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的女主捡到一朵可以“下雨、蓄水、载人”的小白云,本想靠它混口饭,结果一路混成了国家粮神兼皇城首富——全程不动武力,只动脑子,把满朝大佬卷进她的种田节奏里。第一章
荒原雷雨顾阿软醒来时,嘴里全是沙。风卷着粗砾,像钝刀磨过腮帮。她本能地抬手遮眼,手背立刻被碎石划出两道血痕。“别装死,起来!”差役的鞭梢甩在脚边,惊起一阵尘土。记忆像破闸的水——实验室的灯管、猝死的剧痛、冰凉的地面——最终定格在一张发黄的流放文书上:“庶女顾氏,性狡顽,流西北苦役。”她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支十几人的流放队伍中。囚绳勒在腕上,粗粝得能看见血丝。日头毒辣,四野焦黄,唯一显眼的是前方半里外一座残破土墩,像大地干裂的嘴唇。“走快些!再拖就死在半道!”差役骂骂咧咧。阿软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尝到铁锈味。她需要水,哪怕一口。天边忽地闷雷滚滚。西北的雷来得突兀,乌云像泼翻的墨,瞬间吞掉残阳。“雨?”队伍中有人嘶哑地喊。“做梦!三年滴雨未下,哪有——”话音未落,豆大的水珠砸了下来。阿软仰起头,雨点打在脸上,生疼,却痛快。就在她张嘴接水的刹那,一道极细的闪电劈在土墩上。碎石飞溅,一团雪白的东西被震得滚到她脚边。那是一团云。真正柔软、洁白、掌心大小的云。它抖了抖,像刚睡醒的猫,轻轻飘起,停在她肩头。雨点落在它身上,悄无声息地融进去。阿软以为自己中暑,眨了眨眼。云也眨了眨眼——如果那两粒芝麻大小的水珠算眼睛的话。“你……”她刚开口,云“噗”地吐出一滴水,正好落进她嘴里。甘甜。队伍前方,差役们已乱作一团:有人拿破碗接雨,有人干脆跪地张口。无人注意末尾的小小异象。阿软低声试探:“再来点?”云抖抖身子,“哗”地落下一小捧水,恰好装满她半握的掌心。掌心有水,腕上有绳。她忽然有了主意。第二章
卖雨的小姑娘雨只下了半刻钟。地面甚至来不及起泥,只泛了一层浅浅的湿。太阳重新露面,像要把方才的恩赐收回。流放队伍在土墩下休整。阿软靠着土墩,把白云掖进袖袋,只露一角。她小心地解开腕上囚绳——差役嫌麻烦,本就系得松——在掌心剩水未干前,润了润唇,然后轻轻扯了扯云角。“还能吐吗?”云鼓了鼓,吐出一串水珠,恰好装满她系在腰间的小竹筒。阿软的心跳得很快。在现代,她是农科院最年轻的水利博士,深知“水”在旱地的分量。此刻,她怀里就揣着一个可以随时随地“造水”的奇迹。“别让人看见。”她低声警告。云乖巧地缩成拳头大,藏进香囊。傍晚,队伍抵达一处荒村。二十余户人家,土墙开裂,屋顶铺的是干草。村口老井早成枯眼,妇人们正把最后一点浑水舀进瓦罐。差役们把流放犯人锁进村口的破祠堂,便各自去讨酒。阿软被分在最角落,身前是塌了半边的土墙。夜色一沉,村里忽然传来嘈杂。“水!再给一瓢!”“我家孩子烧得直说胡话……”阿软推开祠堂门,看见白日里还凶狠的差役正被一群村民围住。他们手里拎着木桶、瓦罐,眼里全是哀求。差役头子不耐烦地挥鞭:“老子也缺水!再吵抽死你们!”阿软垂下眼,摸了摸香囊。“我可以卖水。”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最前排的妇人听见。人群瞬间安静。十几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住她。“姑娘莫说笑。”一个拄拐的老汉颤巍巍开口,“这方圆百里,连井底都裂了。”阿软不答,只把香囊解开。白云探出脑袋,在月光下泛着柔白的光。“你们退后三步。”她说。众人惊疑,却下意识照做。阿软伸手,掌心向上。云轻轻一抖——一线清亮的水流凭空落下,落在她掌心,溅起碎银似的光。“老天爷!”有人扑通跪下。阿软稳稳接了三捧水,倒进妇人递来的瓦罐。“一捧水,换一碗干粮或一张草席。”她声音平静,“童叟无欺。”夜深,祠堂门口排起了长队。阿软坐在门槛,膝上搁着一只空箩筐。箩筐里渐渐堆满黑面饼、腌菜疙瘩、一张半新的羊皮。白云缩在她怀里,偶尔吐吐泡泡,像在消食。阿软用指尖轻轻挠它:“辛苦了。”月亮升到中天,队伍终于散去。阿软把干粮分成两份:一份塞进自己包袱,一份包好,塞进最前排那个发高烧的孩子怀里。她摊开从现代带来的记忆,在羊皮背面用炭条画下简易的“引水渠”草图。“先治旱,再跑路。”她对自己说。白云悄悄探出头,蹭了蹭她的腕。远处,鸡鸣初起,天要亮了。第三章
侯府追兵与交易天刚亮,村口尘土飞扬。一队长骑卷旗而来,铁甲在晨光里晃得刺眼。为首的是位二十出头的青袍世子——定远侯府嫡次子谢珣。他奉旨“迎回”流放的庶女顾阿软,实则是要用她顶替病重的嫡女,嫁给将死的肃王冲喜。祠堂里,阿软正用草绳量井口,盘算如何把白云的储水能力最大化。马蹄声近,她抬头,只见谢珣翻身下马,甲胄未卸,目光掠过她灰扑扑的囚衣,微不可察地皱了眉。“顾二姑娘?”“世子认错人。”阿软拍了拍袖口,把白云往香囊里又塞了塞,“我只是个卖水的。”谢珣瞥见角落里排着队的村民,人人手里拎着瓦罐,罐底水痕未干。他眉梢一挑,转而温声:“父侯念你孤苦,特准归京。三日后启程。”阿软笑了笑,露出被风沙磨得发红的指尖:“回去做替嫁羔羊?世子不如先听听我的条件。”她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给我三十亩荒地、十名佃户、不计成本。若亩产翻不了一倍,我自行上轿,绝不反悔。若我赢了——”她指向谢珣腰间佩刀,“此刀归我,从此侯府与我两清。”谢珣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胆识。刀可给你,但我要加一条:若你赢了,我亲自为你脱籍,销案。”两人击掌为誓。当夜,白云第一次载人——阿软盘腿坐在圆桌大的云团上,离地三丈,俯瞰干涸的河床。风掠过耳畔,她轻声道:“带我看看水路。”云便贴着地脉,缓缓滑行。月光下,一条旧渠若隐若现,正是她明日要挖的第一道引水沟。第四章
王府病秧子京城肃王府,药香终年不散。阿软被安顿在偏院,窗外一株垂丝海棠刚打骨朵,却因久旱蔫得可怜。她刚放下包袱,便听见一串压抑的咳嗽。“顾姑娘,王爷请您。”老嬷嬷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动风。寝殿内,少年王爷萧庭生披着狐裘,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案上堆满药典与舆图,却独独缺一杯温水。阿软福了福身,目光扫过案角干裂的砚台,心里有了计较。“听闻你能调雨?”萧庭生声音微哑。“不算调,只是借云储水。”阿软掏出白云,摊在掌心,“王爷想试试?”萧庭生抬眼,第一次看清那团柔软——云团像被风揉皱的棉,轻轻蹭着阿软指尖,竟透出几分撒娇。他微不可察地弯了唇:“若能增湿,本王可免你跪礼。”阿软失笑,托云至案前。只见云团缓缓胀大,边缘溢出丝丝白雾,雾气凝成水珠,滴进空杯,恰好八分满。萧庭生举杯就唇,水温微凉,却带着雨后松木的甘冽。他喉结滚动,咳声竟真的低了下去。“此物怕火、畏盐?”“王爷消息灵通。”阿软不由高看他一眼,“若用银丝镶嵌香囊,可避烈日;若置冰窖,可延缓缩水。”萧庭生沉吟片刻,将案上一册《京畿水利图》推到她面前:“本王缺个帮手。你治你的田,我查我的账。三月后,若真能亩产翻番,我替你向户部请功。”阿软挑眉:“王爷不怕我连累肃王府?”“若连王府都护不住一个小姑娘,”萧庭生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锋利,“那这京城,也该换换天了。”当夜,偏院灯火未灭。阿软伏案改图,白云悬在梁上,像一盏毛茸茸的灯,偶尔落下一滴水,轻轻砸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花。窗外,海棠无风自动,悄悄舒展了第一片新叶。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