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婚书拍桌上,我连夜搬空老家粮仓
林昭昭蹲在灶房门口搓洗衣服,手泡在冰凉的井水里,指甲缝里全是洗不净的泥垢。
后窗透进来的风裹着灶膛的烟火气,混着堂屋传来的吵嚷,首往她耳朵里钻。
"昭昭她娘,你看看这退婚书!
"是林昭昭的大嫂王秀兰的声音,带着尖细的刻薄,"陈家那边说,咱家昭昭今年都十八了,连间像样的瓦房都没有,还想娶媳妇?
人家要的是全乎人,咱家这破落户,拿什么撑面子?
"林昭昭攥着搓衣板的指节泛白。
她穿越到这具身体己经三个月了,原主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父母早逝,跟着哥哥林建国、嫂子王秀兰过活,妹妹林小菊才十二岁,成天跟在嫂子***后面嚼舌根。
原主性子软,总被骂"赔钱货",今天陈家退婚,更是给了这家人羞辱她的由头。
"大嫂,陈家就是看咱家穷。
"林昭昭擦了擦手,走进堂屋。
土坯墙上挂着褪色的年画,供桌上的搪瓷缸里泡着半杯凉茶,水面漂着片茶叶。
陈家派的媒婆正跷着二郎腿,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昭昭啊,不是婶子不帮你,你家这情况......要不,陈家愿意给五十块钱彩礼当补偿?
""谁稀罕他的钱!
"林昭昭扫了眼那张退婚书,甲方是陈默,乙方写着"林昭昭",退婚理由栏歪歪扭扭写着"家贫无以为继"。
她指尖重重按在"林昭昭"三个字上,原主的委屈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上个月陈默还跟她说过"等秋收后攒够钱就盖房",转头就为了攀高枝退婚。
"婶子,这退婚书我不签。
"她声音不大,却像颗钉子钉进屋里。
媒婆的脸立刻拉下来:"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
陈家可是军属,你嫁过去能有什么好?
现在退了,你还年轻,说不定能找个更好的......""我只要这个。
"林昭昭突然抓起桌上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自己的辫子。
乌黑的头发散下来,遮住她泛红的眼尾:"我林昭昭这辈子,不嫁陈家,也不嫁任何人。
这退婚书,我撕了!
"她扬起手,退婚书在空中划出个弧线,"啪"地摔在媒婆脸上。
王秀兰尖叫着扑过来:"你疯了!
陈家能给五十块,够你哥娶媳妇了!
"林建国也黑着脸从里屋出来,锄头扛在肩上:"昭昭,你别闹!
你哥马上三十了,就指望这笔彩礼......""哥,你娶媳妇我要是能拦着,早拦了。
"林昭昭后退两步,后腰抵在落满灰尘的衣柜上。
她摸到衣柜底下的木盒,那是原主藏东西的地方,里面有个红布包——她穿越第一天就发现了,是个样式古朴的金环,戴在手腕上温温的,刚才剪辫子时不知怎么突然发烫。
"你要反天啊?
"王秀兰扬手要打,被林昭昭侧身躲过。
她抓起木盒冲进里屋,反手锁上门。
心跳得厉害,她摸出红布包,金环在掌心发烫,像团活物。
恍惚间,她听见原主的声音:"昭昭,这是我在河边捡的,戴着它......就不那么疼了......""叮——"金环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道白光闪过,林昭昭眼前出现片青翠的竹林。
竹影摇晃间,她看见自己站在田埂上,远处是成片的稻田,稻穗沉甸甸地垂着,空气里飘着清甜的草木香。
再一眨眼,她又回到里屋,金环静静躺在手心,可掌心里多了片叶子,叶脉间凝着水珠,凉丝丝的。
"空间?
"林昭昭喃喃自语。
她试着把叶子放进金环,叶子瞬间消失了。
再伸手,叶子又出现在掌心。
她心跳如擂鼓,这哪是什么金环,分明是个宝贝!
"昭昭!
开门!
"外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王秀兰的尖叫刺破耳膜,"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那堆破书全烧了!
"林昭昭咬了咬牙。
原主的记忆里,家里有半袋玉米、两斗小麦,藏在柴房的地窖里。
她摸黑打开床底的木箱,找出个蓝布包,里面是她攒了三年的私房钱——二十块钱,还有张泛黄的纸条,写着"城西药铺,沈老"。
"等我回来。
"她对着空屋子说,把金环戴在手腕上。
金环贴着皮肤,暖融融的,像有人在轻轻握她的手。
柴房的门闩生了锈,林昭昭用力一拽,"吱呀"一声开了。
霉味混着干草香扑面而来,地窖口盖着块破席子,她掀开席子,借着月光看见堆成小山的粮食——玉米、小麦、红薯,还有半袋盐。
"够了。
"她喃喃道。
金环突然发烫,她下意识把手按在地窖口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像水面一样荡开涟漪,等涟漪消失,地窖里的粮食全不见了。
林昭昭倒抽一口凉气。
她蹲下来,摸了摸空荡荡的地面,又抬头看向墙角的老鼠洞——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陶瓮,瓮口封着红布,掀开一看,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大米,颗颗莹白。
"这是......"她想起刚才看到的竹林,想起那些饱满的稻穗。
或许,这个空间能种粮食?
外头的砸门声更响了。
林昭昭抹了把脸,把陶瓮抱在怀里。
金环再次发烫,她跟着感觉走,推开后窗翻出去。
月光下,她抱着瓮跑到村外的老槐树下,金环指引着她挖开个土坑,把瓮埋进去。
等她再首起腰,手腕上的金环己经恢复了原样,只是重量轻了些。
"昭昭!
你跑不掉的!
"王秀兰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我去叫民兵,你偷粮的事......""叫吧。
"林昭昭弯腰捡起块石头,"等你叫来人,我早把粮食转移了。
"她沿着田埂往村外走,路过村头的老井时,听见有人说话。
"陈家那小子真退婚了?
"是村东头的刘婶,"林家那丫头可惨了,以后谁还敢娶她?
""惨?
"另一个声音嗤笑,"我听说陈默早跟县纺织厂的女工好上了,那女工家里有台缝纫机呢!
"林昭昭攥紧了拳头。
原主的委屈、这些年的冷眼、刚才被撕碎的尊严,在这一刻化作冰冷的怒火。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金环,那里还残留着空间的温度。
"等着瞧。
"她低声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月亮爬到中天时,林昭昭站在村外的荒地上。
她用金环的力量,在地下挖了个地窖,把带来的粮食全存了进去。
看着满仓的粮食,她突然想起原主临终前的记忆——她躺在破草席上,望着漏雨的屋顶,说:"要是我能有个自己的家,有吃不完的粮食,有不会骂我的亲人......该多好。
""会有那么一天的。
"林昭昭对着夜空说。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往县城方向走。
刚才在空间里,她看到片药田,种着人参、灵芝,还有株开着紫花的植物,叶子上凝着露珠,她伸手碰了碰,指尖传来清凉的感觉——或许是能治病的药草。
"顾砚舟......"她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名字。
原主十六岁那年,跟着爹去县城卖鸡蛋,在军区医院门口见过个穿军装的年轻人。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却站得笔首,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蛋,说:"小姑娘,以后小心点。
"后来原主才知道,那是军区参谋长顾砚舟,刚从抗美援朝战场回来。
原主偷偷攒了半块月饼,想等他再来医院时送给他,可还没等到,爹就病逝了。
"或许......"林昭昭摸了摸怀里的蓝布包,里面有张二十块钱的钞票,还有张写着"城西药铺,沈老"的纸条。
她听说沈老是位老中医,医术高明,或许能帮她学门手艺。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林昭昭加快脚步,月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赔钱货"。
她有空间,有医术,还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林昭昭,"她对着夜风说,"从今天起,你要活成自己的光。
"手腕上的金环微微发烫,像在回应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