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乡流云 杨雅麟 2025-04-18 13: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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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我所在的那段特定的历史赋予的特征被匀速运动的时间推动着永远向未来流动的云朵。

可不是?我心仪的“家乡”,在今天,要不是地理位置的精准定位,哪里还认得出是生我养我而最终放任羽毛丰满的我远飞他方的“故乡”呢!

我这个把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交给生计后就完全被工作所占有而不得不离井背乡的游子,在身被花甲以后以乡思之情来填充生命的余年时,就愈来愈感到:家乡,已不仅仅是唐人刘希夷所说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而是“人非物也非”了。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少小”交往的那些人在你“老大”相见时已绝非“少小”之状么?

肯定的,你眼下遇到的少小恰恰是“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又一辈。

你的老屋,或已“彼黍离离”,或已新楼高耸。那路、那田、那水、那花草树木,哪怕是原野作物,都已被时间刷新刷新再刷新,以致随着星换斗移而翻天覆地面目不再了。

面对意想不到的变化,你不由得不产生新奇感,也不由得不在新奇中陌生,甚或在陌生中孤独。

尽管“青梅竹马”置宴相邀,尽管曾经一起爬过树、耍过水、滚过泥巴的来与你论酒劝杯……但是,若谈起故乡来,他们都会把旧事交给今天来描述。

这些忠守故土,以渐渐先进的劳动和生活的方式让你记忆储藏的故乡渐变为新家乡的主人,根本就体味不到你这个身居外乡的老家人此时的感情。

变化!变化!他们总是用现代意义夸耀自己的骄傲,用甜蜜而憨厚的笑来应付你的怀旧情结。

这样,我只好一个人去漫步田野阡陌了。

我努力地寻找祖辈父辈的痕迹,寻找一直萦绕脑际而永远记忆犹新的那些发生在自己或他人身上的一些故事,推测着在这儿或那儿。但是,我往往枉费心思。因为我所预设的内容基本上被新的物象、新的故事所覆盖或淘汰。

白天的寻觅不实在。实在的寻觅应在静夜的床上罢。我想,只有在静夜的床上,精神才有可能摆脱肉体的羁绊,超越物质的局限,让思维的纤绳把灵魂牵引到冥渺的虚空,追赶那从家乡出发的流云。

虽然,流云已远,但记忆与想象、联想的天性,总会让那些沉淀在潜意识里的故乡的蛛丝马迹浮泛起来或幻化出来,使你能够在时空隧道里清晰地发现,那日以继夜流向历史深渊的片片云朵,已是缕缕青烟。

这些青烟,含有熏陶你少小的草木气息、家炊的香味、祖辈父辈的影子……你竟然可以发现青梅竹马、捏泥巴坨坨的童友童趣。当你忘形的时候,老妈喊你吃饭的声音会从遥远的地方幽幽传来。循声而望,一位汉子挑着箩筐正忽闪着从稻田的小路上,向你最熟悉的也可能是你发出呱呱落地声的那间茅屋走去……夕阳西下,鸡在飞,鸭在叫,白鹅伸长脖子在唱歌。老水牛踏着牧笛的韵律慢条斯理地来凑热闹。热心的小黄狗跳跳蹦蹦地接回了这个又去接那个……

醒来后才发现,原来的故乡,已被现在的家乡完完整整地坛封于古香馥馥的历史流云里珍藏起来。

流云,就是一个只能让你仰望、膜拜、阅读、品味、领悟的“海市蜃楼”。

然而,你又不得不承认:只有追寻故乡的魂,方知故乡的初心;记念故土往事,才能见到故乡前行的脚步。

所有的昨天,只能在今天所做的回梦里。而今天,在昨天的梦里诞生时,立马又去赶做明天的梦。当旧梦成为流逝的云朵时,新梦就在它后面排队。

历史就是这样,一边牵手过去,一边招手未来;一边放手过去,一边抓紧未来。

故乡·流云·梦想·家乡——自古以来游子的性情和心理发展的轨迹及其对现实的观照,总以一种自然性的规律和义务,驱动着一种使命和责任。

这使命和责任,就是忠守故土的意图与游子的希图,即让“故乡”成为“家乡”。

张若虚只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却没有说到:流云送岁岁不同,后岁催新拥潮头。月照两地人未闲,春风勤绿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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