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夜坠落

梧桐叶落满青石巷时，林疏月收到了那个视频。暮色将舞剧团的红砖小楼浸在琥珀色光晕里，走廊深处飘来松香与玫瑰精油混杂的气息。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她数着视频里宋明川的银灰色领带在沈薇肩头滑过十七次褶皱，玻璃幕墙折射出十七道暧昧的晕影，如同芭蕾舞鞋碾碎的十七片水晶。

"疏月姐，彩排要开始了。”实习生怯生生推门，正撞见镀金镜框扣在地毯上的闷响——威尼斯水晶镜被舞鞋砸出蛛网裂痕，碎钻般的玻璃碴溅上妆台，与散落的珍珠项链搅作银河。

剧场顶灯亮起的刹那，林疏月将手机塞进妆台底层的乌木匣。胭脂虫红染料在指尖结成痂，镜中倒映出她天鹅颈上淡青的血管，像极了订婚夜宋明川为她戴上的月光石链坠。那些蓝白交织的脉纹，原是最精妙的苏绣劈丝都难以复刻的天然纹样。

第四幕双人舞本该是王子托举奥杰塔完成32圈挥鞭转，可当宋明川的手掌贴上她腰际时，林疏月忽然想起视频里那只游走在丝缎睡衣褶皱间的手。足尖鞋在松香过量的地板上惊惶打滑的瞬间，她听见跟腱断裂的声音比大提琴断弦更决绝。

暴雨冲刷着急诊室的磨砂玻璃，玻璃门开合间灌进湿漉漉的药香，穿靛蓝衬衫的男人倚在分诊台改图纸，激光笔的红点游走过她打石膏的右腿。"胫骨骨裂伴跟腱断裂，”他突然开口，佛珠在腕间转过半轮，"建议用三栖针法缝合。”图纸背面露出半幅敦煌藻井手稿，九瓣莲纹与她足尖鞋磨损的纹路惊人相似。“多谢医生”宋明川走到林疏月病床前，他的袖扣挂着沈薇的茱萸色丝巾。他捏着CT片的手指在造影灯光下发青："薇薇说想投资现代舞剧.....”

"用我的编舞创意去换她的赞助？”林疏月望着石膏上渗出的淡黄色组织液，忽然笑出声。笑声惊醒了走廊打盹的清洁工，生锈的拖把桶撞得消防栓柜门嗡嗡震颤，红色指示灯在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