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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七万将士战死沙场。北境的雪整整下了三日,城中百姓支起白帆灵棚,

只为送一送为国征战的将士。那个与我说立了战功,就请旨赐婚的小将军,

也死在了这场战争中。我站在桅杆下,看着司宴和他父亲的头颅,听着仇人的嘲笑。

“听闻大夏女子擅舞,不知道安清公主可否为两位将军,跳一支家乡的舞?”1及笄之日,

司宴送来了一把短剑。我忙命侍女阿香收了起来,“快藏起来,可了不得,

这要被父皇看见……”阿香拿着短剑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迹。母妃是江湖女子,

年轻时与父皇两心相悦。听说,曾拿着把刀抵着父皇的脖子。“我看上的男子,

一生就只能看我一个女子,否则我就把你们都杀了祭刀。”父皇一听,

大概真怕了母妃的脾气,所以偌大的后宫,只有母妃一人。母妃说,我不懂后宅的阴谋算计,

就容易吃了人家的暗亏,不如武力值高一些,将来嫁了夫君,有什么不满就打一架。

母妃便日日带着我偷偷在长乐宫练功。不过,在成婚前,为了维持我大夏唯一公主的体面,

我必须是温柔的、高贵的、守礼的。那日我端着由阿香亲自动手熬的一壶汤,去看太子哥哥。

与太子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司宴,大概是不小心,从东宫门口的假山上扑了下来。“我的汤!

”我没控制住身形,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原来小公主会武,来来来,

咱们比比……”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在我那规规矩矩的太子哥哥面前露馅。“不会,

我就只是……嗯……天生神力。”“原来是偷偷学了武。”我正想反驳,

太子哥哥便走了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端着个汤壶。

我把汤壶塞进太子哥哥手里,落荒而逃。那天起,我的长乐殿就不怎么太平了。

当时只是打了司宴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就被他惦记上了?三天两头拿着各种武器来与我比试。

他也不想想,我们俩在长乐宫打一架,传出去,我温柔守礼的名声怎么办?我不与他比试,

又不是因为我没有趁手的兵器。“难道,这些日子我拿来的这么多兵器,

你就没有一个趁手的?”司宴很疑惑地问我。“哪个姑娘会用流星锤?

”“你终于承认你会武了,来来来,打一架!”我不想与他打架,开始掉眼泪,

被进来的阿香以为他用流星锤弄伤了我。“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

”我忙捂住还在破口大骂的阿香。不过,阿香还是将流星锤和司宴都推了出去。

父皇说该为我选个驸马了,他看上了个白面探花郎,母妃也很满意,没人问我满不满意。

读书人喜欢风花雪月,而我喜欢刀枪剑戟。“崔探花跟醉仙楼的花魁,好像有一腿。

”司宴听说了选驸马的事儿,特意跑来看我。我歪个头,看着司宴。他不像他那个国公老爹,

一副武将模样,反倒生得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比我还像个女儿家。“你这都从哪里听来的?

”我忍着气,看着他好信儿八卦的样子,很想揍他一顿。“我去看过了,

醉仙楼那花魁长得不错,比小公主漂亮。”我本来拿个绣花针,在那装模作样地摆造型,

一发力,绣花针扎在了司宴的左臂上。“啊,下手太狠了,探花郎还是比较喜欢解语花。

”司宴拔下绣花针,揣在怀里。“你没事儿?”我佯装疑惑地看着司宴。“当然没事儿,

这还算伤?”“不应该啊,我涂的剂量小了?”司宴急急忙忙地跑了,还大喊着,“你下毒?

你不讲武德。”我猜测大约去找太医解毒了。阿香忙跑过来,皱着个眉头,研究着我的手。

“啥时候学的下毒,贵妃娘娘怎么没教我?”我嘟个嘴,“没毒,谁让他跑去看花魁,

还说花魁比我好看。”阿香张大嘴:“公主,这是看上司小将军了。

不用跟崔探花对比一下吗?”“有道理啊,我得去看看那个花魁……不是,是看看崔探花。

”我求到父皇母妃面前,说想去感受一下京都的繁华。父皇不放心,要我带几个护卫,

我刚想说,咱这功夫倒也不必。被母妃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于是,

护卫我的职责落在了司宴的身上。“小公主,想去哪?我带你去。”“去花满楼!

”我面无表情。司宴被噎了一下,“去,找崔探花捉奸?”“去看看那个花魁长什么样子。

”我依旧冷冷,不想理他。可惜,那日的花魁我们并没有看见,走了一半,

就被侍卫追了回去,说槐国皇子前来求亲!回去的路上,换成司宴冷着个脸!我下马车时,

他拉住了我的手。“我不会让你去槐国的。”“除非……你再也不去花满楼看花魁。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司宴一惊,反应了半天才能结结巴巴地说话。

“你是因为我说花魁比你漂亮,所以才生气?不是因为探花郎?”“老娘天下第一美!

”我承认我有些恼羞成怒,甩开他的胳膊就往内宫冲。在宫门口等待我的阿香,

忙追了上去:“公主,走反了。”我带着阿香,刚走到母妃寝宫前,

就看见父皇被母妃赶了出来。阿香很合时宜地说肚子疼,跑没了踪迹。

“槐国皇子只是来求亲,朕又没有答应,阿年,你把门打开,成何体统啊?

”屋里传来响亮的拔刀声,父皇立刻转身,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架势。接着,他看见了我,

摸了摸胡子,恢复了皇帝高高在上的样子。“宁宁啊,快进去劝劝你母妃。”“父皇,

搞反了吧,应该是你让母妃来劝我。”“那你,要不要去见见那个槐国皇子?

比崔探花威武一些。”父皇摸着鼻子,有些不太着调。显然,里面的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猛地开了门。“明天就给他和崔探花赐婚!”母妃满脸怒容。“不行!”我跟父皇异口同声,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还是父皇先张了口,“槐国刚来提亲,我们就给宁宁赐婚,

不是摆明了不给槐国面子?”“那怎么了,大不了两国比比,谁的兵练得好。

”母妃果然崇尚武力!“母妃,两国交战,要有多少百姓遭殃,生灵涂炭?”我扶着额头,

走近母妃身边。“找个宗室女,封为公主,替宁宁嫁了吧。”父皇突然拉着我的手,有不舍,

也有冷血。槐国皇子我没见到,但是晋王的女儿,被接进了宫封为安慈公主。

我不敢面对安慈,总是躲着她走。为了我,误了她的终生,她大约是恨我的。

直到她主动跑到长乐宫,找上了我。“你不必躲着我,我是自愿的!”我大惊,打量着她,

面容温婉,眸色坚毅。她比我更像个公主。“不是父皇逼你的?

”她非常无礼又很合规矩地坐下了。“若不是你,我不过是父王通房所生的庶女,

将来大约会被王妃随便配给谁当妾室。哪里有机会嫁给槐国皇子?”我的愧疚感降低了很多,

“你在家时叫什么?”“野青青,王妃取得。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安慈。

”安慈对我突然转变话题的脑回路,显得有些局促。“安慈姐姐,你一个人去槐国,不怕吗?

那槐国皇子……”安慈打断了我,“槐国九皇子陆渊,有 4个侧妃,11个通房。

他的任务是两国联姻,结秦晋之好。而我,只想做王妃,谁的都无所谓!

在大夏是没有这种机会的。”“也是,大夏的王爷都挺老,不划算。”我撇了撇嘴。

安慈有点儿无奈,“大夏的王爷,都是我的叔叔……”安慈没在宫里待几天,就去了槐国。

临行前,我哭哭啼啼地拉着她不肯松手。她一边为我擦着眼泪,

一边将一块带着香气的木质小葫芦塞到我手里。“宁宁,我若真有个你这样的妹妹,

可真舍不得去嫁给那个陆渊。”我抽抽噎噎地看着她,“我本来就是你妹妹,

大夏就咱两个正经公主,你还有封号,比我正经不少。”羌族来犯,烽火燃烧了整个北境,

太子和司宴整日都在军中忙碌,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直到朝堂之上,晋王提出与羌族议和,

化干戈为玉帛。护国大将军司司终于忍不住,跟晋王吵了个天翻地覆。

父皇决定最终派司司手中的镇北军,驰援北境。出征前一晚,我等到了深夜,

才等来司宴翻墙而入。“宫中侍卫都这么菜吗?你这样翻墙而入,就没个人发现?

”司宴得意的炫耀,“若宫中侍卫都能拦住我,那我岂不是白练了。”我一想也是,

侍卫连我都拦不住,怎么能拦得住他?“你……”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公主,我是来道别的。”司宴很干净又利落地直奔主题。

“我能不能化妆成个小兵陪你去。”我拉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打仗是男人的事,

你尽管在宫中等着我”,司宴的眼神突然带着一种不明的情绪,“别再被人惦记上了。

那个崔探花.....”“你若回不来,我立刻就嫁给崔探花。”我赌气噘着嘴,

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你别哭啊,我立了战功,就请旨赐婚。

”他手忙脚乱地为我擦着眼泪,又迅速地,轻轻地吻在了我贴着花钿的额头。“盖了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害羞地不敢再看他一眼,只将脸埋在他宽大的胸前。

京城开始下雨了,在司宴走的第二天。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

脑海里都是他低头看我的样子。仅一天,我的思念便开始发酵。我好像,比我自己想的,

更喜欢他一点。阿香每日替我做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我假模假式地拎着,

跑到东宫去听一听北境的消息。司宴的信是跟着一封封战报送进了东宫,太子拐进我宫中,

打趣地说,司宴的信比战报要及时得多。我以为司宴会与我讲些甜言蜜语,谁知,

他只是将诗经中的那些肉麻的句子,每日抄了一张给我。太子都快躲着我走了,

本就焦头烂额的太子,每日还要被我缠着打听着北境的战事。北境告急,

司老将军镇守在那里也抵不住羌族的百万雄师,仅仅凭着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勉力抵挡。

南境告急,槐国撕毁两国盟约,率兵北上。安慈姐姐在槐国皇宫,大骂槐国皇帝背信弃义,

昏庸无道,不顾两国百年交好,在此危难之时,不派兵来救,反而落井下石。若我大夏战败,

槐国也必定没有好下场。随即触柱而亡,鲜血四溢,喷在了陆渊的脸上。

父皇和太子几乎每天都要在御书房熬个通宵,母妃将自己的嫁妆、首饰收拾了都拿出了大半,

仍是杯水车薪。北境的信终于来了,那么薄薄的一封,被血染得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

父皇看了信,急火攻心吐了血,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母妃听到消息,只是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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