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蝉鸣里的秘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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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零年的夏天来得凶,六月刚过,日头就把巷口的青石板晒得能烙饼。

沈砚之蹲在老槐树的浓荫里,手里转着支快没墨的钢笔,看周砚青趴在石桌上,用铅笔头在废报纸背面画小人。

“你看这机枪,”周砚青的鼻尖沁着汗,铅笔尖在纸上戳得咚咚响,“我爹说,边疆的哨兵都扛这个,能打穿三厘米厚的钢板。”

她画的小人穿着歪歪扭扭的军装,帽子大得盖住了眼睛,手里的枪却画得格外认真,枪管上还歪歪扭扭标了个“1”。

沈砚之没接话,指尖捻着钢笔帽上的划痕——这是上周周砚青借他钢笔时,被树杈刮的。

那天周砚青爬树掏鸟窝,让他在树下举着作业本接,结果鸟没掏着,钢笔先掉下来,笔尖戳进泥里,帽沿磕出个小豁口。

周砚青当时吓得脸都白了,说“我赔你支新的”,却忘了自己攒了三个月的钱,刚给沈砚之买了本带锁的日记本。

“画这些有什么用。”

沈砚之把钢笔往兜里一揣,起身时裤脚扫过石桌,带起层灰。

他瞥见周砚青画的小人耳后,被特意点了个小黑点,像颗没洗干净的痣——那是周砚青自己的记号。

“怎么没用?”

周砚青猛地抬头,铅笔芯“啪”地断了。

她耳后的痣在日头下泛着光,像颗被晒化的糖粒,“等我去了部队,就真能扛机枪了。”

“部队不要女生。”

沈砚之故意逗她,转身去够槐树上垂下来的枝条。

去年周砚青踩着他的肩膀摘槐花,就是抓着这根枝子,结果两人一起摔在草堆里,沈砚之的胳膊肘擦破了皮,周砚青却把槐花都塞进他兜里,说“你娘做糕得用”。

“谁说的?”

周砚青急得站起来,膝盖撞在石桌上,疼得“嘶”了一声,却梗着脖子说,“我爹战友的女儿就在通信连,能背二十斤的电台跑五公里。”

她从裤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是上周从父亲抽屉里翻出来的,信封上盖着“新疆军区”的邮戳,“你看,这就是她寄来的,说那边的星星比咱这儿亮十倍。”

沈砚之没看信封,却注意到周砚青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早上帮修鞋的老李搬木头,蹭的。

他忽然想起今早路过糕点铺,母亲正往蒸笼里撒槐花,白汽裹着甜香飘出来,母亲说“等砚青来了,让她多带两盒走”。

那时他还不知道,周砚青说的“去部队”,不是玩笑。

蝉在树梢上扯着嗓子叫,把空气都震得发颤。

周砚青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把信封往手里一塞,声音软了半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爹昨天才跟我说,他托人打听了军校的事。”

她的手指绞着衣角,那是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我知道你想考大学,想留在城里……谁说我想留城里?”

沈砚之打断她,把信封塞回她兜里,指尖碰到她掌心的茧——那是常年爬树、搬东西磨出来的,比自己握笔的指节粗实多了。

“我是想,你走了,谁替我背书包?

谁在我被张小胖欺负时,往他自行车座上抹泥巴?”

周砚青“噗嗤”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牙上还沾着点早上吃的玉米糊。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个秘密。”

热气吹在沈砚之耳边,带着点玉米糊的甜香, “我爹的军功章,我偷偷拿出来看过,在夜里能反光,像颗大弹珠。

等我立了功,也给你摸一摸。”

沈砚之没说话,伸手摘下片槐树叶,往周砚青脖子里一塞。

对方痒得跳起来,伸手去挠,两人在槐树下追着跑,踢起的尘土混着槐花香,粘在汗湿的额头上。

蝉鸣更响了,像是要把这巷子里的悄悄话,全裹进夏天的风里。

石桌上,那幅没画完的小人画还摊着,铅笔勾勒的军装衣角,被风吹得轻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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