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陈先生,您母亲留下的三千亿解冻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看着满地打滚嚎哭的亲戚们,我随手撕掉文件:“哦,撤诉吧。”
电话那头的律师愣住:“您不是说今天让他们倾家荡产吗?”
“不了,”我笑看着面色惨白的亲爷爷,“坐牢太便宜了,我要看他们跪舔又得不到的样子。”
刚说完,嚣张的堂弟扑通跪倒,抖如筛糠:“哥,我钻!
我这就钻您的裤裆!”
雨点在深重的夜幕里横冲直撞,将窗外的庭院砸得模糊一片。
厚重的丝绒窗帘被陈子皓刻意撩开一条缝隙,雨水顺着巨大落地窗玻璃蜿蜒流下,映着议事厅里水晶吊灯破碎的光晕,显得异常森然。
空气吸饱了昂贵的檀木香,那是专属于陈家的味道,此刻却浓稠得如同冰冷的淤泥,沉沉地堵在喉咙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刺般的痛楚。
议事厅正中那乌沉沉的檀木长桌冰冷坚硬,边缘打磨得光滑如镜,足以映出顶上层层叠叠的灯光,却唯独照不清桌边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孔。
主位上的老人,我的爷爷陈崇山,像一座深埋于岩层的雕像。
眼神透过老花镜片射过来,没什么热度,更像是在打量一件待处理的物品。
“陈烬,” 他开口,嗓音低沉,混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冰冷,“磨蹭什么?
签个字,对你,对大家都好。”
这命令像一块坚冰,砸在地上,碎裂声却只在人心里回荡。
“就是,痛快点!
别耽误大家时间!”
大伯陈志刚不耐烦的声音立刻响起,他身体松弛地陷进宽大的高背椅里,手指间夹着的雪茄烟灰已经积了挺长一截,眼看就要掉落在那张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守着你那点念想有什么用?
你妈还能从坟里爬出来给你撑腰?”
尖锐的话语,毫不掩饰。
周围其他人立刻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混杂着轻蔑与催促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脊背上。
角落里传来女佣用茶盘托着新沏龙井走过的细微脚步声,她放下茶杯时,眼帘似乎抬起了一瞬,目光在我满是汗水的额角和沾上廉价圆珠笔墨水的手背上飞快扫过,嘴角难以察觉地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