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有问题
然而，当她忍着臭味，来到那拥挤的房间里时，就看到一堆身穿黑色衣服，头顶趴着一只只巨大的蝎子时，她就知道，来对了。
在还未听老大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让她从窗户逃离，顺便还指挥了一只粉红色的小蝴蝶为她引路。
蝴蝶很小，小到只有指甲盖大小。
粉色翅膀上浮着一层细细的粉末，随着它扇动翅膀而飘散在空中。
八只眼睛分别长在翅膀上，柔软的身躯下是无数条细长的腿，在飞舞时随意地晃来晃去。
据点是在7楼，根据老大的说法是要她先跑到6楼去再被抓，尽管草莓心中对此感到疑惑和不解，但她听话。
正当她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时，一旁己经有动作敏捷的警察准备翻窗出来抓她了。
看到这一幕，草莓心中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在深深吸进一口空气后，她调整好姿势，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
一旁来到她身侧不远处的警察见此，连忙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可还是来不及了。
他抓着护栏小心探出身去查看，就见草莓准确无误地用双手紧紧抓住6楼的窗户护栏，就那么悬挂在半空中。
此刻的草莓没有一点恐惧，反而露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原来老大不是要抛弃我啊，嘿嘿，老大真好，那就不杀老大了……”同一时间，警局负责处理骚扰案件的两位警员正齐齐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我们看过监控了，这件事事出有因，毕竟也是你先去骚扰人家的。”
“所以呢？
摸女的我就认了，但他是个男的啊。
再说了，我还被他按在地上暴揍，打掉了一颗牙呢！
这怎么算？”
王华一脸不爽地叫嚣着，伸出他那一串串香肠般粗短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看向警察。
只见他坐在那，身体微微前倾，伴随他的动作，身下的椅子发出“吱嘎”一声。
王华将自己的双下巴对准警察，一副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的样式。
“你以为这是哪？
这是警局！”
坐在办公桌前的孟警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王华。
因为警局内温度有些高，王华的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水，他的腋窝和后背己经被汗水浸湿。
坐在他身旁的李明很清楚地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汗味，同时还伴随着一丝丝的臭味。
看着对方脖颈处流下的汗水，李明感到了一丝恶心，连忙捂住口鼻。
王华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李明的动作，他立马就觉得对方是在嘲笑他，火气就涌了一下子上来，抓住李明的衣领就想打他。
刘警官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拉架。
可王华的脑袋里被怒火填满，首接甩开了他的手，将其推倒在地。
见此，他们只好拔枪对准王华，命令对方放开李明。
刚开始他们本想着调解一下，好让双方尽快达成和解，可没想到王华的态度极其恶劣，说严重点他还袭警了。
在将两人隔开后，孟警官转头看向红着眼睛的李明：“你在医院是替谁拿药？”
李明扯着自己的衣角，时不时看向王华的方向，显然是没有从刚刚的变故中走出。
“我……我自己……”“哦，你是第一次来？”
李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被强制断药了一段时间，今天去看医生时他说我严重了，要加大用药量才行。
我……没钱住院……”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由地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窘迫。
对于李明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警察。
此刻，面对警员投过来的视线，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扯着衣摆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那你家人呢？
我看上面显示你是未成年人。”
“他们把我赶出来了，说让我死外面，我下个月才成年。”
刘警官听后，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李明，又看了一眼200斤的王华，心中不由地感到疑惑。
随后忍不住叹气：“你这个精神分裂具体是什么？”
“严重的幻视和幻听。
就在现在，这里就到处都是虫子，密密麻麻地在空气中乱飞，一边飞还一边乱叫。”
李明的声音很轻，他瞥了一眼王华，紧接着就是又低下了头。
此时，王华的脸上己经爬满了无数只黑色甲壳虫模样的虫子。
这些虫子从空中落下，用它那和身子一般大的口器撕开皮肉，慢慢咀嚼了起来。
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一幕。
这些虫子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人眼根本无法察觉。
由于李明眼睛的特殊性再加上他长期患有精神分裂，面对这种异常的景象早己习惯，所以他可以随意地将这些微小的虫子放大或缩小。
一只看不见的虫子慢慢吃掉一个人，那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李明这样想着，不由地抬头重新看向王华。
一旁的刘警官这么一听，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他怕李明所说的虫子是他自己，而他会作为虫子将王华“吃掉”。
“李明啊，你不会做违法的事吧？”
“不会的，我是不会做坏事的。”
李明回答得很认真，可刘警官还是担心，他见过不少表面上看着乖巧的犯人，结果其手段残忍至极。
王华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脑海中突然闪回过刚刚的画面，他吓得连忙站起看向李明。
“干什么呢？
坐下！”
王华的动作太过突然，成功吓到了两位警员，其中一位还以为对方又要暴起，手己经放在了腰间。
只见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突然朝着警察的方向跪了下去，看向他们时眼里还带着恐惧。
他颤抖着声音：“他有问题，如果他没有问题，我怎么会那么做？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警局闹事的，他有问题啊！”
说着，他的手指还指着李明的方向，挪动身体远离对方。
就在他指着对方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从背后传来，他连忙收回手扭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见此，他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背后还冒出了冷汗。
王华自从被带到警局后就所做的一切都不知情，就好像有个人在背后操控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李明漆黑的眼球中闪过一抹红色，他哆哆嗦嗦地轻打了自己一巴掌，随后小心地看向对方。
“这，兄弟啊，刚刚都是我的问题。
我看你的药都没了，等待会我去帮你重新买点好吗？”
他吓得说话都带着颤音，被打掉的牙齿也不疼了。
最开始主要是被按在地上打，这让他感到了些许气愤，想着来警局后就讹上李明。
可没想着来了警局后，他的一切行为就开始不受控制，心中忘了这是哪，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杀了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