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神教徒的晚餐

罗马之剑 亡静 2025-05-31 11:3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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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霍诺留从大厅走到餐厅,和他一同的还有斯提里科,他们对坐在一张小型的圆桌两侧。

侍女将热腾腾的馅饼和葡萄酒端了上来,霍诺留挥手屏退了侍女。

大元帅眼观六路,餐厅内没有其他人,侍卫也站在门外,他松了口气,严肃地批评起了霍诺留“陛下,您也太冒进了,如此大规模的拆除基督教堂,势必会引起主教的怀疑,要是那件事情被公之于众的话,您统治的根基将会被大大削弱!”“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只是打算削减帝国开支,给军队留些经费,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霍诺留刚刚啃下一口馅饼,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斯提里科有点急了:“可如果他们知道您……”“知道我什么?”霍诺留狡猾地微笑,斯提里科到底是坐到帝国摄政和大元帅的高位,何况他也牵扯进了这件事,就识趣地闭了嘴。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如果他们知道如今的西部皇帝是第二个尤里安呢?”霍诺留被吓了一大跳,嘴里正在咀嚼的馅饼卡进气管里,咳嗽个不停。

斯提里科从椅子上弹起来,将佩剑往外抽,准备将这个突然出现的知情人劈成碎片,然而他挂在腰上的装饰用长剑此时卡在剑鞘里,怎么也抽不出来。

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年约18岁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两个男人看见她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

少女从斯提里科没动过的馅饼上撕下一大块,喂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嘲笑两人“爸爸,陛下,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连一个大活人站在你们旁边都没发现。”

来者正是霍诺留年长两岁的皇后,斯提里科的大女儿玛利亚,她是个拥有乌黑长发,绿宝石眼睛的高挑美女。

与她美貌形成反差的则是她泼辣的性格,她目无尊长,不管是对丈夫还是下人都没有什么礼貌。

她时常因为饭菜不合胃口先大骂一顿上菜的侍女,再去厨房大骂一顿做菜的厨子,最后顺便骂一顿丈夫,因为她认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霍诺留对她很是无语,出席各种活动时都不愿意带上她,然而她总是不请自来。

霍诺留前段时间偷偷改信了多神教,她发现后没有声张,甚至在多次跟踪秘密前去祭祀的霍诺留后,脑门一热,自己也改信了多神教。

在她的撮合和霍诺留私下的邀请下,斯提里科这位帝国第一重臣竟然也改信了多神教,如此大的成功让霍诺留振奋不己。

斯提里科被问的老脸一红,有点恼火:“你都贵为皇后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顽劣,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还有,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

玛利亚吐吐舌头,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顺过气的霍诺留插了进来:“大元帅,安布罗斯那边我自会应对。

眼下还是国事重要,我准备将你安排到潘诺尼亚的第一军团,在那里先行整备当地力量,防备夸狄人的入侵。

同时我将前往阿奎莱亚,以宫廷卫军为班底,组建一支中央首属军团。

并在之后的战争中支援前线。

其余部队的长官,我准备先不作调整,视他们能否出色地完成改组军团的任务而定。”

斯提里科有些惊讶于皇帝的行事果断,新皇登基这么多天后,他还是无法理解,狄奥多西还活着时那个优柔寡断,只顾玩乐的霍诺留为什么在登基后变得这么成熟?霍诺留的想法有时候让他这个40多岁,经历过冷河战役的沙场老兵都摸不清楚。

大概是先帝的死改变了他吧,斯提里科这么想。

对于前往前线,他没有什么意见,斯提里科就像一块砖,帝国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但对于皇帝打算前往前线的意图他还是持保留态度,毕竟在罗马历代先帝中,鲜少有16岁领军出征的案例。

况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霍诺留和玛利亚没有子嗣,如果霍诺留在前线不幸发生意外,新任皇帝势必要排挤自己这位狄奥多西的老班底。

军事问题就这么敲定下来了,斯提里科领命而去,霍诺留将盘里剩下的馅饼咽进肚子,猛灌了一口葡萄酒,准备回去看斗鸡了。

玛利亚拉住霍诺留的长袍:“去阿奎莱亚,你带不带我?”玛利亚被霍诺留留在宫里没有事干,有些静极思动了。

“不带。”

霍诺留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准备独自前往。

玛利亚错愕地放开手,霍诺留趁机向门外走。

“啪啪”玛利亚使劲拍了拍手,门外静候的侍女们端着两盘涂满蜂蜜的烤鸡走了进来,在门口险些撞到霍诺留。

“这是?”霍诺留不明白玛利亚什么时候能够吃下两只烤鸡了。

玛利亚得意地嘲笑霍诺留:“你的大西庇阿和汉尼拔。

玩物丧志,尤其是食物,我就替你解决了。”

霍诺留欲哭无泪,只好决定以后再也不养鸡了。

霍诺留踱步到宫门,向站岗的卫士点头示意后,一个人蹲在台阶上,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西帝国此时人口严重萎缩,但作为行政首都的米兰还有着三万人口。

霍诺留看着街道上穿短袍的市民,披着托加的教士,以及那些穿各式各样丘尼卡和格子衫的蛮族移民。

现在是傍晚时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家。

霍诺留看向城门口,几辆载着银币和货物的马车驶出门外,被赶往西面八方。

霍诺留知道,那是帝国向西方蛮族进献的礼金。

再往北方看去,绵延千里的波河平原的地平线上,正是高耸入云的阿尔卑斯山。

跨过这道天堑,就是罗马与蛮族的最前线了。

霍诺留来到浴室,宽衣解带,扎进了恒温的水池中,感受着从身体传来的温暖,他看向水中自己的面容。

尽管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了,他还是不太习惯自己的这张面庞,漆黑的卷发下炯炯有神的双眼,高耸的鼻梁和牛奶般洁白光滑的皮肤。

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霍诺留俊俏的脸表现出他不折不扣的皇室血统。

然而霍诺留认为,这不是自己的脸,这个帝国更不是自己的帝国。

我是谁?对霍诺留来说,这不是一个无聊的哲学命题,而是他真心想要得到解答的疑问。

公元395年1月17日,在狄奥多西皇帝的床前,霍诺留在哭泣中忽然晕倒,当他在斯提里科的怀里再次醒来时,霍诺留己经不再是原来的霍诺留了。

他在一片黑暗中承受了霍诺留的所有记忆,而他自己的记忆却消失殆尽。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但在这个蒙昧的年代,如果这件事被他人所知,这个灵魂将会陪着霍诺留的躯体一同被烧死。

只因为复活的神迹,是基督教的专利。

霍诺留放弃了追寻这个真相,他打算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参加父亲的葬礼,继承奥古斯都的宝座,迎娶斯提里科的女儿。

两个月过去,他却见识了帝国日暮西山的死气下互相攻讦的显贵,******的政府,毫无生气的军队。

最令人痛心的是从帝国漫长的北方边境逃离的难民,帝国的戍边军在野战中不是蛮族的对手,只能龟缩在城堡中固守。

蛮族大军就专挑不设防的乡镇或者守备空虚的次级城镇来劫掠。

蛮族抢走罗马人的财宝和牲畜,掳走罗马公民,收走田地里的作物,最后还要烧毁这些定居点的外墙,方便他们下一次来劫掠。

越来越多生活在边境的农民无法忍受,他们抛弃自己的田地,拖家带口的来到意大利,靠着做零工和乞讨度日,然而在这里没有根基的难民只能躲在城墙下的窝棚里,连病都看不起的他们,在冬天像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

霍诺留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帝国己经摇摇欲坠,作为皇帝的自己如果只是袖手旁观,迟早要跟着帝国一起玩儿完。

霍诺留开始参加一些政务处理,而他在军事上展现出的天赋令斯提里科都大为赞赏。

不知为何,霍诺留的灵魂好像对基督教嗤之以鼻,反而是罗马众神的哲学和自由更令他着迷。

在一次对朱庇特神殿的秘密访问中,他结识了一位信奉罗马多神教的贤人,在他的指引下,霍诺留秘密改信了多神教。

在浴池中泡够了的霍诺留在宦官的伺候下换上丝绸睡衣。

三天后,他将启程前往阿奎莱亚,那座连接意大利和达尔马提亚的锁钥之城。

在那里,他将开始发挥自己的才能,率领罗马军团奔赴前线,用蛮族的鲜血来书写自己的传奇!但在此之前,先做个好梦,霍诺里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