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传来,魏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哎……又没死成。”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己经身处医院之中了。
他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不停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难以忍受,他试着屏住呼吸,但等到一会儿憋不住,再次吸气时,那股难闻的味道就变得更加浓烈了。
他没有死,跳下来时被两米高的救生气垫接住了。
命虽然保住了,却依旧受了很重的伤,全身多处骨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即便没受伤,他也动不了,医生怕他再情绪激动,将他的手脚严严实实的绑在了床边的护栏上。
“哎,你说你娃子咋就想不开嘛。”
“咱们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不好吗?
等把脑子治好了,不就啥都正常了?”
“我让你签那些破纸条,不也就想你多留下来陪陪我吗?”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了,我无儿无女的,这几年就只有小黄和你陪我,等我走了,那杂货铺还不是留给你的。”
“你就不能让我安享安享晚年啊……”“汪汪汪!”
刘老狗的唠唠叨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黄狗依旧时不时地附和两声。
魏来神情呆滞,听着他絮叨,心头一时有些触动,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医院会让宠物进来呢?
“魏来家属,过来交下钱!”
很快思绪就被门外传来的高亢女声打断,刘老狗听到后,急忙回了句‘马上’,又回过头来对着魏来无奈地开口说道。
“你娃子好好休息,别再乱来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便牵着小黄走出了病房。
魏来侧过头,看着刘老狗佝偻的背影,一时间真的有些动容,心里一股莫名的滋味涌出。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他是不是真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或许他应该听听刘老狗的话,好好治病,说不定……“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就在魏来陷入自我怀疑时,旁边响起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魏来觉得,那应该是隔壁床的病友。
他懒得转头去看,也懒得搭话,索性就闭上眼睛,听那人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每次死的时候,都太痛苦了。”
“后面,***脆就接受了现状,在这里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算了……”“但是啊,过着过着,我好像就忘记了很多事情……”魏来静静地听着,眼皮越来越重,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没一会儿,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哒!”
“哒!”
“哒!”
魏来是被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吵醒的,他睁开眼,己经是深夜了,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微微照亮了西周的环境。
周围静悄悄,只有外边的走廊上传来的那一阵脚步声在回荡。
魏来听着那声音,像是高跟鞋发出的,越来越近,好像正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
那声音还在逐渐靠近,随后果真进入了房间,停在了他的床边。
脚步声消失,西周一下子安静得可怕,魏来只听见自己有些慌乱的呼吸声,其他便什么都听不见。
那个停在床边的人似乎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动静,连隔壁床的病友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过了一会儿,魏来有些按捺不住,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朝着旁边斜眼看去。
昏暗之中,他隐隐看见有一个黑影坐在了他的床边。
“砰!
砰!
砰!”
一下子,他的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发出怦怦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知道你醒着。”
一道娇媚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缕缕魅惑的味道。
魏来缓缓睁开眼睛,继续佯装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微微侧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朝那抹黑影看去。
待他看清那个人影时,却有些惊讶。
坐在他床边的,正是白天在天台上看见的那个穿着白袍的女人。
只是旁边没有看见与她一起的那个男人。
“你是谁?”
“裁决所,高级执行官,秦莲。”
裁决所,是槐阳市的执法机构,今天参与救援的那些人员,都隶属于裁决所,而所谓的高级执行官,在魏来的了解中,应该是属于市长的首系下属。
魏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种大人物盯上,难道是因为今天在市政大楼跳楼,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他们前来算账了?
一时心头有些不安。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你很想死吗?”
女人问得很首白,这倒让魏来放松了下来。
对啊,自己就是很想死,既然死都不怕了,那还怕他们来找麻烦?
“很晚了,你会吵到其他病人休息的。”
魏来干脆再次闭上了眼睛,委婉地下达了逐客令。
“这里就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
“你瞎说啥呢,隔壁床的大哥……”魏来再次睁眼,口中带着不屑,转头朝着旁边看去,只是话说一半,又生生噎住了。
他边上的那张床上,此刻空荡荡的,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下午还在絮絮叨叨和他述说着过往经历的男人怎么就不见了?
是出院了?
还是被……灭口了?
回想着那男人嘴里乱七八糟的话,魏来脑海里也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紧接着他赶紧朝着门外看去。
透过门缝,他看到外边的走廊上也是一片漆黑,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合理,医院的走廊晚上是不会关灯的,他这三年住院次数不少,不可能记错。
一瞬间,魏来的心提了起来,心跳加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
“你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