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战死沙场,我接过帅印,成了大晟王朝最年轻的女将,也是这座孤城最后的脊梁。
朝堂?
早已是赵相的棋盘。
武将?
不过是碍眼的钉子。
敌国十万铁骑压境,城内,仅余三千残兵,粮草断绝三日,援军?
那是痴人说梦的奢望。
更讽刺的是,那高踞敌军帅旗之下的,竟是当年我在尸山血海中救下的敌国王子——萧烬。
他的亲笔信,被羽箭钉在城门上:“无暇,归顺。
我保孤城百姓性命。”
1 饿鬼道朔风卷着冰碴子。
抽打在校场的残旗上。
猎猎作响。
像鬼哭狼嚎。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
汗臭味。
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腐味。
副将跪在我面前。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将军……降了吧!
给兄弟们……给全城……留条活路!”
“谁再提‘投降’二字——”我的声音压过风声。
冰冷得像淬火的钢。
“全家流放北疆,永世为奴!”
死寂。
只有风声呜咽。
军械库沉重的木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洞开。
架子空荡荡的。
仅剩几件破甲,蒙着厚厚的灰。
战马呢?
那些曾随父亲冲锋陷阵的伙伴。
早被宰了。
连骨头都熬成了汤。
草根汤?
稀薄得能照见人影。
喝下去胃里火烧火燎。
没力气。
我看见角落里。
一个饿疯了的士兵。
正像野兽一样撕咬着昨日战死同伴冻僵的手臂。
血沫顺着嘴角淌下。
没人阻止。
只有空洞麻木的眼神。
一股腥气冲脑门。
我闭上眼。
再睁开时。
眼里只剩寒冰。
“传令!”
声音穿透寒风。
“以尸换粮!”
校场一片死寂。
连风声都停了。
“敌军尸体。”
我一字一顿。
清晰得像冰锥落地。
“一具,换半碗米粥。”
亲兵秦川。
跟了父亲十年的老兵。
嘴唇哆嗦了一下。
“将军!
敌军尸体……腐烂多日……昨夜尸体验过。”
我打断他。
毫无波澜。
“煮沸一个时辰以上,可食。”
“要么吃它。”
“要么——”我目光扫过那些麻木的脸。
“吃你身边的同伴。”
“选!”
老军医从角落阴影里踱步而出。
枯枝般的手指捻着半把干枯艾草。
“再撒三把艾草灰消毒。”
“煮到汤色发黑时捞出来。”
“尸衣用火燎过再埋。”
人群骚动。
几个戴布巾遮脸的士兵已搬来铁锅。
将艾草与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