这里和陆沉那栋能俯瞰全城江景的顶层公寓,是两个世界。
我用最快的速度租下了一个顶楼加盖的铁皮屋。不到十平米,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
一个掉漆的桌子,一个漏风的窗户。唯一的“优点”是便宜,
以及那个小小的、能看见一小片灰蒙蒙天空的天台。腹部的隐痛提醒着我现实的残酷。
陆沉给的三百万?那张卡在踏进城中村的第一步,就被我掰断了,扔进了臭水沟。他的钱,
带着施舍和羞辱,我一分都不会要!生存成了最迫切的问题。
除了身上这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我唯一的“财产”,是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沉甸甸的钻戒。
陆沉当年亲手给我戴上的,鸽子蛋大小,象征着他“陆太太”的无上荣光。如今,
它是我和孩子活下去的唯一筹码。找到城中村唯一那家挂着“金银回收”破旧招牌的小店时,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从地摊买来的宽大旧外套,试图遮住微隆的小腹和过于苍白的脸。
店里光线昏暗,一个秃顶、油腻的中年男人叼着烟,眯着眼打量我,
又贪婪地盯着我摘下的戒指。“啧,仿得还行啊,高仿吧?” 他用脏兮兮的镊子夹着戒指,
对着昏暗的灯泡看了两眼,随手扔在脏兮兮的绒布上,“最多给你两千。”两千?
这枚戒指当初的价值接近七位数!心头的怒火和屈辱瞬间冲上来。“这是真钻!
GIA证书……”“证书?地摊上十块钱能印一沓!”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我,吐了个烟圈,
“爱卖不卖,不卖滚蛋!穿成这样,谁知道东西干不干净?”“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
腹部的抽痛又来了。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强,
眼珠子被狗啃了?那是正阳绿玻璃种镶的南非真钻,边角刻着品牌编码,拿去专柜都能验!
” 我猛地回头。门口逆光站着一个穿着靛蓝土布褂子的老婆婆,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
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她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目光扫过我护着小腹的手,
最后落在我强忍泪水的脸上。“周阿婆…” 被叫做阿强的老板瞬间蔫了,陪着笑,
“您老怎么来了?”周阿婆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拿起那枚戒指仔细看了看,
又抬头看我,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和帆布包上停留片刻,
最后定格在我那双曾经只用来弹琴画画、如今却布满细小伤口和茧子的手上。“闺女,
” 她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急用钱?”我喉咙发紧,点了点头,
眼泪差点掉下来。“跟我来。” 她没多说,转身就走。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穿过几条更窄更破败的巷子,
她在一间几乎被杂物淹没的老旧铺面前停下。门楣上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木匾,
字迹模糊难辨,隐约看出“锦…年…裁…缝”几个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陈旧的布料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色布料、线轴、旧缝纫机,
像个被遗忘的时光仓库。角落里,一台老式的、机身斑驳的“蝴蝶牌”脚踏缝纫机,
沉默地立着。“这店,快二十年没开张了。” 周阿婆用干枯的手拂去缝纫机上的厚厚灰尘,
露出下面被虫蛀出小洞的木头台面,“祖传的手艺,做旗袍的。现在没人穿这个了。
” 她叹了口气,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我看你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是双巧手。
会针线吗?”我愣了一下,想起大学时辅修过服装设计,
那段被陆沉嗤为“玩物丧志”的时光。“会一点…设计,也会缝纫基础。”“好!
” 周阿婆眼睛一亮,猛地一拍那台老缝纫机,激起一片灰尘,“这铺子,还有这台老伙计,
押给你!我不要你的戒指,给我当学费,教我做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的新花样!赚了钱,
铺子归你,赔了,戒指我原样还你!敢不敢赌一把?”赌?
我看着眼前这间破败的、散发着霉味的小店,看着那台比我年纪还大的缝纫机,
再低头看看自己微隆的小腹。绝望的冰窟里,仿佛被周阿婆这一拍,投下了一颗滚烫的火种。
“我赌!”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和一丝久违的、微弱的亮光,
“但我要改个名字。”我拿起桌上半截粉笔头,在落满灰尘的玻璃门上,
用力写下三个字: “ 新 中 式 。 ”名字有了,但启动资金为零。唯一的“资产”,
就是这台比我妈年纪还大的“蝴蝶牌”。它锈迹斑斑,连皮带都断了。周阿婆翻箱倒柜,
只找出几卷颜色暗淡的棉线和一小块洗得发白的靛蓝土布。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焦灼,不安地动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
目光落在了角落——那里堆着一些废弃的铜线和一小块薄铜片。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用仅剩的几块钱,在废品站换了把小锤子和简陋的焊枪。然后,在周阿婆惊愕的目光中,
我摘下了那枚象征屈辱的钻戒。钻石被我小心撬下,用破布包好藏起。那沉甸甸的铂金戒托,
在简陋的火焰下,被我一点点熔化了。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汗水浸透了我的旧外套。
熔化的铂金像一汪流动的、滚烫的眼泪。我用钳子夹着它,在冰冷的铁砧上,用尽全身力气,
一锤,又一锤!叮!当!叮!当!单调而有力的敲击声,在破败的小店里回荡。每一下,
都像在砸碎过去那个依附于陆沉的“林晚”。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落在滚烫的金属上,
发出“嗤”的轻响,瞬间蒸发。不知过了多久,汗水模糊了视线,手臂酸胀得抬不起来。
我停下锤子,喘息着,
看向铁砧上那被敲打延展、初具雏形的金属片——它不再是一个圈禁的戒指,
而是一把线条流畅、带着粗粝手工痕迹的……铜尺。尺身上,
还残留着戒指上原有的、被砸扁变形的品牌LOGO痕迹,像一个狰狞的伤疤。“成了!
” 周阿婆拿起那柄尚带余温的铜尺,掂了掂,眼中精光闪烁,“好分量!够硬气!
”工具有了,但缝纫机依然***。我蹲在那台老“蝴蝶”面前,像面对一个顽固的病人。
它太老了,零件磨损严重,结构复杂。维修手册?不存在的。我深吸一口气,
拿出那部屏幕裂了条缝的旧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名字?就叫“废墟里的裁缝铺”。
镜头对准锈迹斑斑的机身,我的声音因为疲惫和紧张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大家好,
这台缝纫机比我年纪还大,***了。我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它,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需要靠它活下去。今天,直播拆解这台‘老蝴蝶’,有懂行的朋友,
麻烦指点一下……”直播间起初只有零星几个人,弹幕飘过: 哗众取宠? 孕妇?
博同情? 这机器古董了吧?修得好我吃屏幕!我没理会。全神贯注,
用那柄刚砸出来的铜尺小心撬开生锈的盖板,露出里面复杂的连杆和齿轮。
灰尘和铁锈簌簌落下。我一边拆解,一边努力回忆着大学时学的机械原理,
笨拙地分析着可能的故障点。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金属零件上。咦?
主播手法好像有点东西? 这尺子…看着像自己打的?
上面的印子有点眼熟… 关注了!看你怎么翻车!随着拆解的深入,
直播间人数居然在缓慢爬升。几十人,
上百人……当我把一个卡死的核心齿轮组件成功拆下来,
对着镜头展示上面磨损的齿痕和干涸的机油时,弹幕开始变了:***!真拆开了?
这齿轮都磨秃了!主播牛逼啊! 那尺子太帅了!自己打的?什么材质?
就在我准备清理齿轮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机箱深处,靠近主轴轴承的缝隙里,
似乎卡着一小卷暗金色的东西!我的心猛地一跳!用铜尺尖小心翼翼地将它勾了出来。
那是一小卷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线。在昏暗的光线下,
它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历经岁月沉淀的暗金色光泽,触手冰凉柔韧。周阿婆凑近一看,
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倒吸一口凉气:“金…金线?!还是老式的‘盘金绣’用的捻金线!
这…这机器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个?”轰——!小店摇摇欲坠的木门,
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刺眼的阳光涌入,照亮了飞舞的灰尘。
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门口,为首那个染着黄毛,嘴里叼着烟,
眼神凶狠地扫视着狭小的空间,最后落在我和周阿婆身上,咧嘴一笑,
露出满口黄牙:“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儿开直播?吵到我们强哥睡觉了!这破地方,
我们强哥看上了,识相的赶紧滚蛋!还有你,” 他指着我,目光扫过我放在桌上的旧手机,
“把这破直播关了!东西砸了!否则……”他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威胁意味十足。
直播间瞬间炸了: ***!黑社会? 强哥?不会是那个收金子的黑店老板吧?
主播快报警啊! 完了完了,孕妇快跑!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
剧烈地踢动起来。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手脚冰凉。但下一秒,
一股更强烈的怒火从心底猛地窜起!陆沉!是他!一定是他!
他连城中村这方寸之地都不肯放过我!黄毛狞笑着,举起棒球棍,
就要砸向那台刚被我拆开的、脆弱的老缝纫机!“住手!” 我厉喝一声,
声音因为愤怒和决绝而劈裂。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我猛地抓起桌上那柄刚刚锻造出来、还带着冰冷金属气息和砸扁LOGO痕迹的铜尺!
不是用来挡棍子。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自己举着的、正在直播的手机镜头砸去!
“哐啷——!!!”屏幕碎裂的脆响刺破空气!直播间最后的画面,
定格在那柄带着狰狞伤痕的铜尺砸向镜头的瞬间,
以及我对着镜头嘶吼出的、带着血泪的控诉:“看清楚了!这就是陆氏总裁陆沉的手段!
逼死前妻!砸店!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3 风投女王初长成手机屏幕碎裂的残渣,
还嵌在我掌心细小的伤口里,***辣地疼。但这点疼,远比不上此刻心脏狂跳的轰鸣!
那场自毁式的直播控诉,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在死寂的“废墟裁缝铺”炸开,
余波却席卷了整个网络!爆!#陆氏总裁逼死孕妻# 惊!豪门秘辛直播中断,
前妻血泪控诉! 人肉!城中村黑店强哥是谁?保护孕妇!热搜前十,瞬间被屠榜!
陆沉的名字和“渣男”、“黑势力”死死捆绑在一起。
我那个临时注册、粉丝为零的“废墟里的裁缝铺”直播间,后台私信和关注请求爆炸般涌入,
99+的红点刺得人眼花。舆论的滔天巨浪,终于,被我亲手掀起来了!“闺女!快看!
” 周阿婆指着她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声音激动得发颤,“有人…有人给咱们捐钱了!
好多!好多零!”我凑过去看,简陋的慈善平台后台,捐赠金额像疯了一样跳动!一百,
五百,一千…甚至有几笔上万!留言区更是炸锅:姐姐加油!保护宝宝!
捐点钱给姐姐买新缝纫机!打倒渣男! 金线呢?主播快开播啊!想看老手艺!
同孕妈,支持你!别怕!冰冷的血液,第一次被陌生的暖流冲刷。原来,被看见,
被支持,是这样的感觉。 腹中的宝宝也轻轻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这股力量。“阿婆,
”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泪意,眼神锐利起来,“钱,我们不能白收!开预售!
就用那块靛蓝土布和那卷金线,做第一批‘孕妈妈舒适旗袍’!所有捐款,按比例抵扣!
”没有模特,没有打光,就在破败的小店里,
我穿上自己改制的、腰腹特意放宽、点缀着暗金盘扣的靛蓝旗袍。
微隆的小腹不再是羞耻的负担,反而成了设计的一部分,透着一种坚韧的生命力。
周阿婆用她那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
帮我拍下了第一张产品图——背景是斑驳的墙壁和那台刚刚修复、重新运转的“老蝴蝶”。
照片配上文字:“废墟里的新生。‘孕光’系列第一件。原料有限,预售十件。
所得扣除成本,剩余捐给贫困孕产妇。感谢每一份善意。”链接上架,一分钟,秒空!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伴随着更多汹涌的善意和好奇。那卷神秘金线和老手艺成了最大噱头,
#废墟里的东方魔法#又冲上热搜。我和周阿婆在昏黄的灯光下,踩着那台“老蝴蝶”,
熬红了眼睛。指尖被针扎破无数次,腰背酸痛得直不起来,
但看着一件件承载着希望和反击的旗袍成型,心里那簇被陆沉踩灭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陆沉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快,也更阴毒。
网络上关于我“炒作”、“卖惨”、“私生活混乱”的黑通稿一夜之间铺天盖地!
水军疯狂刷屏,污蔑我典当的戒指是偷的,甚至造谣我腹中孩子不是陆沉的。更麻烦的是,
工厂那边出了问题。我咬牙用预售款联系了一家小型加工厂代工基础裁片,
但送来的布料明显以次充好,针脚粗糙得可怕!负责人电话打不通,工厂大门紧闭。
“是陆沉!” 我气得浑身发抖,小腹一阵发紧,“他掐不死舆论,就想从根子上断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